“大公子,大公子!”
“怎么啦?唐福,这么晚你还不睡觉呀?”
“不是啊!外面有个人送来了一封急信,你看看吧!”
“急信?!来,快给我!”
唐慎言感觉有点不太妙,他打发走了唐福后,立刻掌灯坐到了书桌前,紧张的拆开了信。
『夏某自问光明磊落,对得起圣上与社稷,但今查案操之过急,已闯下大祸!若日后大理寺询问今日与唐学谕谈话内容,唐学谕切不可提断箭一事,否则夏某死不瞑目。夏行绝笔』
“什么?绝笔!这……”
唐慎言发狂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夏行怎么突然要去死呢?我现在该怎么办呀?烦死了,我现在又不能出去!可是出去了,我又能干什么呢?
唐慎言越想越绝望,最后痛苦的摊在了床上发起了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房门居然被父亲给推开了。
“慎言,你在干什么呀?被子也不盖,不怕着凉吗?”
“爹,您怎么来了!”
唐慎言连忙坐了起来,唐老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唉,刚才玲儿说你在房间有点奇怪,很担心你,所以就跟我们说了!你到底怎么啦?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爹……请您看看吧,现在该怎么办?”
唐慎言别无选择,只好把夏行的信交到了父亲的手上,唐显明快速的一扫后,紧张得立刻反扣上了房门。
“慎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今天夏行过来找你,究竟都说了什么啊?”
“他说的,慎言都已经告诉爹了呀!可是现在他却写了这样的一封信过来!”
“这事有点奇怪了,你什么时候拿到这封信的?”
“大概是亥正时分吧……”
“亥正?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恐怕……唉!”
唐老忧心的叹了一口气后,突然目光马上又看向了那封信。
“慎言,你记好了这封信的内容没有?”
“已经记住了,爹!”
“好,那你就先按照夏行说的办!”
说完,唐老就把信直接给烧了,唐慎言呆呆的看着信烧完后,不甘心的又问起了父亲。
“爹,难道我们就不能做点什么吗?夏行他好像……”
“慎言,这件事可能非常的严重,严重到大理寺也不能保住夏行,所以他才会主动选择了死!”
“爹,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唐慎言一下子蒙了,而唐老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慎言,你还年轻,等你长大一点,就自然会明白的,今天早点休息吧,不出意料的话,明日一早,大理寺就会有人来找你的!”
“真的吗?”
“恩,夏行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你要记住他信上说的话,切不可提断箭的相关事务,别枉费了他的一片苦心,知道吗?”
“可是爹,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那个用箭警告夏行的蒙面人也不管了!”
“慎言你别心急,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这样吧,为父现在既然知道了,那这事为父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可唐老这样一说后,却把唐慎言给弄紧张了。
“啊?爹!您要去查这事吗?”
“当然不是,这事暂且不在御史台所辖范围,但是日后幕后主使被查出来,为父身为御史中丞,一定会还夏行一个公道的!”
————次日卯时————
“老爷,大理寺卿荣大人来了!”
“快请!”
唐显明吩咐完后,朝唐慎言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父子俩一起出了大厅,只见荣进一脸低沉的走进了唐府,那冰冷的三角眼直勾勾的盯着唐慎言不安的脸,而在他身后是一位相貌堂堂,双眉紧皱的年轻男子。
“荣大人光临寒舍,唐某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了!”
唐显明笑着上前打起了招呼,可荣进板着脸点点头,眼睛又盯住了唐慎言。
“中丞多礼了,本卿今天主要是来找唐学谕的!”
“荣大人,慎言有礼了!”
唐慎言连忙走上前来,荣进点点头后,直接说了一声。
“进屋谈吧,早点说完去早朝!”
“荣大人请!”
几个人进了大厅后,立刻撤离了所有人,荣进开口就直接问起了唐慎言。
“唐学谕,你昨晚应该收到了夏行的一封信了吧?”
“是的,慎言收到了!”
“那信呢?”
“信给烧掉了!”
“烧掉了?为什么?!”
荣进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了,可他还是在唐显明面前强压着怒火,那个随行年轻男子的眉头也拧得更紧了,唐慎言则按照昨晚与父亲对好的口风回答说:
“夏推丞的信中嘱咐慎言,看过后必须烧掉,否则会对我不利!”
“有这种事?!他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很熟吗?”
“呃,这…”
“行了,那夏行在信里都说了什么?”
荣进立刻张大了眼睛,唐慎言又不慌不忙的回答说:
“夏推丞说他查案时,遇到了一个大难题,恐怕会违背圣上的期许,所以准备以死谢罪……”
“什么?夏行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荣进又狠狠的眯住了三角眼,而年轻男子也疑惑的盯住了唐慎言,唐慎言愣愣的瞟了一眼一边面不改色的父亲后,连忙点点头。
“是的,夏推丞的信中的确是这么说的!”
“大胆,你既然敢欺骗本卿!”
荣进“啪”的一下,猛得拍了一下桌子,唐慎言连忙行了一个礼。
“慎言不敢!大人,刚才句句属实!”
“慎言,你应该懂我大宋律法的,还不从实说来!”
唐显明很快就在旁边补了一句,本来惊慌不已的唐慎言看着父亲冷静的脸后,一下子也沉稳了不少。
“荣大人,慎言绝没有说半句谎言,请大人明鉴!”
“哼,现在信被你烧了,随你怎么说都行!”
荣进生气的一甩手不作声了,这时旁边的那个年轻男子终于开口了。
“唐中丞,唐学谕,在下王赞,大理寺推丞,夏行同僚,而且在下和他情同手足……下面,请容在下说明一下今天大理寺这么早来唐府的原因吧!”
“那有劳王推丞了!”
唐显明手一伸后,王赞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昨夜亥时,夏兄在大理寺门外遇刺身亡……”
“什么?!在大理寺门外遇刺而死的?”
唐慎言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荣进和王赞此时也一齐紧紧的盯住了他惊讶的脸,两人互看了一眼后,王赞马上点点头。
“没错,夏兄是被一位武功极高的人割喉而死的!”
“武功极高!王推丞为什么这样说呢?”
唐显明镇定的看着仍在发愣的儿子一眼后,主动问了起来,王赞则轻轻的垂下了眼皮。
“大理寺虽然为执法之地,但是个个武功都不弱,尤其是夏兄,如果想毫无征兆的靠近他并偷袭割喉,在京城恐怕很少有人做得到!”
“那王推丞的意思是……”
“启禀中丞大人,夏兄死的时候表情和姿态相当放松,可见夏兄并没有发现这个刺客,如果这样推断的话,在临安恐怕只有四个人能够熟练的潜入京城并轻松的杀害他!”
王赞说完后,又瞅了一眼仍在原地发呆的唐慎言,而唐显明马上追问了起来。
“那王推丞觉得是哪四个人呢?”
“只有可能是历来枢密院的四大侍卫,首先是离开临安很久的太乙刃顾万宏,然后就是调任兵部的双棱剑孟云虎,而柳羽刀邵远峰虽然已死,但他儿子邵青也有这个本事,最后就是触犯宋律被贬为平民有五年多的离别钩张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