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大人,唐学谕你们这是怎么呢?”
刚出唐府大门,邵青就疑惑的上前请了一个安。
父子二人尴尬的互看了一眼后,唐显明朝邵青笑了笑。
“没事,没事!多谢右相美意,劳烦邵内侍了!”
“哪里,中丞大人请!”
父亲的轿子动了后,唐慎言无精打采的跟了上来,虽然被关了多时,但是出门后的心情却一点也不兴奋。而邵青则挎着宝刀静静的跟在后面,也不打搅他们父子。
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正大街后,唐慎言的目光突然被宣告栏上的画给吸引住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张猛啊,浓浓的一字眉,真的是人如其名!
“唐学谕,这画应该画得不错吧?”
邵青的笑声马上打断了唐慎言的沉思,他微微一笑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邵内侍,你认得这个张猛吗?上面说了他以前也是枢密院的!”
“哦,这个啊,在下到枢密院任职时,张猛已经离开了,只听说他的兵器叫破魂,半刀半剑非常的特殊,而他的一手绝技‘离别钩’更是高深莫测,可惜啊,呵呵!”
邵青说到这里时,目光不禁瞟了下自己手中的宝刀返燕,唐慎言想了想后,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孟云虎呢?”
“哦?!唐学谕你也认识他啊?”
邵青惊奇的盯住了唐慎言,唐慎言一怔后,连忙解释说:
“哦,是大理寺的王推丞告诉我的,枢密院有四大侍卫高手,不过现在好像只剩下邵内侍一个人了!”
“哦,这样啊!那唐学谕可能是误会了,四大高手中的那个人指的是先父,在下不算的!”
邵青微微笑了笑后,目光又复杂的望了告示栏一眼,唐慎言看着他轻轻皱起的眉头,也不好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于是连忙跟上了父亲的轿子。
不一会儿一进丽正门,唐慎言同父亲分开后,心情复杂的走向了工部,脑子里正寻思着怎么跟这个空降的岳父相处时,突然一个精神矍铄的身影,出现在了工部门口。
这不是杜厚午吗?
“杜工师早,慎言有礼了!”
“哦,慎言,你今天终于来了啊,咦?怎么没有和齐封那个小子一起来吗?”
杜厚午朝他的身后看了看,唐慎言马上迷糊了起来。
“齐封他也被解禁了吗?”
“当然了,昨天圣上既然在早朝宣告你们的工作只是负责引开临安奸细的耳目,那现在当然要放他出来了!”
“哦,这样啊?不过前几天听说他好像生病了的!”
唐慎言刚替齐封挡了一下,杜厚午就不悦的翻了一个白眼。
“哼!什么生病啊?真是胆小如鼠!”
“呃…”
“行了,别管他了,慎言,今天是你第一天赴工部入职,早点进去吧!”
“是!”
唐慎言同杜厚午告辞后,连忙走进了工部,可一到主厅,就明显感觉到了两种不同的气氛。
一侧的人大多心事重重,各自低头不语的坐在位置上,而另一侧的几个人却是兴高采烈的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唐慎言正纳闷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朝他喊起来。
“慎言师兄,你来了呀!”
“啊?凡友师弟,你怎么会在工部啊?”
唐慎言看着朝他跑过来的画院同僚朱凡友是又惊又喜,朱凡友则是憨憨的笑了笑。
“唉,都是翰林院的顾老师提拔的,这段时间工部进来了不少新的面孔,其中四个学院的同僚特别多,我正想着翰林院会不会让师兄也过来时,果然昨天圣上就恩准了,呵呵!”
“哦,这样啊…”
唐慎言又望了一眼工部里那一边的几个老面孔,瞬间就明白了,这个空降岳父准备要对工部大换血了,可是他想了想后,又替画院担心了起来。
“可是你也来这里了,那画院现在如何了?”
“唉,别提了,自从皇太后仙逝后,圣上就很少来画院了,就算偶尔过来也只是多看一下师兄你在祭祀大典上画的那幅《雾月长空》而已!其它的圣上都没有心思欣赏…”
“哦,原来这样啊!”
唐慎言不禁替圣上担忧了起来,而朱凡友又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师兄,你是不知道,其它学院更惨,圣上根本都不进去!”
“是啊,皇太后仙逝的确对圣上打击很大!”
“这只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临安到处在流传金国要打过来了,圣上现在似乎非常的忧虑…”
———午时———
“哇,慎言师兄,你好像很熟悉这里啊!”
“对啊,先头有位好友在工部任职,所以会时常来找他…”
唐慎言说完后,不禁苦笑了的扬了扬眉头,朱凡友刚准备继续问他时,顾之涵突然出现在了他俩的对面。
“你们用过午膳没有?”
“回大人,我们已经用过了!”
两人立刻恭敬的站起身,顾之涵点点头后,将几卷图纸,递给了唐慎言。
“慎言,你现在和凡友一起去市舶司旁边的新船厂,去船厂现场学习一下吧!”
“新船厂……哦,是!”
唐慎言马上就想起了在市舶司附近杀鱼的佐佐木和源十郎,他连忙接过了图纸,顾之涵稍微又多看了他一眼后,轻轻的一挥手。
“船厂那边停工时,你们也直接回家吧!”
“遵命!”
唐慎言看着顾之涵走远后,马上就有点乱了,让我来工部,不会是为了造船吧?
他心里正闹腾时,突然发现杜厚午和四个禁军押着两个大木箱,走进了工部內厅。
“来,你们两个帮我把这个红箱子直接搬到后面的密室门口,另外一个箱子就先放到我的位置上,我马上回来!”
“是!”
两个箱子很快运向了不同方向,但让唐慎言惊讶的是两个禁军居然守在了杜厚午的位置上,根本不准他人靠近。
这些会不会是神火龙的资料啊?
唐慎言边走边观察着內厅里面各式各样的复杂面孔,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一声不响的和朱凡友刚走到工部门口,又撞到了一张亲切的笑脸。
“这不是唐学谕吗?孟某恭贺你升至奉议郎权了,哈哈!”
“多谢孟都军,请问这些箱子都是孟都军亲自押送过来的吗?”
唐慎言一看门外的十几个大箱子,不由的长大了嘴巴,孟云虎则是轻松的笑了笑。
“唉,老杜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兵部那边还有呢?呵呵!”
孟云虎说完后,递给了他一个神秘的眼神,可唐慎言却迷糊了起来,这啥意思?
唐慎言正发愣着,突然看到大理寺的王赞面容尴尬的靠了过来,而孟云虎本来乐呵呵的脸一瞧见王赞,立刻就板了起来。
“跟你说过多少次,没事少来烦我,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呃,孟都军,恐怕您是误会了,在下是来找唐学谕的!”
王赞脸一红后,立刻拱手解释起来,孟云虎愣愣的望了唐慎言一眼后,嘴唇微动了两下,但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哼!”
孟云虎朝王赞白了一眼,转身背向他们走远了两步。
王赞长吐了一口气后,连忙支开朱凡友,把唐慎言拉到了一边。
“唐学谕啊,可否帮在下一个忙,今早圣上又问起了夏兄的案子,还勒令大理寺三日内找出张猛,荣大人现在把这事全部压到了在下的头上了啊!”
王赞说完后,脸上的汗都流了出来,唐慎言则苦笑的摇了摇头。
“王推丞,慎言也不知道张猛在哪里啊?”
“唉,张猛就是个替罪羊,大家都清楚,现在的问题是夏兄生前真的没有告诉过你什么重要的线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