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遗忘暗影
启示录3：当人们准备将某物、某事或某人彻底遗忘时就应该做好未来再一次面对它并与其针锋相对的准备，以备届时手足无措。尤其，被遗忘的对象是令人生畏的“暗影”。——名黑泽
我来到了破损的舰桥。踏着倾斜的地板，我走上了指挥台，开始尝试重新启动中枢计算机。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我决定试一下。
【welcome。】
巨大的屏幕上显示出了这样的字样。看来应该问题不大。
【圣痕卫城——系统上线。正在进……】AI的声音停下了，然后所有的屏幕和灯光全部熄灭了。应急灯光在十秒后亮了起来，瞳孔没有即刻适应昏暗的环境，在未来的几秒中里视野漆黑一片。
几秒过去后，我的视野恢复了正常。作为FI的神谕兵器，我视功能不会受到暗视野的限制。只要有一丝光亮，那么这束光线经过无数次折射反射进入我的“瞳孔”内，我就能准确清晰的分辨事物。
战舰的情况并不好。系统无法正常启动，我可以手动启动战舰并在没有系统辅助的情况下将驾驶。不过不清楚元件完整性的状态下这么做会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看来我还是太“心急”了。
身后传来电流激荡的噼啪声，我离开舰桥，走向战舰的能源室。“问题还真是不小。”我打开了能源室的舱门，看到了二层的中枢计算机实体部分的一个分支硬件严重损毁，四散的电缆在地板上擦出火花。
这种程度的损毁应该是无法修复了。我一脚踹开被尸体和残渣压住的紧急出口离开了战舰。去别的空舰看一看吧，也许会有能够替代的物品。
天色暗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在一个残破不堪的PCR战列舰残骸中找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中枢计算机处理器。我扛起这个足有一人高的箱子走向了圣痕卫城……的残骸。
“这样就可以了。”调试完适配器并覆写了OS，并且将兼容程序改写，调整能源输出和负荷分配适应这个以“低配版”的旗舰处理器之后，我转身离开。
“……这是……”检查右弦舰桥破损状况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战钢培养罐。很遗憾，没有辅助设备调控培养程序，大量的激素和生物形体调节因子注入罐中……
对了，伊芙利特的设备检查和初始化已经完成了。那里有我曾经使用的花柩。
我将她放入了花柩中保持人体应有的形态。然后启动了伊芙利特的程序。建立玩神经连接和强制性神经干涉之后，激活了她的大脑。这边还需要处理一段时间，我先去做我本应做的事。
【welcome。】
【圣痕卫城——系统上线。正在进行自检。】AI的声音传来，我缓了口气。我收集了很多的能够使用——应该说能够在修理后使用的武器和能源以及其他物件。。如果需要维修舰体，那么这些都是必需品。
【自检完成。舰船能源剩余；百分之十三。轴心稳定仪受损。护盾力场发生器受损。本舰右弦严重受损，需要进行修复。舰体完整度百分之七十四，引擎部分轻度受损，最大功率可达额定功率的百分之八十四。】
我转身离开舰桥，来到了已经断裂的右弦。“线路、传感器、外壳、以及能源支配程序都需要修复。”对一个完整的后勤组来说都是一个十分浩大的工程。我没有那么多实际时间。
“神律·永恒。”
黑杀神的空间制御能力。瞬间我周围的环境迅速褪色，呈现出了仅有黑白两色的景象。对我来说，整个世界静止了。没有声音，因为声波没法传达。没有色彩，因为可见光无法传递。我能够“看”到这个世界，是因为我的能力。准确的说，是感受到这个世界。现在，时间的齿轮已经停止转动。我开始借助我特殊的身体机能进行修复。
……
……
呼。人类的躯体在这一个时间给了我一种特殊的感觉。很难受。身体不想接受思维的控制，只是怂恿着我闭眼沉眠。
回到了正常的时间进程，我半躺在舰桥的椅子上。修复已经完成了，能源也已经补充完毕，接下来该进行最后工作了。
“嗨呀~你好啊~”原本应该是程式化的AI女声，变成了俏皮可爱的声音。“你是谁？”能够察觉对方没有恶意，我只是睁开眼睛，开口问道。
我真的不想动。
“哎呀，不是你救了我吗？应该是吧。毕竟我没有扫描到其他的生体信号。我叫依兰雅·修斯克里特依德·莫尼亚撒。叫我依兰雅就好~”
“……”对法已经自报了姓名，我在考虑是否应该告诉她我的名字。“我叫侍衡战·凡密利恩·克雷瑟恩·斯卡雷特。原名滨郄岚。”
“喔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是战神大人！”似乎她异常的激动。“不过你的名字……鲜红、绯红、毒红——是有什么深意吗？”
“你已经知道了吧。”我站了起来，开始检查设备并做好启动准备。“你不是在伊芙利特的培养仓里面吗？”
“嗯……我觉得我的意识遍布了附近的所有计算机中……如果说的准确一点，应该成为‘同化’吧。”
“原来如此。”这就是人类的大脑？如此……神奇。
“谢谢你救了我~那么，能不能让我帮你什么呢？”突然间，舰桥前方巨大的屏幕中变成了一个穿着吊带长裙的女孩子的影像。
“可以的话，感谢你。”我站了起来。“如果你想与我同行，那么我最好和你呆在同一架战舰上面。”我前方展开了一个不大的黑色漩涡，下一刻，我走出了漩涡，来到了伊芙利特的舰桥。“如果你能够帮忙，那么我做什么你就照做就好了。”
“了解~”影像闪到了伊芙利特的舰桥变成了全息投影。
【引擎启动。功率上升中。】空舰开始上升，舰体上面的尸体、碎石与金属残渣不断掉落，伊芙利特垂直升空。
同时，舰桥的屏幕上传来了其他两艘空舰的数据，而依兰雅的借助了伊芙利特舰桥内的全息投影站在了我的身旁。
另外两艘满载机甲和武器的空舰一同升空，来到了伊芙利特的旁边。
“怎么样，厉害吧~”依兰雅弯腰转头看着我，用那俏皮的声音说道。
“嗯。”我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神律·破刃。”在空舰的正下方突然展开了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色深渊，紧接着从漆黑的断面中涌出了大量的玄武岩和沉积岩。
“哇哦!好厉害！”站在一旁的依兰雅双眼发光的看着我。神律启动时我的双眼不断冒出这漆黑的气路，但是她居然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
“坐标传给你了。走吧。”
“好哒~”依兰雅答复道。
“嘻嘻~看来你给这些空舰装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呢~”依兰雅一步蹦到了舰桥前部那巨大的空间中。“那么，就借用一下你的‘发明’好啦~”
“那些只是在原有设备的基础上进行改进而已。”
“原本以为战神大人会让人难以接触，这样看来，你其实是个又谦虚又温柔的人呢？”
“温柔的……人……吗？”我略有沉思。
代替了AI的声音，依兰雅的声音在舰桥回荡。
“曲线空间时序跨越程式启动~伊芙利特、希望之光、圣痕……不，圣域之城，有请！”
三架“空中城市”前端展开了巨大的蓝色漩涡。从舰桥的内部巨大的光屏中看去，四周的景色在不规则的扭曲。片刻之后，这三架满载的空中城市——圣君级空城舰MXC-01伊芙利特、暗王级空城舰MXC-02圣域之城（原名圣痕卫城）、暗王级空城舰MXC-05希望之光，被吸入了异常的空间时序中。
……
……
不久之后，我问她，你知道救赎我的人是谁吗？
她回答她应该知道。拥有了巨大的信息储备以及数据处理能力的她，听取了我的描述，大概知道那个“她”是谁了。
我问她，那个人的名字是什么？
她没有直接告诉我。
“那个女孩真的是非常善良呢。她就算被迫双手沾满污秽，却依然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并愿意去守护它。所以为了防止这么好的女孩被渣男占有，我要你答应我的三个条件。”
我答应了她。
为了确认数据准确性，我同意了伊兰雅读取我的记忆。
但是，在读取我脑中的，有关那个女孩的记忆时，意外发生了。
她看到的不是视野中的女孩，而是那名为“地狱”的景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仿佛要将耳膜炸裂的痛苦的尖叫声贯穿了我的头颅。
好吧，结果是没能准确得到有关她的而其他信息。
于是，我开始在世间的寻觅。借助履行约定的方式。
“我答应你。”
“我会永远守护她，和这个她深爱着的世界。”
后来，她问我未来的计划。我虽然定下了总目标，但是却没有详细的计划以及打算。
于是，在她的建议下，我去尝试了一下作为一个“保镖”进行工作。据她来说，我现在所做的事情是符合约定所涵盖的内容的。
保镖这个职业听说十分的危险，但是我并没有觉得如此。在她的信息网络协助下，我已经接过了不少的委托，但是无一例外，平淡如常。如果实在要说的话，无非就是和一些人一同陪着一个人走路或者坐同一辆车。
报酬什么的，我一般不去在乎。我借助这样的方式来履行我的诺言，同时也在“平淡”的世界里面寻找她的踪迹。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并没有很久。奇怪，一向时间观念极强的我此时此刻竟然没有在意这方面的问题。
“所以……我现在应该叫你战神大人，还是应该按照你告诉我的称呼方式叫你侍衡战呢？”
“按照你的想法来。”
“哦哦。战，莱茨缦神经突触、兰斯特轴突强化还没有校准好哦，不用这么着急嘛。”
“谢谢关心。没事。请标记降落地点抬头。”我打开由覆盖式耳机射出的激光荧屏。
“好的好的~”
“对了，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她是——或是说她曾经在FI撒哈拉远征军清剿部队出现过的一名少将。”
“少将？”
“嗯。很难得哦~你本应无感情的温柔声音中居然带着少许的‘惊异’。”
“惊异……吗？”
走到空舰的装备仓，我带好了我的武器。服装是纯黑的超短裤和无袖无肩的短上衣。看似简单的衣服上面隐藏着各式的武器，裸露的上臂与大腿都绑上了大小适中的方包。
虽然我并不知道带着这些有什么用。
不对，既然没用的话……我解开腰间的武器带，扔在一旁，然后取下机械背包。
火器的话，带上固定式爆雷和麻醉弹就够了吧。我把装有麻醉弹的两个弹匣放进了方包里面，然后拿起桌子上调试好的改制型mk23。
“战，你又穿这么少~是想以你白皙的皮肤来魅惑敌人吗？”
“不是，为了轻便。”一边用我毫无波澜的温柔声音回答，一边披上了我的长袍，拉下了兜帽。
“emmmm……完全不是什么像样的回答。你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啊，成长到能和我聊天的地步。”依兰雅的嘀咕声似有似无的从耳机中传来。
走出武器室的时候，我背上了一个大小差不多可以装下我的金属黑箱子。
“准备好了吗~战？要出发啦！”
随着这一句“可爱”的宣布，我脚下的合金地板打开了。理所当然，我的身体开始下坠。
被兜帽覆盖的眼睛前，HUD上显示了海拔，时速，风向，电磁信号分布，地形结构以及我的目标落点。
战，即将进入驻波覆盖圈~请打开‘黑鹰’~”
“知道了。伊兰雅小姐，你去休息吧。”
“下次不允许加敬语哦，叫我依兰雅就好~”
伴随着对话的结束，我身后巨大的黑箱子上靠近头部端的两侧各打开了一个不大的屏幕。“红外脉冲屏蔽完成。声波信号屏蔽完成。电磁信号屏蔽完成。可见光路扭曲完成。”
听到这个“黑鹰”的提示音，我调整了身子，加速下落。
“这次可不仅仅是完成任务委托哦！”俏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黑箱子后面斩开翼状结构，同时开始喷射进行反冲减速。“我知道。能不能帮我调取目标的战力信息？”落地之后的我看着黑箱子转换形态，变成了一辆漆黑的摩托车。
“请稍等——正在侵入数据系统。好吧，获取到了随行数据。我这就发给你。”HUD上面展现了目标的信息，我转动油门，同时发出询问。“这次的目标是根据你从数据传输网络截取到的信息定制的，但是对帝国协约阵线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太好吧。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你的敌人是一国皇室，此次的新闻或许会遍布全球。所以，嗯……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请尽量避免流血事件。”
“了解。”
“这个来自西方家庭的普通女孩从那天晚上从图书馆回来被带走了。该国皇室的亲信觉得这是个美人，准备把她献给那个王室成员。对了，运输车……运输堡垒上有三十二名来自四个国家的少女。那名王室成员听了之后很开心哦，XXX真是个人渣……”
“等等，这些事情你没有和我说过啊。”在已经被封锁入口和出口的山路上疾驰的我加快了速度。“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单纯的救援任务。”
“我看看你会有什么反应。”略微伤感的声音接着说。“前一段时间教了你什么叫做‘自信’和‘感恩’，总体来说效果还是不好的。你的记忆力非常好，但是并不会像人一样思考——哎，你这个木鱼脑袋。”
“一夫一妻不是法律的规定吗？而且，根据你交给我的内容，对情感的理解告诉我互有情感的双方应该是专一的，自愿的……”
“别说了，你越说我越难受，回来我再告诉你。”
“好吧。”
我逐渐追上了车队。车队尾部参与护送的骑手发现了我，并表示不能够让路，并且告诉我立刻掉头离开。我突然想到，依兰雅频繁和我提过的大型单机游戏。那里面有一句“Get out of here.This is official business!”找时间体验一下吧，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时间。”
扮演成一名“飙车人士”后，他们并没有直接向我发起攻击。
我暂时拉开距离，然后松开把手双脚站到了摩托车上。“依兰雅，调整相对速度，进行重心稳控。”
“了解~”虽说我想让她好好休息，但是这个女孩还是执意的想要帮助我。
既然学到了就应该用上。找时间和她说一句谢谢吧。
我纵身一跃，落在了40米外的运输车车顶上。现在应该感谢这运输车的体型了。这里，足足有5米高。黑色的战袍，细微的声响均被夜色和引擎声覆盖，我用战钢剑轻易切开一个小缺口，跳了进去。
这辆装甲战车内部空间真的非常大。王室的人都是这么奢侈的吗？我拿出腿上的手枪，填好麻醉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