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下,秦达缓缓睁开眼,目光呆滞,他刚才在黑白蓝银的空间里行走,空间突然像镜子一样破碎,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一刻钟后,秦达眨眨眼,金属床已经破损,拘束装置随之变形,他爬起身,看见从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而后看看双手,不可思议道:“试验,成功了。”
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回想起试验时步限的所作所为,秦达本能的想要逃离这里,他再也不想经受之前的痛苦,一想到以后步限还有可能在自己身上进行试验,他不由得打个寒颤,开始寻找出去的办法。
成为恶鬼种,他感觉身体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看看身体,身上的肉多了一些,不再是皮包骨。
握拳感受强大的力量,再没有无力感,想来是凶兽眼睛移植,重塑了身体,击溃了白血病!
秦达轻松推开眼前的碎石,他沿着残垣之间的缝隙,慢慢向上攀爬。
到处是锋利的碎石,秦达身体被割出了不少的口子,幸好找到一个死去的实验人员尸体,他连忙将白色实验服扒下,套在自己身上。
继续向上,他突然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拿近一看,是一个特种玻璃罩,里面是一只萌萌的雪球兔,应该是试验器材。
雪球兔应该被注射了镇静剂,依旧在酣睡,浑然不觉躲过了一场灾难。
秦达欣喜若狂,将玻璃罩拿好,继续寻找出口,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捡到宝。
雪球兔是魔士境一阶凶兽,战斗力低的可怜,性情温和,是颇受欢迎的宠物,在外面,一只雪球兔至少要一万联盟币,这么多钱,秦达上一次见到,还是在那场灾难之前。
又是清理碎石,又是寻找缝隙的,大概过了半小时,终于重见光明。
看着明媚的阳光,秦达深吸一口气,然后警惕的看看四周。
在不远处,已经有人开始清理废墟了,安保人员还在巡视四周,防止心怀不轨的人靠近。废墟前的广场上,躺了不少哀嚎的试验人员,旁边还有一摊碎肉,很是恶心。
秦达穿着实验服,带着口罩,一米七几的身高,和一些实验人员差不多。
周围人只以为他是实验人员,便没有在意。毕竟每个实验人员都是魔师,虽然战斗力低,但身体素质还在,只要不是被游离者攻击击中的,基本都能活下来,在秦达之前,都有好几个实验人员自己爬上来了。
见没人注意自己,秦达松口气,暗自庆幸刚才遇到个死掉的倒霉鬼,否则光溜溜的爬上来,立马就会被抓。
周围到处是树木,不少受伤人员靠在树干上休息,秦达慢慢靠近一片树林,装作受伤的样子靠在树干上。
说来也怪,这片小树林前居然有一团灰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观察一会儿,见没有人注意这边,秦达身体一闪,钻进小树林。
不知道树林里有没有监控设备,秦达不敢脱下身上的实验服,飞速奔跑,即将从小树林出去时,秦达发现外面的合金栅栏已经被破坏,各种防御措施也已经被破解,却没有引来保安人员。
“真是天助我也。”秦达庆幸不已,连忙冲出小森林,跨过栅栏。
因为鬼种实验室凶名在外,加上刚才的战斗,街道上没有行人,秦达迅速离开,找到一条阴暗的小道钻进去,从小道另外一头出来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乞丐装,怀里抱着用黑布包裹的雪球兔和实验服。
他身后的小道里,有一个用废弃衣物和纸壳搭建的小窝,小窝主人昏倒在地,手上还拿着一联盟币四个的窝窝头。
秦达看看四周,见没有追兵,就像一滴水,迅速融进人流中。
他没有回第九实验中学,离开这么久,学院早就把他的东西扔了,而且,以鬼种实验室的能力事后肯定能发现他逃跑了,当务之急是离开景河市。
跑路是要经费的,必须赶快将雪球兔卖出去,换取钱财。
大约半小时后,秦达走进黑市,这地方他以前只是听同学说过,还是第一次来。
在来的路上,他抢了几个打劫的混混,购买一身黑袍,把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和黑市其他人打扮差不多。
为尽快得到钱,他以八千联盟币的低价出手雪球兔,然后找了一家专门负责偷渡业务的黑市商家,前往曲阳镇,
一路上,秦达没有闲着,他意外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修炼《通脉聚能术》了,他猜测可能是成为恶鬼种后,资质有所提高。
魔光爆猴右眼和灵明银狐左眼的能力他也摸清楚了,魔光爆猴右眼有很大缺陷,不能主动发动攻击,只能吸收能量,然后将这股能量原封不动的发射出去,并且吸收能量的强度不能超过眼睛承受极限,秦达将这个能力取名为深邃之眸。
灵明银狐的能力就很厉害了,可以加快眼睛流速一秒,秦达将这个堪称逆天的能力取名为预判之瞳。
不要小看这短短的一秒钟,一秒足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只有胜者才有活下去的权利,而迎接失败者的往往是死亡。
十天后,秦达缓缓走进曲阳镇东边的烈士陵园。
跪在一块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熟悉的面庞,一朵朵水花在地面绽放。
七年前,曲阳镇还叫做曲阳城,属于县级聚居地,是秦达曾经生活的地方,他曾在这里拥有一个幸福的家。
然而,在他八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
附近的凶兽不知为何发狂,一夜之间,兽潮爆发,秦达的父亲秦观作为联盟士兵,为保护曲阳城,被兽潮吞没。
而他的母亲,为保护他,被凶兽吞噬,尸骨无存。
后来,援兵到来驱散兽潮,他因为烈士子女的身份,被景河市孤儿院收养。
因为没钱,七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回到曲阳镇看望父亲。
摩挲着墓碑上的照片,秦达视线愈发模糊,往事历历在目,曾经的幸福时光仿佛就在昨天,父亲扎人的胡须,母亲温和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但现在,这一切都是过往云烟了。
“爸,我走了,孩儿不孝,等有机会我再来看你。”秦达的黑发垂落下来,遮挡住眼睛。
他重重的磕三个响头,离开陵园,向郊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