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厉南景将江湾湾安置在医院以后一个人在花园里坐了很久。
林风突然变成这样,受到了谁的蛊惑不用说他也知道。他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差不多再过一个小时,那个人也应该过来了。
但是,他看着电视里来回循环播放的画面,一会儿是他横抱江湾湾出来,夏暖暖的表情,一会儿又是徐辛拉住夏暖暖手肘的特写。
他叹气,自己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林风和林婉,不知道林风抽了什么风,明明是个善良的人,压根儿也没那个勇气把刀子捅下去。
他又想到那个时候,江湾湾躺在地上,他痛苦纠结那么久,还是没法说服自己内心的良善。有些人,注定了一出生就是个无法伤害到别人的人。不知道在那里逞什么强。厉南景叹气,暖暖一定是生气了。
自己居然没有看到夏暖暖和厉唯一。
“爹地?”夏青阳走过来,站在了厉南景身边。
厉南景看着他,习惯性地揉了揉他地头发,“哥哥还没回来?”
夏青阳摇头,他刚刚练完功回来,听说了起火事情的全过程,双胞胎那天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公司周围,那场大火,除了江湾湾呆的化妆室,其他房间其实根本也烧不到,也许林风只是想让江湾湾窒息而死,他自己断然是不会动手的,“师傅说林风是不会杀人的,希望你可以救他回来,说他是个好孩子。”
厉南景笑,“知道了,让你师傅放心吧,爹地一会儿要见个客人,要不要跟爹地一起?”
夏青阳点头,“妈咪跟哥哥去了哪里?”
“大概,”厉南景闻言叹气,“我惹他们不开心了。”
但是此时,夏暖暖和厉唯一正被关在一个黑不溜秋的仓库里。夏暖暖被绑在一个角落里,还处在昏迷中没醒。
厉唯一安安静静地坐在她旁边,神情冷漠地看着坐在对面地徐辛。
“还不愿意说话?东西总是要吃一点的吧?”徐辛拿着一碗面条,有点儿无语地厉唯一对话。
厉唯一自从醒过来以后看到自己的处境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坐着,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徐辛。
徐辛叹气,“我只是奉命办事,也不会伤害你们,你们只要在这里待到晚上就可以回去了。”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啊?”徐辛惊讶,“你说什么?”
“既然把我们关起来的目的你都不清楚,那么一定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
“哈哈,你比起你弟弟真的是机灵多了,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啊?你不担心永远都回不去了吗?”徐辛看着厉唯一一脸的冷静沉稳,终于把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
“那么多人都看到你把我和妈咪带走了,你要不是太蠢的话,就是也没想要对我们怎么样。”
徐辛啧啧了两声,拧了条湿毛巾开始擦夏暖暖的脸,厉唯一偏头看了一眼,对他这样的动作也仍旧没有什么表示。
他此刻对自己的处境一点都不担心,他只是生气。
厉南景的背影一次又一次在他大脑里闪回,以至于他对厉南景的做法越来越不满意。
“徐辛?”夏暖暖转醒,刚刚她好像在车里睡着了,她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一瞬间开始慌乱。
“没事儿,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只要事情了了,我就送你们回家,如果你们能乖乖的,我甚至可以给你松绑我们一起吃饭,毕竟,大家都无冤无仇的。”
夏暖暖闻言略松了一口气,然后自己往厉唯一的方向挪了挪,“你是要拿我和唯一威胁南景是吗?”
徐辛看了她一会儿,随即也就大大方方承认了。
夏暖暖自嘲地笑了笑,“我好像永远都是被人盯住了成为厉南景的弱点,我在他身边从来也不是什么助力,反而成了他的掣肘。”
她抬起头看徐辛,“你接近我也就是这个目的的对吗学长,我的存在好像已经没有了存在的价值,所有的价值都来自于厉南景而非我本身。”
“你们总是觉得只要抓住了我,那么厉南景就一定会妥协,那如果,我不在了呢,那么你们永远都不能够强迫厉南景做事了吧。我以为在他身边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爱他就够了。”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也并不是,我已经不是我了,仿佛成了一件物品。学长,你知道这是绑架吗?而且你得罪了厉氏,根本也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不在乎。”徐辛走到桌边坐下,一个人兀自吃起了饭,他对厉唯一招了招手,甚至在桌边摆了一张儿童座椅。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欲求活的,有人得到了,有人没得到,没得到的人有人认命了,有人不认命,不认命的就要想方设法才行。”
“可是你看看,到头来,人就是欲望的奴隶。”
“想支配这个又支配那个,然后被所有东西支配,人都是很难活出自我的,大多数时间你都只是在臣服。”
他咬了一大口红烧肉,“你其实不必那么想,你要爱,他给你了,他甚至可以给你一切,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夏暖暖低头不再说话,厉唯一坐在旁边,一反往常地一言不发。
谁都不能够承诺以后,而现在又是如此的捉摸不透。
厉宅,客人如约而至。
许恒坐在厉南景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闪过一丝丝的不安,厉南景坐在正位,一脸的漫不经心。
“啧啧,果然厉家的人就是不一样,这看看这排面,这阵仗。”
厉南景看着徐天易,一言不发。
徐天易也不在意,一点儿不认生地坐下,一坐下就开吃,甚至连个招呼也没打。
“徐先生看样子很爱吃鱼。”许恒冷不丁出声,也拿起了筷子。
徐天易点头,一边看着许恒在自己筷子里抢食,“你爱吃你就说嘛,何必要跟我抢,一个偌大的厉家,居然连你也喂不饱嘛?”
许恒将筷子里的食物吃掉,上次没打赢,有点不开心。
“直接说吧,你要什么,我也没心思给你搞什么鸿门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承诺的就一定会给,你也用不着带走我的人。”
“哈哈,我知道,我这不是也不想怎么样?”
厉南景冷笑,“咱们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说吧。”
徐天易这才停下筷子,“我要一个人的命。”
厉南景闻言挑眉,“这难道不是你的强项吗?”
徐天易笑,“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心有余,力不足。但是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
厉南景看了一眼许恒,许恒收起了筷子,“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都不交易人命。”
“是吗,啧啧,厉海东尸骨未寒啊,要我挖出来,”他皱了皱眉,看上去好像很烦恼,“怕是挖出来也没谁能够认出来那就是你老爹了。”
“说说看。”厉南景这个时候才开始吃东西。
“一个老东西,除了安保认真点,别的一无是处,资料我给你的小跟班儿,一周时间,没做好的话,你也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找人找东西了。你们家厨子真不错。”
厉南景不置可否地将杯子里地酒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条件答应你,希望人,你平平安安送到。”说完,他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就走了出去。
“没问题,对了,厉大少爷,那小子是我的小外甥,动了你的人,那也是无心之失,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我相信局面也不是你象看到的。”
厉南景停住,“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话,希望你也做好心理准备。”
“再打一架。”许恒看着厉南景走远了,凑到了徐天易的旁边。
“你有病啊,天天打架打架,我不打。”
“没有输赢,再来过。”
徐天易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这人一眼,吐出来一嘴地鱼骨头,“打你个头打,我年纪大了打不动,找你的小徒弟去。”
“不来?”
“不来!走了走了,吃个饭也不让人好好吃。”说完,徐天易就要走人。
许恒将人一把拉住,右脚一脚就踢了上去,那人一个闪身躲开,“啧啧,疯狗一只,下次行不行啊,我得去放你家夫人了。”
许恒已经出去的手瞬间顿住,“行,一言为定。”
徐天易白眼翻到了后脑勺,“你的主子没跟你说不要到处跟人约架吗?”
“他不管的。”许恒摇头,“让你的人把夫人早点送回来。”
“谁稀罕,早就让人放走了,要不是我那个小外甥自作主张,我才不会干绑女人这种事情。”徐天易索性蹲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根烟夹在了手指尖,一直放在鼻端嗅闻。
“你居然抽烟?”
“不行啊?”徐天易白眼,“这不是在戒么,你瞎啊?”
“烟对练功不好。”
“要你废话,走了走了,下次打,来个赌注吧,不然多没劲儿。”
“你说。”
“你那对双胞胎挺有意思,你输了借我两天。”
“两天。”
“成,那么大方?”
“我不会输的。”说完,许恒就往厉宅里边儿走去,走得异常干脆。
徐天易白眼再次翻过了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