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凌霄和莫莫同时看向初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会如此的有智慧，至少比他们两个只知道咬人的有智慧的多。
“怎么救？”莫莫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谦卑和恭敬起来，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嘴快的先咬上去，不然这个场景就会变得十分的尴尬了。
“洞中仙。”凌江楚不知道昨晚是受了什么刺激，现在居然肯开口说三个字，凌霄瞪大了眼睛看凌江楚，好像在研究这多出来的一个字究竟是不是他说出来的。
“洞中仙是什么？”
“洞中仙。”凌江楚根本就没有回答莫莫的问题，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而且他也根本就没有要解释这三个字的意图。莫莫无奈的看向凌霄，只希望凌霄可以知道凌江楚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洞中仙是传说中的一种神奇的药草。”凌江楚对凌霄点头微笑，可神情中的赞许并没有让凌霄高兴起来。
“虽然是传说，但是传的有鼻子有眼。据说这是在咱们南风国的苗山的一个山洞中生长的一种能治百病的东西，但是虽然有那么多人寻找过洞中仙，不要说找到，连见到的人都没有。”
凌霄无奈的看了一眼莫莫，看来这个凌江楚果然是疯了，连这种传说中的东西都拿来糊弄人。
“洞中仙真的能救我爷爷？”莫莫的眼中却闪现出希望的光芒，为了救爷爷，连怪人都肯嫁，又有什么不肯相信的呢。
“可以。”凌江楚笃定的点了点头。
“大伯，你见过洞中仙？”凌霄好奇的问道。
“没有。”凌江楚的回答险些让凌霄跌倒，他愤愤的看了眼凌江楚，心想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不打紧，我们却要千里迢迢的跑去苗山找这种纯属子虚乌有的东西。
“那你怎么知道洞中仙可以救我爷爷，万一根本就没有洞中仙这种东西呢？”虽然有句话叫死马当活马医，但是莫莫还没盲目到什么都相信的地步，尤其是这个骗子的话。
凌江楚面对莫莫的质疑笑而不答，露出一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该死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往往意味着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不信我就是你的损失，而另一方面则是，信了我也许是你白痴。
“怎么办？”莫莫看向凌霄，这个时候连她自己都没了主意。
“没办法，总是一条路，反正我们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凌霄知道，如果就此打道回府莫莫一定不会甘心，与其在回去之后过不多久再折返回来，不如就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到苗山去碰碰运气。
如果碰不到，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假如万一被他们碰到了，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毕竟传说人人都听过，却没有谁真正看到过。
“可是这里离苗山还有多远啊？”莫莫没听过苗山这个名字，想来也是个山野小地方。
“大概还要走一个多月，而且越近苗山的地方越不好走，搞不好要走上两个月。”凌霄盘算了一下，他虽然自己没有亲自去过，但是却听别人提起过，他认识的人中，也有痴想要亲自摘得洞中仙的，虽然碰了钉子回来，但还是给其他人指明了道路。
“凌哥哥……我们……”本来来找凌江楚都已经够劳顿凌霄的了，现在居然还要走的更远更辛苦，莫莫是知道凌霄不在意的，但是她却不能白站这个理所当然，哪怕凌霄有一点点的迟疑，她都不会勉强凌霄，毕竟洞中仙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别人摘走，也不差这几个月。如果凌霄不情愿，她就决定自己去找。谁知道凌霄回答的比莫莫还要干脆，“去找洞中仙！”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他又转头看了看初晴，“初晴，你就留在通州等我们，等我和莫莫找到洞中仙再回来接你。”
“如果少爷和小姐不嫌我蠢笨，就请带了我一起去吧。”词语虽很和软，但是态度却坚决的不容拒绝一般。
几个人主意已定，辞别了凌江楚和怪人下得山来，车夫等得正焦急，简单和车夫说了山中的情况，当然把莫莫差点嫁人的那一段给省略了，车夫听说还要走到苗山去，自然是有些意料之外，不过在这几个人当中，还轮不到他来做主前行的方向，所以只好到通州送信回凌家，告诉他们行动有变，而且还采办了不少的吃食，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昨天几乎折腾了一夜，三个人都没有休息好，现在马车中多了一个初晴，起坐起来自然是没有之前舒适，再说苗山也跑不了，洞中仙就更不用说，要跑早就跑了。
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通州稍事休息，明日再启程奔苗山。好在此去苗山中间还会路过夕照城。
夕照城是仅次于江梁的南风第二大商都，而且夕照城位于南风的最西端，西临烟波海，这也是夕照城得名的原因。如果说江梁是南风陆路的集散地，那夕照城就是海陆的枢纽，苗山是必须要去的，虽然艰苦，但好在有夕照城在中间勾了一下，也让这一路不会太过无聊了。
莫莫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轮回般和那个怪人成亲，睡到后来觉得身心俱疲，实在是不敢再睡下去，天还没亮就起身了，好在他们四人各住一间，莫莫不用顾虑会吵醒其他的人。
原本凌霄想要安排莫莫和初晴住在一起的，可是莫莫怎么都不肯，凌霄虽不明白但也没有勉强。
其实就连莫莫自己都不明白，初晴怎么看都是个好女孩，而且那天她居然还肯代替自己去嫁给那个怪人，可是莫莫就是和她亲近不起来，既然想不通也就不让自己再去想，莫莫收拾停当步出客栈，居然看到初晴从客栈外面正进来。
“小姐，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初晴笑盈盈的浅施了一礼，手里提了几个油纸包，浓香四溢。
“你这么早干什么去了？”莫莫也觉得诧异，尤其让自己郁闷的是，为什么自己看到这个初晴就会有种重石压身的感觉，好像连胃里都有什么东西沉沉的坠了下去，明明看到她就会觉得别扭，可却总是忍不住偷瞄她，莫莫觉得自己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不正常了。
“这家店的早点好像不合小姐少爷的口味，我出去买了些早点回来。”初晴举了举手中的油纸包，神情中有一丝自然而然的娇羞，空谷幽兰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哦。”莫莫好像是生平头一次对包在油纸包中的东西不感兴趣，虽然那丝丝浓香一直刺激着她的味蕾，但她还是不为所动的越过初晴走出客栈。
初晴诧异的看着莫莫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油纸包，她轻轻的微笑，那笑容却有着太多莫莫所没有的沧桑和世故，苦难能带给人岁月所不能给的成长，但这种成长的苦痛却是没有人会甘之如饴的欣然接受。
虽然时间还很早，但是路上已经满是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们，莫莫坐在离客栈不远的一个角落里，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来往的人群，脑子里却始终在想昨天发生的一幕一幕。
如果在最后不是凌霄冲了进来，真不知道自己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莫莫几乎不敢想下去。她回味着凌霄怀抱的温度，觉得脸上阵阵发烫，心中更是有如小鹿乱撞，莫莫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留恋凌霄的怀抱，为什么自己对他的碰触有了一丝莫名的期待？难道？不可以，自己是女孩子，怎么可以想这种事呢。可是凌霄呢，凌霄对自己又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会在想到自己的时候也脸红心跳么？
除了责任，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还有其他别的原因么？莫莫猛的摇了摇头，自己真的就像爷爷说的，有些不知羞了。
吃早点的时候，莫莫始终不敢抬头看凌霄，反倒让凌霄有些摸不到头脑，细想想，自己也没有什么地方又得罪了她啊，难道因为自己昨天抱她了？可那也是形势所迫啊。莫莫不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吧，那为什么今天一直摆脸色给自己看。
“莫莫？”凌霄实在是憋闷，左想右想也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又惹的莫莫不高兴，最近自己也并没有喝过酒的。
“干什么？”莫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来想要好好和他说话的，可是为什么话一出口竟然冷冰冰的让自己都意外？
“你吃东西不消化啊？”凌霄一派天真的自检完，发现完美无瑕之后开始把矛头指向莫莫的身体方面。
“少爷。”莫莫涨红了脸，反倒是车夫先搭腔，他笑也不好意思笑，拿自家这个说聪明不聪明说笨又不笨的少爷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难道说这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这个当事人，胡猜瞎猜不说，还越猜越离谱。一大早上吃着饭呢，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还好他没直接用那两个更通俗易懂的字，不然还不是得刀光剑影一阵。
“我吃饱了。”莫莫低垂着眉眼，不与凌霄计较，她绕过桌子想要赶紧跑到马车上去。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小家子气过，到底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像在初晴出现之后自己的一切都变了样子。
岂料她跑的太快，丝毫没注意到凌霄看她脸色不对想要拦住她，凌霄手脚并用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四肢纠结的摔在了一起。
莫莫只觉得身上落的都是眼睛，耳朵里充斥的全是笑声，她已经满面绯红，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却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和凌霄相顶，两个人几乎在客栈的大堂揉成一团。
这情景看起来足够的香艳，最后还是车夫和初晴都忙着上去帮忙，这才把莫莫扶起来，再看凌霄，竟然活脱脱一副被蹂躏完的可怜模样，而且表情比莫莫还无辜。
“莫莫？”凌霄的神情无比哀怨，他低眉顺眼的看了看莫莫，莫莫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只是状如女鬼似的幽幽的看了凌霄一眼，转身出去了。
这一眼看的凌霄心里没底，也不知道莫莫到底因为什么不高兴，只好追了出来，结果莫莫却早就坐上马车，凌霄在马车旁边探头探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回头问跟在后面的初晴。
“她是怎么了？”
“初晴不知道。”初晴虽然这么说，可脸上却是心知肚明的笑，凌霄奇怪的看了初晴一眼，这些个女孩子怎么每一个都搞得深不可测似的，难怪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想是这样想，却还是上了马车坐在莫莫的对面，偷眼看了看莫莫，却见她只是把视线转到窗外，好像这马车外面有什么难得的风景似的。
“莫莫，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哪得罪你了？”初晴正在收拾东西，车夫也在和店家交涉价钱，马车里此时就只有两个人，凌霄见莫莫不搭理自己，只好推了推她的肩膀。
“没怎么。”莫莫想着凌霄并没有做错什么，本来就是自己的问题，又何必带累着大家都不高兴呢，她缓和了语气，“可能是觉得凌江楚说的那个洞中仙有些不稳妥吧。”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凌霄下意识的捶了一下脑袋，这么顺理成章的事自己还瞎猜了一早上，“虽然洞中仙确实有些不靠谱，可凌江楚都说有，终归还有几分可能吧。”
“可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咱们能找的到么？”莫莫想到这一层，不觉忧心，心里的那丝酸楚落下，更有几分愁绪翻涌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最近自己的心情一直都是喜忧参半，总没有以前的那种高兴就引吭高歌，难过就痛哭流涕来的爽快。想到以前自然就又想起了瑾哥哥和博宇，现在这两个人也是天各一方，不知道会不会偶尔想起自己，莫莫不觉得想入了神，一转眼也有好久没有看到瑾哥哥了，觉得十分的挂念。
瑾哥哥对她来说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面墙，也许并不指望着他能做什么，可是在那四顾茫茫的时候，他总是自己的一个依靠。
“那么多人找不到凌江楚，我们找到了。这么多年凌江楚没有给任何人指明过一条出路，可是我们又做到了。现在只是去苗山找洞中仙，又不是让我们去天上抢金丹，又何必这么愁眉苦脸的呢。”凌霄按了按莫莫的肩膀，“我总是在你旁边的。”
莫莫鼻子一酸，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虽然凌霄有的时候挺靠不住的，但是……莫莫看了看凌霄，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把他当成是自己的指望，好像只要有他在，什么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一样。
“少爷，这个吃不吃？”凌霄又要说什么，却被钻进马车的初晴打断了，初晴捧着个食盒愣了一下，看了看扭头不看自己的莫莫，又看了看凌霄，将手上的食盒递在凌霄的面前，“我们中午可能就要在这马车上吃饭了，你看这几样东西你和小姐都吃不吃的，如果不吃，我再去换些别的来。”
“难为你想的周全，这个和这个换了吧，也别放萝卜，这几样莫莫都不吃的，这个留下，不要太多，她不爱吃这个，可这个比较去火，少吃些有好处。”凌霄挑拣了一下，“行了，这些就够我们吃的了，你俩也多准备一些，想吃什么自管去买，不要顾着什么。”凌霄又扭头扯了扯莫莫的袖子，“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那些就足够了。”莫莫淡淡的瞟了一眼，马上又扭过头去。
“行了，你俩也快些准备，我们以后在这车上就住不方便了，还是在天黑的时候找个有客栈的地方也好投店。”凌霄吩咐着，又回头看莫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