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三个月林若尘的车架终于出现在皇都城下。
“侯爷已经到皇都南门外了。”
马车里面林若尘缓慢的睁开双眼,起身走下马车。
站在皇都城下,林若尘看见的不是巍峨壮丽,也不是浩瀚庄严。
他看着那五个大开的城门就像是看到五张血盆大口,大口的嘴角依旧残留着血液和尸体。
“王伯这皇都的城门真的不好进。幽云那边今天应该停了吧?”
“侯爷,应该停了,只不过前面的路更不好走了。”
脑海中可以想到荒原上一切的王伯微微一叹,只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这皇都之中的路该怎么走。
深深吸了一口气,林若尘耸了耸感觉更加沉重的肩膀,目光才朝着五座拱桥对面的五座城门看去。
看着最两边两个大门进出的百姓,再看看紧挨着这两个大门中稀稀疏疏的达官贵族,最后看着今天为自己打开的最中间的大门。
第一次林若尘真正体会到这个时代森严的规矩。
“走!”
林若尘说完之后转身上车,在车中闭着双眼脑海中盘算着自己将会遇到的为难。
城门口,车队再一次停下,林若尘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以为幽云三十万军队用三个月给他用荒原南部八族的尸骨铺了一条通往皇都的路,但是没想到这条路只到皇都南门口。
从马车再一次下来,林若尘缓步走到坐在城门口的锦衣少年面前。
“你就是锦衣侯林若尘?那个已经不在皇族族谱中的边荒土包子。”
少年仔仔细细的对着林若尘打量一番后说道。
听到少年的话,林若尘身后八百铁骑身上浓郁的煞气散开,所有人的目光看着坐在那里的少年露出嗜血的光芒。
城门处原本懒散的城卫军瞬间面容一肃,同样嗜血的气息朝着林若尘身后的八百铁骑袭来。
林若尘对着城头上的城卫军统领微微一笑,随意的向后挥挥手。
双方气势消散,王伯从后面的车上拿下林若尘的摇椅放在林若尘的身后。
缓慢的做到摇椅上,微笑的看着眼前脸上露出恐惧的少年。
“老大人你们先去复命吧!我在这里等后宣召。”
在林若尘左手边城门口的老人看着坐在摇椅上的林若尘,摇头一笑朝着皇宫走去。
直到老人和禁军离开,林若尘直接眯着双眼,坐下摇椅一晃一晃的感受着皇都城外的阳光。
少年看着林若尘蔑视自己的样子,站起身子拿起身旁的棍子朝着林若尘砸来。
一道身影从林若尘身后闪出,一柄闪烁着幽光的战刀已经架在少年的脖子上。
“我是长水郡王,你敢让你的手下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手中木棍掉落在地上,长水郡王看着脖子上的战刀吞吞口水,大声的对着林若尘喊道。
听到面前的少年是长水郡王,林若尘原本眯着的双眼慢慢睁开,然后看了一眼身旁的王伯。
王伯走到长水郡王面前,摘下挂在长水郡王腰间的令牌递到林若尘的手中。
“还真是那个和我一样可怜的家伙。”
说起眼前的这个长水郡王林若水,在皇族林若尘这一代中算是和林若尘血缘最亲的兄弟。
林若水的父亲和林若尘的父亲算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自己父母是怎么死的林若尘不知道,因为那是禁忌,林若尘来皇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奔着这个来的。
林若水的父亲却是病死的,在自己父母死后两年的时候病死的。看着眼前的林若水,林若尘的淡淡的对着乔统领点点头。
乔统领收回战刀,林若水哐当一声坐在地上,在仆人的搀扶下不断后退。
缓慢的站起来,林若尘走到林若水的身边一拍林若水的肩膀。
“转头回家,有些事情多问问你母亲。”
对着自家这个同样可怜的傻弟弟,林若尘目光冰冷的朝着城头看了一眼。
带着仆人快速走进城门的林若水在进入自己马车之后,双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于林若尘有什么帮助,但是至少打乱了一些其他人的布置。
“给我去万花楼,本郡王要去喝花酒压惊。”
对着车外的仆人一喊,车子一转朝着万花楼的方向走去。
皇宫御书房中,离皇慵懒的半躺在软榻上看着手中的奏折。
直到最后一本奏折批完,离皇才转头看着站在下面的胡正义和禁军统领。
“海爱卿把你带来的二十五个石头给寡人呈上来。”
海正义连忙把身边的袋子递到已经走到一旁的老太监手中。
“陛下,请看!”
张朝恩把袋子打开,捧着二十五块石头弯腰站在软榻旁边。
看了一眼袋子中的石头,离皇笑了笑说道:“小孩子脾气!”
摆摆手示意张朝恩把石头拿下去,离皇的目光才朝着禁军统领看去。
“查查吧!”
禁军统领任由额头上的汗珠向下掉,跪倒在地低头回道:“谨遵御令!”
“都下去吧!”
离皇平淡的说道,然后躺在软榻之上。
夜色慢慢降临,御书房中灯一直亮着,却是一道皇令都没有从中传出。
皇都南门,中门依旧大开,林若尘同样依旧坐在摇椅上,八百铁骑如同雕塑一样伫立身后。
皇都中各种消息不断的在以几位皇子的势力中传送。
林若水则是在万花楼中搂着歌姬喝着美酒,看着舞女们曼妙的舞姿。
这一夜整座皇都的目光都在皇都南门和皇宫之间徘徊。禁军校场中则是血流成河。
清晨禁军统领一人满身鲜血的跪倒在御书房外。
“你今天就跟上朝吧!”
走出御书房的离皇看着满身鲜血的禁军统领林幽淡淡的说道。
“诺!”
朝会开始往常皇座右边没有人的位置上林幽一身鲜血的站在那里。
几位皇子,包括太子看着一身鲜血的林幽心中也是一惊,衣袖中手掌心布满汗珠。
“陛下,锦衣侯已在皇都南门外等候宣召一夜。”
身为吏部左侍郎的海正义从群臣中走出来,躬身对着离皇说道。
“兵部消息到了没有?”
离皇并没有看海正义,而是朝着兵部尚书凉介问道。
凉介站出来,躬身对着离皇一拜之后说道。
“启禀陛下,消息已经送到,荒原南部八族已经覆灭。”
听到凉介的奏对,满朝的大臣目光惊骇的看着凉介。原本打算对林若尘出手的人也顿时手脚冰凉。
站在上手的首相和两位副相相互一看,原本毫无波澜的内心就像是被扔进一块石子一样掀起淡淡波涛。
离皇看着众人的反应淡淡一笑,对着身旁的张朝恩一挥手,转身朝着御书房走去。
一场朝会一个身上布满鲜血的禁军统领,一本含着三个月的厮杀、荒原南部八族全部生命的奏折,让整个皇都再一次震动。
皇都南门张朝恩手持圣旨,目光平淡的看着坐在摇椅上的少年。
“锦衣侯林若尘接旨!”
看了一眼张朝恩,又看了一眼张朝恩身后那些身上布满血迹的禁军,林若尘这才起身行礼。
“臣锦衣侯林若尘接旨!”
躬身接过张朝恩手中的圣旨,林若尘对着张朝恩点点头,转身上车。
林若尘一行人缓慢的在大街上前行,车队很快就来到原本的锦王府,现在的锦衣候府大门前。
“侯爷,我们到家了。”
听着王伯颤抖的话语,林若尘从车上下来,看着这座尘封十六年的府邸。
“不错!”
对着眼前的府邸,林若尘淡漠的说道。
府门缓慢打开,林若尘一行人缓慢进入府中,锦衣侯府的大门关闭。
御书房中张朝恩对着离皇恭敬的说道:“陛下,锦衣侯已经回到侯府了。”
“没人找麻烦吧?”
处理奏折的离皇停下手中的笔,对着张朝恩问道。
“启禀陛下,没有什么麻烦,只不过自从进城之后一路上看见了太子的人、三皇子的人、五皇子的人、六皇子和八皇子的人,但是他们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看着锦衣侯从城门走到侯府。”
听到张朝恩的话,离皇笑了笑说道:“他们还算不傻。”
说着离皇再一次拿起三份圣旨放在桌子上。
“请恕老奴愚笨,陛下这是?”
张朝恩看着眼前的圣旨,充满疑惑的看着离皇。
“分三天颁布,还有从明天开始寡人身体有恙,需要静养数日。”
离皇留下愣在哪里的张朝恩,起身朝着后宫走去。
“陛下,老奴这就去办!”
对着离皇拜完,张朝恩拿起桌上的圣旨朝着前殿走去。
朝政殿三位相爷真在处理着公务,就见张朝恩手捧着圣旨走了进来。
“张公公这是?”
首相徐贞言放下手中的公文和笔对着张朝恩问道。
“三位大人,这不是有三份圣旨还需要加盖朝政殿的大印嘛,所以咱家这才来叨扰三位大人。”
说话的功夫,徐贞言从张朝恩的手中接过三份圣旨,打开看完之后脸色一沉,没好气的递给身边的张之玉和程赫章。
“徐相这个印可不能盖啊!”
看完圣旨两人直接开口对着徐贞言说道。
“三位相爷,陛下可是说了。第一份家事,第二份幽云军有功,第三份锦衣侯也到了成亲的年级,要是你们不同意陛下可能就会从你们三位大人的嫡亲孙女中选了。”
徐贞言三人相互一看,苦笑着拿出朝政殿大印重重的盖在第一份圣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