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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恐怖腐尸

徐东见大卫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一时不忍,解释道:“其实,我不让你去还有其他原因……我想你比我还清楚,我们这次面对的敌人要厉害的多,我不能保证大家都能活着回来。所以……万一我们遭遇不幸的话,我需要你及时向S女士汇报战况,确保组织及时派出后续力量彻底歼灭吸血鬼。更重要的是……”他顿了一下,“我不希望死去的兄弟做无名英雄。假如我们真的回不来了,我要你……为我们的墓碑刻上名字!”他拍了拍大卫的肩膀,没等后者作何回答,便转身去部署行动了。

大卫呆呆地站在原地,嘴里反复念叨着“为我们的墓碑刻上名字”这句话,突然心神一颤,终于明白了他说这番话的用意,不自觉地想起他们所在的11分队的情况来……

原来,徐东统领的这支队伍,是国际刑警特别调查组的第11分队,是调查组里最神秘、最特殊的队伍。队内成员身份都是高度机密,除了调查组组长“S女士”外,任何人都不知道队内成员的身份。

虽然11分队在调查组的地位无比显赫,但在八年前却并没有“11分队”这个番号。那一年,当特别调查组在追查一起跨国人口失踪案时,意外地发现了吸血鬼存在的事实。面对这种非人类的恐怖生物,S女士一度陷入艰难的抉择。如果向外界公开这个真相,那么整个世界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中,骚乱、暴动、流血冲突将会接踵而至,由此引发的负面后果不可估量;但是,如果掩盖事实真相,任由吸血鬼胡作非、继续蔓延的话,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人类的灭亡……

最终,国际刑警的决策层与S女士在反复权衡利弊后,决定先暂时隐瞒吸血鬼存在的真相,同时抽调世界范围内最优秀的精英组建新的力量,来执行剿灭吸血鬼的艰巨任务,要赶在人们获知真相之前就将吸血鬼斩尽杀绝。在这个背景下,“11分队”诞生了。

出于高度保密的原则,11分队的成员不能有亲人、不能有家庭,更不能有朋友。他们在进入组织的那一刻起,特别调查组就故意制造了他们“假死”的事件,人不是消失就是“尸体”无法找到。他们的亲人甚至连葬礼都无法为他们举行。而当他们因公殉职时,尸体火化之后就直接送到秘密场所,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死在哪里。

因此,只要你进入“11分队”,就意味着“你不在是你”,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你”的存在,你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剿灭吸血鬼,直到你死亡的那一刻为止……

“头,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大卫的思绪转到现实中来,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赶紧转过身去,摘下眼镜,抹去泪水,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脆弱的样子。而等他戴好眼镜、转过来时,却见到徐东、马丁和其余特警已经穿好了“蛙人”装备,携着用防水布裹好的武器准备出发了。

他们分成2组人马,由徐东和马丁各负责一组,各自装备一个小型的“水下导游器”,纷纷跃入海中,在海面上接连激起朵朵水花。几分钟后,徐东率领的队伍已尽数潜入海底,向那座隐藏在浓雾之中的“恶魔岛”进发了。

大卫和其他四名特警则留了下来,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情绪久久难以平复。片刻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沮丧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

徐东和马丁各自抓着导游器背侧的把手,在其尾端螺旋浆的推动下,在海水下方十几米处朝着前方的海岛进发。在他们身后则是两队紧紧跟随,并排游动的特警。

队伍在水下潜游了十几分钟,此时已经接近了岛屿所在的基海。水下地形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不再像他们刚入海时那样平坦无阻,而是进入了遍布礁石和烂泥的浅海。

徐东之所以采取水下登陆的方式,是因为之前他在用望远镜观察岛屿地形时,视线被浓雾阻挡而无法看清岛上的情况。在不了解敌情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让舰艇冒险驶入敌方大本营的。而当他看到这些海底暗礁后,更加确定了当初的判断是多么正确,这些舰艇体积庞大,无论如何也驶不进这片礁石林立的海域。

通过“蛙人”装备的水下通讯系统,徐东告知部下们要十分谨慎地游过礁石区,千万不能因掉队而在水下迷失方向。众人此时如黑色的鱼群一般,借助水下导游器上的照明设备,静静地穿梭于奇形怪状的礁石堆里。此时除了海面上时不时刮起点风浪外,水下则如酒店里的游泳池一般沉寂无声。

徐东和马丁游在最前方领路,两人起先还并排潜游,但马丁似乎颇为兴奋,游速不断加快,渐渐地已甩开徐东好几个身位,率先进入了那片迷雾笼罩的基海。

见马丁越来越远,脱离了视线,徐东赶紧对着通话器说道:“马丁,你在搞什么鬼?快减慢速度,不要脱离队伍!”心想这个黑人大汉性格粗鲁,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冲到最前面。这在交火冲锋时自然是好,但今次的任务非比寻常,稍有差池,很可能会葬送整个团队,想到这里立时恼火起来。

“啊、啊、啊……有怪物!”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马丁的惊呼声。

在这漆黑的水下突然听到有人尖叫,包括徐东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心口猛地一缩,吓得浑身一颤、愣在原地。

徐东手中导游器的光源有效距离只有十米远,无法看清远处的马丁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得已只能对着通话器大喊:“所有人加快游速,冲上前去!”说完他调大了导游器的功率,其尾部螺旋桨发出“噌”的一声,转速陡然提高,拖动徐东朝前疾驰而去。后面的特警不敢怠慢,也都加快了“鸭蹼”①摆动的频率,追随徐东朝前游去。

在导航器的带动下,徐东率先游入马丁所在的区域。在杂乱的礁石中前行好一阵后,终于发现了前方十几米处马丁的身影。

在导游器灯光的照射下,徐东发现马丁在一块大石旁正与什么东西进行搏斗。他的导游器因失去控制,一头扎在水底的淤泥中,在螺旋桨的作用下来回晃动,搅得水底泥沙四溢,一片污浊。

见到马丁情况诡异,徐东赶紧游上前去,发现他正被一个白乎乎的人形生物掐住了脖子,而他正不断挥舞拳头,疯狂地击打那怪物的脑袋。

那怪物具有人形,却又不是人,徐东看见它的第一样印象是:那是一个活着的“腐尸”。那生物全身发白、毫无血色。身上的皮肤如补丁一般残破不堪,在胳膊和腿部关节处露出了白色的骨头。更恐怖的是,它的头颅只剩一层肉皮贴着骨头,眼球膨胀出眼眶,像是死去不久还未腐化殆尽的尸体。

徐东在短暂的震惊后立时恢复冷静,关闭导游器,使其漂浮一旁。猛游几下,冲到马丁身后,从系在腿部的刀鞘中抽出一把寒光夺目的匕首来,趁那怪物不备,一刀扎进它的脑门,刀刃直没入柄后,又被他猛地抽了出来。

这利刃瞬间一进一出,杀伤力极大,腐尸的后脑立时被开了一个洞,它猛地松开了掐住马丁的双手。

马丁脱困之后,余怒未消,骂了句“草你奶奶的,敢偷袭老子!”突然蜷起身子,双腿如剪刀一般瞬间夹住了腐尸的脑袋,发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腐尸的脑袋已被马丁扭断,头颅朝旁边陡然一斜,耷拉下来,身体急速下沉,缓缓落入了淤泥之中。

徐东靠近马丁,用胳膊扶住他,透过透明面罩,看见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明显是吸氧不足,赶紧让他猛吸了几口氧气。

这时后方的海水涌动起来,几十道光线从两人身后透射过来,原本落在后面的特警追了上来。当他们顺着光线看见那具苍白腐尸的模样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寒意袭遍全身。

徐东见马丁没有大碍后,便游到下方仔细看了看腐尸。他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怪物,这东西非人非鬼,更不可能是吸血鬼,而且它怎么可能会从水里突然冒出来?他认为这东西更应该躺在墓地里才对。他想到大卫可能会知道这东西的出处,刚想喊出他的名字,才突然想起他没在队伍里,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将疑问暂时留在了心底。

他朝周围扫视几眼,没有发现可疑迹象,便重新整顿一下队伍,收回导游器,带领众人继续向海岸游去。

队伍持续行进了半个多小时,途中再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而马丁在吃过这一次亏后,明显安分守己了许多,除了时不时说些美式笑话想逗乐这位冷酷的队长。

这一路游过去,眼看再游个几百米左右,众人便能成功登岸了。

这块区域的海水又浅了许多,原本处在海面以下的礁石很多都露出了水面。徐东游历期间,总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周围很多双眼睛正悄悄地窥视着他们……

注:①鸭蹼:在这里指“蛙人”潜水用的装备之一,用橡胶制成的材料,套在人的双脚上,用于加快游泳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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