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齐国贵族收拳于腹,积气蓄势,一时间气势冲霄,他紧盯公孙树,大笑一声:
“且看你能不能接下我这一式。”
说完,他心中暗念:“离焰明光破!”
只见此人周身赤红色的气流都汇聚到了他的右手之上,然后他向着公孙树虚冲一拳,赤色气流从他的拳上冲出,化作龙虎之形,放出刺眼光芒,直取公孙树而来。公孙树看着向他飞来的拳势,心神为之一夺,一时间做不得什么反应,愣愣地看着拳势向他而来。
“这是谁啊?当街斗殴,走去看看去。”
街头,转入一辆马车,车上中间一位,头上戴着武弁,插二鹖尾,身穿一方领窄袖的上衣,下面是齐膝短裙。他面色偏黑,眼睛狭长,厚唇,虬髯。
一转过街,老远的就看见大街中间有两个人正在那里你来我往地交手。此人,本来就是一个好浪荡的,平日里最喜欢结交游侠人物,今天看见有人在街上打了起来,明显来了兴趣,指挥他身旁的御手,把车向公孙树两人战斗的地方驱使。
车走得近了,就看见一个男子赤衣金冠的,一男子玄衣玉冠——正是他俩正在打斗,还有一位女子穿着明黄色的长裙,头上一顶玉冠,而面上蒙着面纱,却看不清面貌。而看到正在打斗的一人,他心下不由一惊:“居然是国书,却不知和他比斗的这人是谁,能和国书斗到如此境地,虽然只是勉强招架,却也不俗!”
他明显认出来正和公孙树动手的那人,正是齐国二守之一的国夏之子,国书。国书作为如今齐国武艺第一人的国夏的儿子,自身武艺也是非凡,平日里他自己和国书交手,每每都处于下风,如今看见一人和国书打得有来有回,不由生出了几分兴趣。却是想到,此人武艺不俗,即使不能为家中引一援手,若能结交一下,平日里交流一下武学,也是极好的。
驱车到了公孙树和国书战斗不远的地方,正看到国书蓄力运功,然后一道拳势直取公孙树。看到国书所用招式,却正是国氏一族的绝学,他不由心下一惊:
“居然逼得国书用出了这一招!”
他转头又看向公孙树,却正见他呆呆地盯着正向他飞来的拳势,不由心里着急:“此人如此年纪便又如此武艺,若是今日命丧于国书之手,实为憾事!不行,我要找个机会救下此人!”
这样想着,他从车边抽出一面方盾。正待他从车上一跃而起,跳入公孙树两人的战斗范围之内的时候,场上局势陡变。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拳势就要临身,公孙树目光依旧是呆滞茫然。就在生死之间,他的耳朵稍动,眼神一下清明了起来。
他肃然而立,右手并指为掌,目光直视前方迎面而来的拳势,然后紧闭双眼,抬起右手,微向后收。霎时间,一股凌厉的剑意凝聚在公孙树的右手之上,一道巨大的白色剑芒凭空而显。公孙树右手急刺向前,剑芒携带者剑意脱手而出。迎面而来的拳势一个照面就被这剑芒冲破,而剑芒气势不减,又直往国书而去。
“君子小心!”
眼瞧着这剑芒直取国书,他的两个随从都惊声尖叫。国书本拟公孙树不丧命于他这一招“离焰明光破”之下,也会被打个重伤垂死。而且他看到公孙树面对这一拳眼神呆滞,明显是心神为之所破,以至于不能自已。他正好整以暇,微微喘气,只待公孙树之败亡,哪知不过是转瞬之间,局势陡转,自己却要命丧于公孙树的剑芒之下了。一时间他惊骇欲绝,目瞪口呆,而不知所措。
“我没有死!”
良久,没有感觉到自身异样,国书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在自己的头上、身上胡乱摸了个遍,总算没什么缺斤少两的地方,他连大喘了几口气,一时间满心的劫后余生之感。
而在几个旁观的人看来,那惊人的剑芒飞到国书面前,从国书的耳边疾速掠过,斩下一缕头发,然后就飞到了他身后的大树,穿过大树,又飞到其后的工坊土墙上,没入土墙才看不见了,却不知最后飞到了什么地方。
刚刚准备冲入战斗中央救下公孙树的那人看了,眼前一亮,心中大叫一个:“好!”
“这人武艺竟如此高强,现在虽不如国书其父国夏,假以时日,必能赶上。等下我必要上前结交一二,认个脸熟。”
“不许动!”
这时,国书的两位随从却抽刀围住了公孙树,他们恶狠狠地看着公孙树,呵斥道:
“还说你不是奸细,今日竟欲当街行凶,谋害我家君子!”
公孙树无奈地看着这两人,对着国书一揖:
“君子,我未有伤害君子之举,何来谋害之说,还望君子明察?”
而国书看见自己的两个随从把公孙树围了,一时间目光闪动,心中众念纷呈,举棋不定:一方面,他输给公孙树,只觉得心中怒火中烧,想要就此下令,让两个随从乱刀把公孙树砍死;另一方面,让随从砍死公孙树他又抹不开面子直言下令,这样做了似有输不起之感。
“呵,国文(我实在没有找到国书这个人的字,随便瞎编了一个文,他老爸的也没有找到,我就用他的谥号惠吧)你这是输不起吗?”
“哼,我怎么会输不起!陈迎(陈逆的字我也没找到),你少管我的事。我们走!”
眼看着陈逆从车上下来,满脸戏谑地看着他,国书不禁血涌于头,满脸胀红,大声呵斥道,然后呼喊着他两个随从离开。他的随从听了,也只能收刀回鞘,恶狠狠地看了公孙树和玄九一眼,然后跑到车上,离开了。
公孙树听到旁边来人为他出声,连忙转身看向说话这人。只见来人阔面虬髯,两眼狭长,生得虎背熊腰,端是一位猛士。
“在下陈逆,如今大田令陈乞的二子,字迎,刚刚见阁下武艺非凡,更有无双剑意,有心与阁下结交一番,却不知阁下名讳?”
“在下公孙树,姜王从子,现在却是代我王叔朝觐齐国。这位是随我一起的玄九仙长。”公孙树听见此人热情似火,行止间有洒脱不羁、豪迈奔放之态,不禁心中好感顿生。
“原来是姜国公孙,不知可有闲情,且随我去陈氏族内吃杯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