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买回来的肉炙吃完了,玄九看了会儿公孙树修习武艺,看着看着她的内心却平白升起了一丝不满之意。
眼看着公孙树施展了一套莫名其妙的掌法,看起来平平无奇,他却练的十分尽心,反而对她传给公孙树的“人剑合一”之术不那么尽心尽力,让她只觉得公孙树看轻了自己所传的功法。
看轻了自己传的功法,不就是看清了自己吗?
想到这里,玄九手指一弹,一道劲气弹出击在院内的一颗樟树上,打下两条枝丫。玄九伸手一抓,便把两条正在下落的枝丫凌空摄到了手里。然后她把两条枝丫拿在手里细细看了,选了一条秀气的,剩下的那条便丢到了公孙树的身前。
“嗯?”?公孙树正按照《如来神掌》中的一招一式认真练习着,他最近面对时局,他愈发有一种无力之感,那日杵臼把他强留下,他有心抗辩,但是感受到国夏、高张、东郭书等人的气势,他呆若木鸡,当场懵然,这让自认为知晓未来、了悟天机的他如何心平气和?
因此面对这一本在前世看过的那么多电影、小说中,像是《功夫》、《一世之尊》都说明了其威力无穷的《如来神掌》,他如何能不勤加修行?
只是虽然打了许久招式,却不曾感受到半分威力。若非这是他从菩提子带他进入的心莲世界中领会的功法,他都认为这是假的功法了。也正因为是从心莲世界中领会的功法,因此他只认为是自己修炼不得法,有一些关窍没有悟到,因此才如此费拉不堪。
若是有朝一日,他能打通任督二脉,应该也能像《功法》所表现的那样,打出《如来神掌》的真正威力吧。
此时正认真修行的他,忽然眼前飞过一条枝丫,惊他立刻摆了一个起手势,左顾右盼,以为有什么人夜袭。
“哈,你在看什么呢?”
玄九在一旁看见他如此呆呆傻傻的样子直乐,笑得快岔过气了。
听闻玄九的笑声,公孙树才回过神来,低头瞧见了身前的树枝,捡了起来,疑惑地问还在那边傻乐的玄九: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咳咳……我当初传你了《人剑合一》之法,怎么也算你半个师傅吧?”
“唔,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还需要和你一起上山吗?”
“咳!上山便不用了。你也修习了这么多天了,就让我看看你修习的成果如何。作为你师傅,还是要指导指导你。”
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玄九微眯了眯眼,嘴角一扯,像个狐狸一样,又笑了起来,透着几分愉悦、几分得意。
“奇奇怪怪的……”公孙树听见玄九这么说,却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起了这般念头,抬起头看,却正看见玄九狡黠的笑容,一时间已然是呆了。
对于玄九,公孙树的感觉也是很奇怪的。
刚见面时,只觉得她高高在上,冷冰冰的,不近常人,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那么大的胆子便让她带着自己飞到了临淄。
后来和她待久了,却见她愈发多了几分人气,不仅是脸上表情多了,还常常出门去买些山珍野味吃,或者是逛一逛临淄城。如此一来,公孙树和玄九日常的交流便也多了些。
变化是怎么发生的呢?公孙树已经记不清了,可能是和公孙树待得久了,展现出了一分真实的面貌,也可能是从山上下来久了,在红尘中沾染了几分烟火气。
只是,公孙树从来也不曾在玄九脸上见到如此古灵精怪的笑容。她要么是从前的高冷端庄的微微一笑,要么是后来随心所欲的怡然自得,如此笑容,却是公孙树第一次见到,让他目瞪口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不准你看了。”
终于,从自己愉悦的预想中回过神来,玄九便看到公孙树盯着自己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
“啊,不好意思,那我们便开始了?”
“行啊,你出剑吧,正要看你这一向进展如何。”?这样说着,玄九便从草席上站了起来,拿着树枝朝着地面斜斜一指,瞧着公孙树等他攻来。
公孙树也摆出了一个起手式,横剑在胸,直指玄九。
“师傅,那便讨教了。”
“好,来吧。”
“身与剑合,剑与神合……”?轻轻念叨着《人剑合一》之法讲述的剑道要理,公孙树眼瞧着玄九松松垮垮地立在那里,眼瞧着她浑身破绽,却只觉得杀机四伏。
感受着自己内心越发微弱的剑意,公孙树明白不能再等下去,手中树枝直刺,直取玄九漂亮的脖颈儿。
玄九轻轻一撇,便将公孙树手中树枝别到了一边,早知不会轻易得手,公孙树一跃而起,一键直劈而下,斩向玄九的头,玄九头也不抬,将手中枝丫在头上一横,便接下来公孙树这来势汹汹的一剑。
落在地上,公孙树其势未衰,又把手中树枝向前一送,玄九轻轻地把自己手中的枝丫向前一递,便黏上了公孙树手中树枝,两人或刺、或削、或挽、或压,你来我往,又拉扯了几个回合。
眼见着始终甩不开玄九手中枝丫,公孙树心下起了几分躁气,心下一狠,连斩带劈,大开大合甩开了玄九所执枝丫,总算没了那股粘乎乎的感觉,趁着甩开的机会,一剑自上而下就取向玄九首级,然后他的树枝还未到,便感觉自己的脖前多了一样东西,低头一看,玄九手中的枝丫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公孙树抬头和玄九看了一眼,只见她笑脸盈盈,眼中似有千万句心语,还未等他说什么,便感觉脸上一疼,连忙急退了几步,摸了摸脸上,就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
“再来!”
玄九收“剑”后撤,负“剑”在手,看着捂着脸的公孙树,微微一笑,清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