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杰叹了口气,脸上漫过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不慌不忙的说: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我们在吊角楼的野地里发现了三具尸骨。因为这三具白骨太诡异,时间长都是其次,全都发绿发酥了,起码也是十年以前的尸骨了。主要是我看见其中有两具小孩子的骨头。我想这三具尸骨一定跟吊角楼有关,就想着带回来也算是一个交代。然后就把它们用布袋装了,红布裹了,拴在马背上带了回来。谁晓得松旺这么胆小啊。竟然害怕了一路。我说回来这一路松旺都怪怪的,还以为在吊角楼被狐妖缠上了呢?还说回来后到庙里烧柱香,帮他求道平安佛,就这么回事。”轻描淡写的说。
松明接茬,打趣的说:“去庙里就不必了。这里正好有降妖的道长,请道长给松旺做几场道场,招招魂,超度超度就可以了唦。”
“去你的!松旺还没有怂到掉魂的地步呵!哥儿几个就别拿兄弟打岔玩喽。”
“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说说笑笑的活跃着气氛,房间里那种恐惧压抑的氛围得到了改善。人们害怕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减轻了不少。
红鸡公二娘的脸上漫过一丝赞赏,炯炯有神的眼神含笑看着刘炳章。刘炳章滿意的点点头。脸上流露出几分傲然与得意。那意思就是:怎么样?爷手下的小厮,个个都是好样的!
齐天成无比赞叹和羡慕的眼光看着这几个年轻人。暗自思忖:“瞧瞧人家这几个小伙子,啊!那可真是个顶个,哪个都不弱。有这样一群人做事,事情那有不成的道理?”
红鸡公二娘错愕的看着松杰,着急的问:“那三具白骨呢?还在马背上?”
“哪里呀?刚才二奶奶没看见吗?”松杰惊诧的眼神看着二奶奶问。接着说道:“那三具白骨原来真是张老板的大娘子和儿女十年前,上吊死后,不晓得哪个把它们遗弃在野地里了。刚才老妖婆使了妖法弄走尸骨,把马都吓得惊了。要不是我和松旺下死力气拉住缰绳,还不晓得会闹出什么样的后果呢?”
“那后来呢?”齐大福好奇地问。
“后来?后来嘛,那两个孩子的魂灵回到了尸骨上,跟十年前死的样子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看上去就像刚刚死去的一样。你说怪不怪?老妖婆哀求道长超度他的儿女从回六道轮回入人道,重新投胎转世,再度一次人生。老妖婆被道长收到一个拳头大的金葫芦里,说是要经七七四十九天,老妖婆的魂魄才能全部飞散,世间再无老魔头了。”
松杰不怨其烦地给人们讲述着。在讲的过程中,纳闷的想:“他们来看道长降妖除魔,看了半天都看什么了?咋啥都不知道呢?喔!一方面可能是害怕,没认真看,另一方面也许是隔得有点远,某些细节看不清,道长与老魔头的对话,一定是听不清的,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红鸡公二娘松了口气,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虽然心存余悸,事情终归是过去了。再看吓得昏厥过去的桔红和桔英,这时虽然已经苏醒过来,脸色仍然惨白,眼神呆滞,恐惧的感觉似乎还没有完全过去。迟不愣登的坐在那里发呆。
“看来这两个女孩子今天吓得够呛!回去也得几天才能返过劲来。晚上说不定还要作噩梦呢。”松明耽心的说。
“是呀!可别吓出病来。要是吓傻了可就惨了!今天就不该带她们俩来。”
刘炳章看着眼露恐惧的两个姑娘埋怨的说。
红鸡公二娘摇摆着身子来到两人面前,关切地问:
“怎么?还害怕呢?老妖婆都被道长收到金葫芦里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呵!不用怕了。”
桔红瞪着大眼睛,疑疑惑惑,惶恐不安的问:
“都收了?是真的?婢子……婢子也不是害怕。就是……就是心里扑通扑通跳得……跳得人心里发慌!”
桔英赞同的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两只失神的眼睛,惊魂未定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那种提心吊胆,防备的神情表露无疑。
红鸡公二娘安慰的拍着两人的肩膀道:
“不怕了呵!一切都过去了!嗯!还能说话,还会点头,没有大碍。回去让邱郎中给开两付镇定安神的草草药,吃了就好了。”
转过身来吩咐吴先生和二麻子道:“你们两个继续跟进这个道长,看下一步还有什么灵异事件发生。我们就回去了。”又对着齐天成父子两说:“齐老板,走!天府酒家我们家二爷请客!”
“这……这合适吗?看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真人真妖大戏,再吃请……”齐天成踌躇犹豫的说。
“嘿!齐老板这么说就见外了呵!早晚咱们都会是合作伙伴,你这么见外就是有意疏远我们喽。”
红鸡公二娘笑盈盈的说。妩媚妖娆的扭动着身姿,颇有几分娇俏动人,甜美可爱的气息。弄得齐天成春心荡漾,心神不宁,示弱的连忙说道:
“岂敢岂敢!二爷,二奶奶盛情邀请,齐某岂有驳面之理?能交二爷,二奶奶这样的同行,这是齐某的荣幸。走!咱们先吃饭,其他的事情过后再说。”
齐天成大有豁出去,扑鸿门宴的劲头。一群人往外走,松明前去付帐。红鸡公二娘也不多言,跟在刘炳章身边,挽着刘炳章的胳膊,志高气扬的走在最前边。
天府酒家雅间。
天府酒家是中阳城内数一数二的酒楼,中午前来吃饭的人还不少。他们来得较早,占了楼上一间不错的雅间。
推杯换盏中,红鸡公二娘巧妙地祝酒道:
“齐老板!来咱俩碰一杯,祝咱们合作愉快。”
齐天成愣了一下,端起的酒杯又放下了。恍神中感觉失态,慢待了主家。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一脸苦涩的笑了笑。佯装镇定的干笑两声道:
“呵呵!我们不是已经谈好了吗?就按前天咱们在客栈商定好的结果。只要二奶奶在十天内凑齐了十万大洋,咱们的合作当然愉快啦!不愉快都不行!是不是二奶奶?哈哈哈!”
齐天成也不示弱,巧妙的为自己搬回一局,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心里感觉畅快淋漓,得意的开怀大笑。
红鸡公二娘的眼神怔忡的愣了一下,与刘炳章对望一眼。毫不迟疑,反应神速的符合着笑道:
“呵呵呵!我们刘家做事也是有信誉的,既然说定的事情,那就不会有半点含糊,一定会按时把银子凑齐的。不过……”有意识的顿了顿。犀利的眼神看得齐天成浑身发寒。“咱们空口无凭,立字据为证。齐老板意下如何?要不然,我们回去就找人立字据,三人六面,有了字据双方的说话是不是更有说服力了呢?”
“嘿嘿!”齐天成脸上的肌肉又抽了抽,表情略带尴尬的干笑两声,犹豫不决的样子。“立字据嘛?还是不急吧。交钱的时候再写都来得及。我齐某人说出来的话,掉在地上都能砸个坑。二奶奶尽量放心。十天的期限,十天之内绝对不会有变。”脸一变,立即郑重起来。“可是,十天后,二奶奶倘若还凑不齐银两的话,就休怪齐某不讲交情喽。”
红鸡公二娘见齐天成说出来的话刚毅果决,没有丝毫的空子可钻。于是,也鼓起勇气,当机立断的应答道:
“既然已经说定了的事,十日内我必凑足十万白银与齐老板交割。假如实在凑不够,即使卖田地,典当房宅我也一定会凑齐十万雪花银的。”
红鸡公二娘铿锵有力的回答,让齐天成大为震惊。他曾经想过,这个女人在万不得意的情况下会走这一步。可没想到,她竟然能当着他的面,把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她这样做的目的,莫非是定他的心,不让他急着找下家。另外告诉他刘氏宗族对于这笔生意是多么的上心看重,大有志在必得之势。
齐天成此时心跳的速度,一点不比刚才看捉活妖时的频率慢,扑通扑通的半点都不轻松。腹诽道:“这个女人看上去单薄瘦小,没想到做起事来如此膘悍,干练。”又把目光投向刘炳章,见他愕然的看着自己的爱妻,嘴如嚼蜡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诡异的目光睃了妻子一眼,一句话没说。继续埋头苦吃。
“哈哈哈!二奶奶真是咱们商界的女中豪杰!有胆有识,有远见有魄力,齐某佩服的五体投地。来!为咱们合作愉快干杯。”
红鸡公二娘毫不犹豫地端起杯。刘炳章不理不睬,还在往嘴里塞食物,一张苦瓜脸都绿了。红鸡公二娘不动声色的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的脚。他才详装醒悟,吱吱唔唔,很不情愿的站起身来。
“嗯?喔!嗬!……”
“爷!还没怎么喝酒怎么就醉了?把你的杯子端起来呀。”红鸡公二娘掩饰的说。
“嘿嘿!真是醉了!”干笑两声,掩饰的端起酒杯,带几分疯狂的吼道:“来干!干!不醉不归!”
“叮当”三个人碰了杯,一口喝干。
龙桥镇龙凤阁。
为庆祝刘老太爷的五十岁生日寿宴,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刘大管家忙前忙后,忙得不以乐乎。还从城里的嵋山酒楼请来了做嵋山菜的大厨子。准备好了几样拿手好菜。只等明天正日子一展风采。
刘老太爷这几天没怎么吃酒,可每天都像醉醺醺的样子,完全陶醉在欣兴向荣的家业中。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的这儿问问,那儿看看。老太爷的架子更大更足了。请来的周大厨看见刘忠祥趾高气扬,眉飞色舞的样子打趣的说:
“老太爷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有劲了呵!看你这乐呵劲,远比凤老东家在世时还甜美呵!”
刘老太爷毫不客气的说:“那是!我刘老太爷有乐活高兴的资本嘛!养的儿子个个出彩,个个出众,连娶回来的儿媳妇都那么能干优秀。眼看败落的家业,没想到二儿子争气,娶来一个漂亮又能干的儿媳妇。不消半年的功夫就又兴旺起来了,你说我该不该高兴乐活呀?哈哈哈!”高兴的大声笑着。“看着吧!只要有巧妹子当家,我刘氏门中会越来越兴旺。不消几年,就会远超凤载利时期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