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傻,爷比我哥还傻。还问啥时候送的鸭蛋,爷怎么没吃着?爷傻不傻呀?”
一筹莫展的神情。“是呀?咱们啥时候吃鸭蛋了?”呆楞的神情。
刘松和一听鸭蛋,想起当初严春种让他帮忙看信的事,其中曾经提到过鸭蛋两字。心里琢磨,“二少奶奶一定是笑这事。”情不自禁也笑了起来。
严春种听自家妹子说笑刘炳章,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跟着憨憨的笑了起来。
红鸡公二娘忍住笑,一下一下的拍着刘炳章的胳膊,无比爱惜的含笑看着他道:
“爷忘啦?大哥的信?”
“信?……”恍然大悟中带几分尴尬。“喔!哈哈哈!哈哈哈!”自嘲的在自家脸上拍一巴掌。“爷是够傻的!哈哈哈!”
大家初次见面,先是一番欢乐的大笑,气氛顿时觉得融洽又温馨。
冷太太来到红鸡公二娘身边,笑嘻嘻的说:
“弟妹你可真是,看把大伙乐的。”说着挽起她的胳膊嗔怪的道:“你也太能干了,大着个肚子还在往外跑。就不怕把娃娃生在路上?”
“不跑怎么办?有些事情别人替不了,只得自己受累。不过我算好了,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来得及赶到家里。”红鸡公二娘胸有成竹的说。
“喔!我真羡慕你,特有主意,做什么事都想得那么周全。能干肯定就要多受累喽。你哥经常说起你,佩服的五体投地。还说他兄弟有福气,娶了你这么一个漂亮又有本事的好媳妇。”
“他是有福气!娶了个旺夫的女人,啥心都不用操。说白了,啥叫望夫?不就是勤奋能干,能给婆婆家赚到银子嘛!要不夫君咋能旺起来?”红鸡公二娘不以为然的笑笑。
“不过呀,女人生娃娃可不是件小事。老人们都说是过鬼门关啦!娘奔死儿奔生,吓人得很!你这又是头一胎,千万可大意不得呀!”关切的叮嘱道。
“谢谢嫂子关心,我晓得了。”
含笑看着冷太太,亲热的用手揑了揑她的手,冷太太也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胳膊,表示着自己的亲热与关爱。
刘松和在皇家盛宴大饭店设宴款待了刘炳章夫妻。酒桌上听说红鸡公二娘把周明光的糖作坊和店铺全都盘了下来,嘴巴张得能放进一只拳头。审视的目光在红鸡公二娘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直看得红鸡公二娘羞涩的低了头,才很不情愿,一脸窘迫的干笑两声赞叹道:
“嘿嘿!我这大兄弟真正的有福,竟然娶了你这么一位精明能干的媳妇。男人都难以与之相比。首先我就自愧不如。”无比羡慕中带了几分妒忌道:“那个地方寸土寸金。很多本乡本土的人,想在那里弄块地皮开店都难办得很。没想道,到让你们捷足先登,先在那里弄了这么大一块地方,连店铺都有了,我真的好眼红。”
略有所思的,“我说了几年想在那里弄块地盘,再开间白酒销售店,总是弄不成。唉!这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呵!”刘松和带几分懊丧和失落的说。
“不用急,只要你安下心,那就是早晚的事。你们守家待地的,只要上点心,弄间店铺还不是小事一碟。”红鸡公二娘劝慰的说:“不行过二年咱们一起弄。我还想再弄块地皮呢。”
“你……还想弄……”
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红鸡公二娘,一副怪异的表情。红鸡公二娘不以为然的道:
“怎么,许你弄就不许我弄啦?我发现广阳这地方交通方便,四通八达,很适合经商。多弄块地皮奇怪吗?说不定啥时候我心血来潮,还要在广阳开饭店,栈房,镖局什么的呢!”
红鸡公二娘侃侃而谈。把个刘松和弄的一个吃惊接着一个吃惊。张大的嘴巴刚闭上,还没来得及往里塞好吃的东西,红鸡公二娘新的想法又来了,直接刺激着他的神筋,那吃惊的眼神仿佛都没有离开过红鸡公二娘的脸和眼睛。她的想法,一个女人的想法,太让他震惊了。简直就是一颗炸弹扔进死水潭,溅起了几丈高的水柱。他目瞪舌桥,哑口无言,探询的目光失态的,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似乎想从中找出一条能够引导自己走向成功的路。
冷太太见自己的丈夫呆头细脑,只管失态的注视着红鸡公二娘看,醋意大发,用筷子敲敲丈夫身前的餐具,提醒的说:
“唉,唉!发什么呆?菜都凉了。我看你好像一口都还没吃呢。还不招呼着客人喝酒吃菜。”
刘松和这才仿佛从天宫坠入凡尘般,神情恍惚的对着刘炳章举起酒盅道:
“喔!喔!大兄弟别见意哥哥的失礼呵!实在是让这位当家娘子惊吓住了。弟妹好气魄好胆量!来!哥哥敬你一杯。”
举着酒杯站在那里,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注视着红鸡公二娘。刘炳章在那里尴尬的举着酒杯,心情很是不爽的思量。“这什么事儿?我这里的酒还没敬完,怎么半路就拐弯敬我娘子去了。真是呵!女人脸蛋漂亮了就是招财招祸又招妒忌呵!”身不由己的斜着眼睛飘向自家娘子。
红鸡公二娘早就看见刘炳章手里举着的酒杯,双眉微蹙,不快之意从脸上悄悄略过。暗想:“这可是我心心念念,爱在骨子里的男人。你轻视他就等于轻视小妇人我!本人可不是扬花水性的轻浮浪女。你可别有非份之想,到头来害的可是你自己。”抬眼看刘炳章一眼,脸一红,不动声色的微微低了一下头,十分吃力的站起身来说道:
“松和哥!抱歉得很,弟妹我怀有身孕不易饮酒。等我儿子出世后,有机会弟妹一定陪哥痛饮一场,不醉不归。今天就让炳章代弟妹饮了这杯酒,你看如何?”
刘松和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猛然醒悟道:
“哎哟!你看我这糊涂!竟然忘了弟妹身怀六甲不易饮酒。真该打!坐下坐下!罪过罪过!你身子那么笨还劳动你往起站。对不起!老哥的思想真的叫弟妹给搅乱了。”
不断解释,不断地认错。冷太太无言的看着他道:
“我看你酒还没喝人先醉了。”
“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哈哈哈!”刘炳章解气地哈哈大笑。
红鸡公二娘也笑呵呵的调侃道:“松和大哥自己思想开小差,还把责任推到弟妹身上,我夫君可不答应哦。是吧!爷!”
“哈哈哈!”
刘炳章爱惜的拍着红鸡公二娘的胳膊,调侃的说:
“那也是你刘家哥哥。哥哥推责就仍他推喽,我娘子担得起不是?哈哈哈!”
“我看爷今天也是酒没饮人先醉了!”红鸡公二娘瞅刘炳章一眼道。
“那是!有美女陪着,不醉也得醉!”刘松和感叹的说。
“大家都别醉了,吃菜吃菜!”冷太太招呼道:
“我妹子最爱吃梅菜扣肉,肥而不腻。妹子,这里的梅菜扣肉特地道,多吃两块。”半晌没答话的严春种,用手里的筷子指着那盘色香味俱佳的梅菜扣肉,笑盈盈的说。
刘炳章看一眼严春种,只见他一脸真诚的笑,并无恶意。扭过头来看着红鸡公二娘,挟起一块红亮亮的扣肉放在她的碗里。怜爱的问:
“娘子真好这口吗?爷还不知道呢。喜欢的话,回去让桔英多做几回,我们桔英做的扣肉也不比饭店的差。”
红鸡公二娘笑眯眯的看着他点点头。挟起软软的扣肉送进嘴里。刘炳章笑容滿面,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吃。神情之中真比自己吃在嘴里还香还美。见她吃的畅快淋漓,又挟过一块放在她的碗里,温柔的问道:
“好不好吃?”
红鸡公二娘点点头,笑眯眯的道:
“嗯!好吃!好吃!这个扣肉真的又香又好吃,很地道。还是我大哥了解小妹呵!”
一股无端的醋意袭上心头。刘炳章放下筷子,一张脸立刻就阴沉下来,一股不快之意袭上心头,展露在脸上。红鸡公二娘多么灵敏的人儿。立即感到气息不对。不动声色的看了刘炳章一眼,腹诽,“男人真是个神奇霸道,又敏感的怪物。一句话竟然也能引起他的醋意。小心眼!看来他还是很在意严春种的存在。以后做事可真得要小心为妙。不能因为无端的猜忌,破坏了我们夫妻的感情。”
立即面带微笑的看着刘炳章说:“还是爷对我好,一听说我爱吃扣肉就给我挟碗里了。妾此身足矣!”
一句话逗得刘炳章心花怒放。心中的醋意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美不孜孜的看着红鸡公二娘问:“还想不想吃?爷再给你挟。”
红鸡公二娘翘起一根手指头,娇滴滴的说。
“还吃一块,多一点都不吃了呵!”
“好好好!爷就给娘子挟一块,一点都不多挟。”
刘炳章这里刚把扣肉放在媳妇碗里,冷太太那里妒忌得眼都红了。嘴巴凑近刘松和道:
“你看人家这个男人当的多体贴,多温柔啊!再看你,你啥时候都只想让为妻侍候你。”
刘松和鼻子都气歪了,眼一瞪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爷是让你饿着了,还是冻着了?好酒好饭,绫罗绸缎的养着你,你还不知足吗?还想学人家。你有人家二少奶奶的本事吗?你要有那番能耐,爷宁肯在家侍候你。”
说着说着竟然火气上涌,压都压不住。生气的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啪!”的一声响。吓得红鸡公二娘一激灵,肚子里一股抽抽的疼痛立刻袭上心头。想忍都忍不住,呻吟声脱口而出。
“哎哟!哎哟!”
刹那间,红鸡公二娘的脸变得煞白。咬着牙,一只手扶在肚子上,头上的汗珠子直往外冒。
刘炳章见状,立时吓得一张脸比红鸡公二娘的还要白。心慌意乱的扭动着身子,对着严春种说:
“这……这是怎么啦?刚刚还好好的。”又扭过头对着冷太太道:“你们女人的事,你应该晓得是不是?她好象很痛。”
立即又伸过一只手扶住爱妻,惶恐不安的问:“还痛不痛?好些了吗?”
冷太太冷静的观察着红鸡公二娘脸上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你是突然感觉到肚子痛吗?”
红鸡公二娘轻轻的摇摇头,柔声细语的道:
“刚才在车上就痛了一阵,我忍了忍就不痛了。这阵阵子比刚才痛得吃紧了些。”
冷太太抬起头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刘炳章。刘炳章心里本来就极度的恐慌和担忧。见她这副眼神看着自己,更是六神无主,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双目迟钝的看着冷太太。
冷太太忿然的质问道:“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她都临盆了你还带着她到处乱跑?这是在我们这里,要是在路上我看你怎么办?”
“你……你啥意思?临盆?啥叫临盆?我没听懂!”一脸疑惑,惊悚的猛然站起,惴惴不安的问。
“傻兄弟唉!你媳妇要给你生儿子了!”刘松和调笑的说。
“咹!”吓得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真要生到外面啦?我可是没经历过!这……这可怎么办呢?”
红鸡公二娘十分镇定的说:“炳章!扶我起来!我们回客栈。”
“这怎么行!你这个样会把娃娃生在客栈的。”冷太太焦急地阻止道。
“总比生在路上好吧?”不以为然的。
冷太太抬头看一眼丈夫。扭过头来当机立断的说:“走!跟我回家!”
“那不行!有讲究的,我不能把娃娃生到你们屋里。”坚决的拒绝。
“走吧!回家!什么你家我家?刘姓人是一家。咱们还是没出五服的兄弟。算是一家。”刘松和也很坚决的说:“家里有现成的屋子,被褥一应用品都齐备。走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