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绝岭上,邪帝东方穆冷漠地看着下方满地的数万叛军残尸。
何为正,何为邪?
正者草菅人命,而他仅是功法略异,就被人称邪帝,可他却能尊重天下众生,让众生皆有活路。
功正心邪,邪功心正。
正不如邪,邪又如何!
走自己的道,让后人说去吧!
“陛下,就是这个深坑。”
看着臣服脆下的所有人,看着身后的大坑,看向东方隐,邪帝流下热泪。
唉!自己当初就是被跨界送到此地,险些身死。
一定要回到那一个世界去,讨个说法!
父母亲,你们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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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大水缸被雨水灌满了,我可不可以休息一天,不用挑水了。”
一身青衣,一米三五的削瘦方脸小孩,睁着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的瞧向打坐的麻衣老者。
满脸沧桑的方脸老者左眼闭合着,右眼睁开一丝丝缝:
“哼!臭小子,皮又痒了是不是?”
“快滚下山,将雾莲洞的水挑回来,把水缸填满!”
“这缸水装哪?要不要烧水给你洗澡!”
青衣小子咬牙瞪眼恨恨问向老者。
老者又闭合上一双不大的眼睛说道:
“全倒了。”
青衣小子气呼呼的张了张口,想说又说不出什么来。
只好转身往院子里的大水缸走去,嘴里用只有他听到的声音嘀嘀咕咕:
“臭老头,从三岁开始,天天要我扎马步,扎得全身累趴。”
“让我拳打木桩,打得拳头每次被鲜血横流,疼痛难熬。”
“六岁让我开始挑水,不挑满水缸不准吃饭。”
为此他没少在饭菜中给老头放沙子,可吃亏受罚还是他,每次被发现,少不了先上道德课。
他路过院里一棵小树,小树上,挂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棍。
老头告诉过他,这棵树与他同龄。
挂着的这根木棒是专给他服务的。
每回他不听话、做错事情,老头就用这老粗的棍子打他,每次将他打晕才收手。
老头唯一对他最有良心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喂他吃那苦不拉稀的秘制药汁,美其言,又救他一命!
唉!他还真不敢不去挑水。
忍吧!他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打得过这老头,这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之一,也是他的秘密,他要强,要比老头强,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在练武!
老头说过:“等你来打赢我!”
只是,老头的一个小手指头就能把他虐得死去活来,倒地不醒。
几乎每次他被治好后,没几天又挨揍,直接让他那点小心思再一次蛰伏下来,表面上,他没了半点反抗之心。
老头每次总是能找到一点点借口揍他,不管他做得多好,做事多细腻,多缜密。
青衣小子从记事开始,一直称麻衣老者为“老头”。
实际上不知道老头叫啥,只知道老头一身修为比天高,但是他想总有一天他能超越老头!
每次挨打,他在心里骂老者——“臭老头。”这是他第二个秘密。
麻利脱掉上衣,露出青铜色的小身板,两手抓着双桶,灵活敏捷的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就把一大缸水挠了出来。
水倒在几丈外悬崖上,哗啦啦的水声一串串响起。
打坐的麻衣老者那长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来了一丝笑意。
这孩子,不枉他当年捡回来,想起当年自己鑫京府之行,他依然心有余悸,差点就回不来了!
带伤回来的途中经过鹰绝岭,恰逢几大城池战场转移,偶然发现了这根骨绝世的婴幼儿……
“老头,我下山挑水去了!”
青衣小子双手各抓一只铁桶,一边向大院外跑,一边回头喝了一声。
麻衣老者头也不回的淡淡一句:“太阳正晒前必须把水缸的水填满!”
“知道了!”
几年以来,一老一少就隐居在这座青峰山上。
方圆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大清幽山脉中,青峰山的确是一座不显眼的静修小山峰,适合隐居。
青峰山内灵气如丝,云遮雾绕,只有顶峰才现太阳之光。
青峰山仿佛一把短剑,刺向天空,峰顶的阳光宛如短剑发出剑芒。
当然,从远处是看不到这异象的,这里有麻衣老者教他设下的迷雾幻阵。
麻衣老者是知道青衣小子会记恨他的没人性,但他还是会这么做!
揍他只是帮他,唉,每回揍他老夫也心痛啊!还得用灵药治……
青衣小子用半烛香就到了山坳雾莲洞。
熟练的拔开遮挡着洞口的灌木,掏出一颗散发微微黄光的珠子,扣在腰带上进入洞中,珠子散发淡淡的光茫,照亮山洞。
洞中深处的水坑有两个水缸大小,水坑不大,青衣小子从六岁开始,每天都来挑,坑水被他挑完的事却从没发生过。
他曾特意问麻衣老者,可没得到过任何解答,时间长了,他也就不问了。
三个时辰后,大水缸被他填满。
麻衣老者在水缸底部生起森燃大火,还拿出一个玉瓶,肉痛的取出一枚金青色的药丸,投入到热水沸腾的大水缸中。
麻衣老者双手不间断向水缸中打入手印法术,一道道红光、黄光向着水缸中渗透。
“臭小子,赶紧滚进水缸中!”
麻衣老者满脸严肃,冷喝一声。
青衣小子看到麻衣老者的严肃,嘟了嘟嘴,跳入齐脖深的水缸中站好。
霎时间,青衣小子龇牙咧嘴,圆鼓鼓的双目尽绿,邪性十足,左脸青绿,右脸金黄,头顶墨色雾气不断在头顶散发。
水缸中的水在沸腾,蒸汽弥漫。
“啊!”
“啊!”
青衣小子在忍受一阵后,终于忍不住冲着天空狮吼不断,借此散发药物涌入身体冲撞的痛楚。
麻衣老者一直不断地向水缸打入印诀,如果此时有人注意,会发现麻衣老者是在围着水缸转,近乎八卦图的步调。
这一次的“泡澡汤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猛。
想想三岁开始,第一次被煮,当时的害怕就胜过了疼痛,超痛苦!一年两次。
随年龄到四岁,五岁……逐年递增。
如今青衣小子九岁,一年是十二次,这次就是第十二次。
“嚇!”
青衣少年明白,撑过今天,自己就十岁了,心头不由一乐。
“哈哈,哈哈哈,来吧!”
青衣少年放开身心,整个身体红通通像水煮的大虾,红红火火又恍恍惚惚,偶尔淡淡的金黄相映交汇,痛苦再痛苦,麻木了!
忍,忍,忍!
缸中药物如同猫儿闻到了腥味,不间断地往青衣小子身体各处猛钻,让他身体不断受折磨,也不断强化着他的身体机能。
青衣小子感受到身体力量渐渐增强,痛苦并快乐着!
经历一天一夜的煎熬,水缸不再加火加热,药物已经被青衣小子身体完全吸收,点滴不剩!
痛苦已换成了轻松,身体力量的提升,让他觉得无比强壮,连身高也长了,脖子完全露在水面上。
原本浑浊的双目逐渐恢复了清明,虎目一瞪,全身一震。
“轰!”
“哗啦啦!”
伴随青衣小子成长多年的水缸,一身力量震荡之下,再也没有了完整,完全寸碎开来!
他傻愣了一下,正担心麻衣老者责备呢,就听到麻衣老者传来一句:“臭小子,去山脚下把闯进来的土蝼兽杀了,再到正堂见我。”
“嗯嗯……嗯嗯……知道了!”
傻傻应声,他还沉醉在刚发出的力量中呢。
山脚下,一头两米高的成年土蝼兽,长像形如山羊,头上四角锐利。
土蝼兽陷入迷幻阵后,在那正发着狂,四周树木的枝叶被震落不少,落叶乱飞。
土蝼一见到青衣小子出现,冲到他前面,瞪着它那森寒的双眼紧盯着他。
青衣小子面色凝重,土蝼兽力大无穷,可比以前闯进的小兽都凶,是吃人的山羊,他不得不小心。
一人一兽,在对峙着,土蝼兽似感受到青衣小子的强大,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前蹄子在地上刨,头微伏下,作随时进攻状。
青衣小子脚下一点,土蝼兽杀气汹汹,优越的巨大弹跳能力突现,霎时间就跃近青衣小子的身前,四个角尖泛着乌光,如锋锐无比的刺刀,向他杀去。
青衣小子冷静下来,脚向左移了一步,右手一拳轰出。
拳劲力量撞击在土蝼兽的身上,传来土蝼兽肋骨断裂的咔嚓声。
土蝼兽跃在空中承受住了青衣小子的一击。
这一击,让土蝼兽更加发狂,凶残本性立刻爆发,张开那满嘴尖锐的獠牙向青衣小子咬来,那强横的气息不比他差。
“找死!”
青衣小子力聚双手,大步一迈,大拳猛然轰出。
土蝼兽脑袋一抬,击在脑袋上的拳头生痛,青衣小子被逼退二十步,手上鲜血直流。
土蝼兽的脑袋上也被拳劲打得乌青,震退了十多步。
土蝼兽双眼散发红芒,身上气势不减,顶着尖锐四角飞速跃身冲向青衣小子。
青衣小子身形一闪,从大树一侧转出,全力一拳轰向土蝼兽脖子上。
土蝼兽闪躲不及,颈骨断裂,轰然倒下,死了!
青衣小子拳轰在土蝼兽脖子那一刻,也被死前的土蝼兽反回一角尖刺中,腹胸受创,鲜血直流,刺成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