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川今天做事特别有精神,身上似乎有了无穷的动力。瓶盖模具的技术问题也解决了,他想法去大公司请了个热处理方面的技术专家。接下来只要监督好生产方面的质量就行了。厂子里的琐碎事物一向由他母亲管理,用不着他来操心,安排完了生产后,他便早早地就从厂里出来了。
田小叶正在家里面准备做晚饭,她今天打算做自己最拿手的啤酒鸭,这是她从王晓峰那里学会的。早晨她将张川给的银行卡拿去查了下,里面有一万多元钱,足够她三四个月的生活费了。因此她并不捉急出去寻找工作,再说已经在家玩了几年了,贸然再出去找事做,她已经不习惯了。
她看得出来张川对她的迷恋,她只要对他再好些,他便不会轻易离开自己,今后只要有他,她也不必出去工作了。至于他母亲,那个老女人,她想:啍,你不是看不起我吗,我就偏要进你家的门,让你天天看着我。
张川上了楼,敲门进去,看见田小叶穿了件红色衬底上面绣了大朵牡丹花的吊带丝绸睡衣,系了根浅粉色围裙,围裙上印着童话里的白雪公主,他想她可不就是他的白雪公主吗!
他急不可奈地过去搂住她一阵亲吻。他今天在厂里做任何事时脑子里都思想着她,盼望着快点结束一天的事务,好早点去她那里。
田小叶推开他,说自己正在烧饭,让他老实地待在客厅等着。张川却不能忍耐,他拖住她的手,猛地将其搂入怀里,道“饭可以在外面吃,良霄一刻值千金,耽误不得。”
两人一阵****,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透,激烈运动过后他们都感到腹中非常饥饿,张川于是驾车带着田小叶去周围寻找馆子,但这一带饭店在这个时间点都关门歇业了,张川便索性带着田小叶去了他公寓附近寻了一处饭店,两人饱餐了一顿后,开车又回到田小叶的住处。
看着简陋的屋子,张川不想再在这里多住一晚,人一旦习惯了好生活后,让他又回去过穷苦日子,多半是过不惯的。张川的高档公寓温馨浪漫,而这里是八十年代的简陋房屋,墙面白石灰斑驳,电线裸露在外,粗陋的卫生间和厨房时不时冒出一些怪味,眼前总有几只小强在屋角乱爬,这一切都让他头疼。
因此迟疑了片刻后,他对田小叶说道“田田,收拾东西去我那儿住吧!把这里退了,住在这里的人龙蛇混杂,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你住在我那里,也省了我两头跑。”
田小叶假装想了想,然后点头答应了,其实这也正是她心中所期盼的。
她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不过就是几包衣物而已,待要收拾床上被子之类,张川却道“被子就不要了,我那里这些东西一样都不缺。”
两个人到了张川的公寓,他指着一间装修精致,四面都可以拖出镜子的房间告诉田小叶,这是一间衣帽间,一直空着,现在终于可以被利用上了。田小叶便将自己的衣物全都放进了这房间的柜子里。
收拾好了后她又进卫生间去美美地泡了个澡,躺在大浴缸里,温暖的热水把全身每个毛孔都泡得舒展开来,她想:明日再去买点玫瑰花瓣回来,加在水里,学学宫庭剧里的那些贵妃娘娘。
泡完澡起来,看着自己那件寒酸的睡衣,似乎与这里的环境很不相称。看来明天要买的东西还很多。
来到张川的大卧房,他正躺在一张软软的奢华皮床上看书,床左面是一排落地窗户,她走过去,轻轻地将丝绒窗帘撩开一条缝隙,窗外的夜景便一览无余,对过林立着一栋栋灯火辉煌的高楼,亮着黄色街灯的街道像一条长龙蜿蜒在楼群之间,夜空幽黑宁静,仔细看,满天的繁星闪耀,簇拥着中间一弯镰刀似的明月。“明月本无心,行人自回首…”她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心中禁不住翻起了一片波澜,忙摔摔头:怎么脑子里尽想起他说过的话,不要想了,不要想了,那已经过去了。
她痴痴地站在那里看着夜空,张川却放下了书,悄悄地走到她身后,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将脸搁在她头上轻轻地揉搓,两人一同盯着夜空看。
张川道“能和你一起看月亮真好,以往我一个人看它时,总觉得它缺了点什么,今晚我的月亮终于圆了。”
田小叶心里便一阵柔软,此刻她是真的一心一意地想要和眼前这个男人生活一辈子,自己再努力一回吧,或许他会爱得很坚定,他们不会被一些人,一些事拆散。
王晓峰思索了几天几夜,终于鼓起勇气去公司辞了职,他决定南下去上海碰碰运气。其实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所想做的,年轻时拖着家庭,他不敢贸然出去,后来又舍不得离开田小叶,便又拖了几年,如今身上已了无牵挂,终于可以出去外面的大世界开开眼界了。
临走时,他还是没忍住约了田小叶出来见了个面。
那天下午,他在公司的公寓里给她打电话,田小叶一听到他的声音,内心里所有郁积的怨恨瞬间像块堤的洪水一样冲进了心坎,她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他的邀请,她要当面问问他为何如此的无情。
来到王晓峰的公寓,她发现他瘦了一圈,那眼睛里的忧郁愈发地深不见底。看着他的样子,她满腔的怨恨化作了一阵心痛。
地上堆着他几大箱行李。他这是要离开这里了吗?田小叶顿感无比的悲伤。
他请她在沙发上坐下,充满讽刺地看着她道:“现在又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呢?过得很滋润吧!”
田小叶看着他嘲讽的眼睛,心痛如刀割,满腹的委屈一下子借着眼泪喷涌而出,她伏在沙发上呜呜地抽泣,哭得双肩剧烈地抖动。
王晓峰心软了,他走过来将她的脸扳起来,问她道“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对你一心一意,你为什么对我却三心二意?”
田小叶哽咽着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我在你心中有什么位置?你也许从来就只把我当作一个玩物,要不然你怎么会忍心看着我几次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你心疼过我吗?你在意过我的感受吗?我想要婚姻,你能给我吗?”
王晓峰听了,半晌才说道:“原来是为了那张结婚证,那不过一张纸而已,原来你这么在乎它。”
田小叶听了,猛地站起来便朝外面走去,王晓峰忙拖住她,乞求道:“是我错了,我以为一张婚纸并不重要,以为婚姻不过是一种形式,它约束不了相爱的人,没有它我们一样能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