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回了田小叶之后,张川便考虑起了两人的婚事,他有点担忧,怕母亲找他和田小叶闹,便先去找父亲张庆,想让父亲帮忙去说服母亲。
张庆自从张川回来后,去厂子的次数越来越少,后来便索性不去了,乐得在家里享清福,反正每月张川都会给他支付一笔可观的生活费用。
他的外面那个小女人并没有因为张川回来了就散了,反而因为张庆有了大把的闲余时间,两人可以朝夕都守在一起了。
起初张庆还有所顾忌,每月还能在家住上几天,后来因为杨霞时常找他大闹,她甚至不顾家里有没有其它人在场,只要一想起他的破事,心里就特别窝火,她不管他正在吃饭,或者是正在上厕所,或者正与别人在闲聊,都会对他嘲讽几句。经常弄得他心里面气愤难当,但又没有办法,骂又骂不过她,更不能动手打她。为了排解心头的郁闷,他便常常去找他的小女人,在她那里他得到的是安慰和顺从,在那里他找到了做男人的尊严。
慢慢地他索性不再回家了,干脆搬了出去。
接到了张川的电话,张庆当天晚上便去了儿子居住的公寓。张川来为他开了门,田小叶怯怯地站在张川身后。
等父亲进了门,张川招呼着他先坐在沙发上休息,又让田小叶赶紧去泡了杯毛峰来端给他。然后顺便拉过田小叶来,说道:“田田,快叫人”,田小叶轻轻地叫了一声“伯父”。
张庆朝她点了点头,问了她些家庭情况,张川在一旁催她快去厨房看看,别把菜烧糊了。
等她进了厨房,张川具体地说了他与田小叶的情况,并隐晦地告诉了些田小叶往昔的事。
张庆听了倒是对田小叶没什么意见,从一进门起,他就在悄悄打量她,他觉得这女娃子其实气质很清纯,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一直认为年轻男女在结婚前谈一两个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才出社会的女孩子爱上有妇之夫也可以理解,成熟的男人是要比愣头青更有魅力些,比如说他自己。
在俩父子谈话的时候,田小叶将菜一道道地端上了桌子,又备好了碗筷。
她出来招呼着他俩去饭厅吃饭,张川开了瓶红酒,父子俩好久都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过饭了。张川平时很忙,即使有空也不想往父母那里跑。他害怕看见母亲一脸忧怨的样子向他状告父亲的各种不是;同时也不想看见父亲,因为心里面对他那样地对待母亲始终有些气愤。他常常感觉自己虽然有父母,但却和孤儿并无两样。
张庆平时也不愿意主动亲近儿子,他由于对杨霞很厌恶,所以对这个儿子似乎感情也并不深,在他心中这个儿子就是自己在错误的婚姻中犯下的又一个错误。从小他就没怎么管过他,一切由着他自生自灭。
饭桌上父子俩人似乎都有些拘谨,谈话十分客套,互相都生怕说话一个不小心就中伤了对方。
田小叶十分殷勤地招呼着张庆吃菜,频频地为两人添酒,极力地想让饭桌上的气氛自然温馨。
待两人都有了些微醉,张川便趁着酒兴说起了打算和田小叶在本月去办证结婚。张庆摆摆手道:“我没有什么意见,你们只要自己想好了就行,只要感觉彼此适合对方就结吧!”
张川却脸色突然变得疑重,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对父亲说道:“可是妈那里估计不会同意。”
张庆道:“她那个人不大讲理,她若不同意你们,估计有点难办。”
张川道:“我们直接去找她说的话,不一定她会答应,所以想求父亲您……”。
张庆皱了皱眉,说道:“她那么痛恨我,我去说大概也只有挨骂的份儿。”
这话说得饭桌上的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张庆感觉就这样拒绝儿子有点于心不忍,于是又说道:“好吧,我去找她谈谈,只能尽我力量去说服她。”,张川看了看田小叶,发现她低着头,一副紧张不安的表情,于是斩钉截铁地道:“不管她同不同意,我和田田这个月都必须要结婚。”
张庆看他一副非常坚决的样子,心里暗暗想道:“儿子比他幸福,在最好的青春里遇到了心目中最美的人;儿子比他勇敢,可以不计一切后果地去爱。不像自己,一生都没有找到一个知音,空耗了年华,虽然满腹文人骚客的春花秋月的文章,却并没有感受到那些诗篇里男欢女爱的意境。”
他微笑着对儿子说道:“按照自己心里所想的去做吧!只要将来不留遗憾。但是你母亲那里,你们俩还是去诚恳地和她商量商量吧!毕竟她生了你养了你,应该得到你们的尊重。”
张川觉得父亲说得有理,便打算着抽空带田小叶去见母亲。
杨霞见着李琴回来了,心里头分外开心,想着只有这样的有才华有气质的姑娘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张川对于李琴能够又回来除了欣喜和感激外,还夹杂着些许别样的心思,他明白李琴这样的人在县城是留不住的,她能够屈居在他这里,除了对他的个人感情外没有别的东西。
他对她有一种深深地歉疚,自己已经有了田小叶,她即使再优秀,也不能去爱。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便想离她远一点,可是在同一间办公室,他没办法躲她。
李琴也看出了他的顾忌,却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啥干啥,并不去刻意亲近他,这让张川松了一口气。
杨霞却是对李琴亲近得很,中午时常邀请她和杨敏一块儿出去吃饭。杨霞这个人性格很独特,个性鲜明,对于自己喜爱的人,她眼里看到的全是优点,可以掏出心肺样地对待;一旦被她认定为厌恶的人,她只恨不得一脚将其踩死方能后快。
她巴心巴肝地对待李琴,已认定她就是自己将来的儿媳妇。
李琴也把她当作了朋友,闲时经常会凑在一块儿聊聊天。李琴从她身上看到了许多优点:她做事干练果断,粗中有细,很能吃苦;她思想非常独立,善于学习和接受新鲜事物。虽然人到中年,那种人性中积极的一面却是很多年轻女人也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