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添和陆振华看见断指,也是大惊失色。
他们不用想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陆安安已经暴走起来:“到底是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傅锦添忙上去,抱住陆安安:“你先别着急,这是不是一鸣的手指,还不一定了。”
陆安安抓住傅锦添的胳膊,说:“这显然是一鸣的手指,他想借此来恐吓我们。但他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不能冲我们来吗?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虐待一个不到六岁的小孩儿呢?”
一时间,傅锦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何尝不知道这极有可能是一鸣的手指,他何尝不心痛。
而这时,陆安安的手机响起来,是陆云庭的来电。
她本不想接,但手机铃声响个没完没了。
最终,她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端,陆云庭着急地说:“安安,你为什么来不了?一航的情况……”
陆安安不等陆云庭说完,已经说道:“我今天真的去不了。一鸣被人抓走了,现在情况很危急。”
陆云庭气呼呼地说:“一鸣是你的儿子,一航就不是了吗?更何况捐献造血干细胞和抽血差不多,只是时间稍微长一些……”
“等救出一鸣,我会去医院,捐献造血干细胞救一航的。”陆安安哪有心情和陆云庭扯这些,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往外走:“我要去找一鸣。”
傅锦添一把拽住陆安安:“这茫茫人海,你去哪里找?”
陆安安抽出胳膊:“那什么都不做,等在这里吗?我做不到。”
她只要想到儿子被宰掉了手指,正在忍受着疼痛,便失去了理智。
他这个年纪,应该无忧无虑才对,而不是承受这些。
陆振华给傅锦添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带陆安安出去转转。
傅锦添对陆安安说:“好吧,我带你出去找一鸣。”
两人乘车,什么地方偏僻去什么地方。
废弃的建筑工地、破旧的厂房、待拆迁的空置房……
他们从中午,一直找到凌晨,却一无所获。
要在这座大城市,找一个被藏起来的孩子,就如同大海捞针。
两人都有些累了,傅锦添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下车去买了一些吃的喝的,递了些给陆安安。
陆安安接过来,只喝了几口水,却没胃口吃东西。
傅锦添也只随便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来担心儿子,二来因为前两次吵架,都心存芥蒂。
沉默许久后,两人忽然同时开口,却都是说:“对不起。”
两人看了看对方,看见对方眸中都有泪光闪烁。
傅锦添先说:“我不应该闹脾气搬出去的,更不应该不相信你。”
陆安安说:“我也不应该跟你冷战。”
傅锦添握着陆安安的手,陆安安也握着傅锦添的手。
“我们不是说过,这辈子生死不离吗?让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翻篇儿,好吗?”
陆安安点了点头,回答道:“好。”
大概是累坏了,两人说了会儿话,就靠着座椅睡着了。
早上,陆安安是被傅锦添打电话的声音吵醒的。
傅锦添挂断电话后,兴奋地对陆安安说:“一鸣有线索了。”
陆安安高兴不已:“真的?那我们赶紧去找他吧。”
傅锦添系好安全带,便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话说陆一鸣和夏依然靠在一起,睡得正熟,忽然听见有脚步声走来,双双被吓醒。
夏学海手里拿着一把刀,嘿嘿坏笑着。
夏依然忙护着陆一鸣:“爸,你又想干什么?”
夏学海说:“以傅锦添和陆振华的势力,很快就会找来,所以我现在必须要解决掉他。”
夏依然脸色微变:“爸,我求你放过一鸣吧。”
夏学海气得快跳起来了:“昨天我要宰掉这个小子的手指,你非要拦着我,我已经大发慈悲,饶过他一次。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陆一鸣想起昨天的事,还有些后怕。
当夏学海举起刀,要宰掉他的手指时,他以为他胆大,不会怕,但还是怂了。
好在夏依然爬上来,一把抱住了夏学海的腿,拽得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然后夏依然苦苦哀求夏学海许久,夏学海才放过了陆一鸣。
但陆一鸣和夏依然并不知道,夏学海从其他地方弄来一截男童断指,寄给了陆安安,恐吓她。
夏依然劝说道:“爸,我知道你爱妈,现在回头,乞求她的原谅,还来得及,不要等到为时已晚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我是你老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夏学海怒气腾腾地说。
“爸,你看看我如今的下场,但凡我早点儿收手,早点儿迷途知返,也不会弄成这样。”夏依然很清楚,这辈子她完了,如果有下辈子,还是想做个好人。
这些年,方慧兰没少劝诫夏依然。
虽然夏依然从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可听得多了,还是听进去了一些。
她要是早点儿收手,而不是陷入偏执不可自拔,现在应该已经结婚,有两个孩子,过着富足的生活。
夏学海咆哮道:“够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夏依然还想说什么,夏学海已经上去,一把撂开她。
然后,夏学海拽过陆一鸣。
陆一鸣一边挣扎一边大叫:“你这个糟老头子,快放开我,放开我……”
他挣扎不掉,一口咬在老头子的手上。
夏学海吃痛,一把甩开陆一鸣,紧跟着握着刀,缓缓走上去。
陆一鸣摔得眼冒金星,但看夏学海拿着刀上来,忍着疼痛连忙向后挪。
夏学海忽然快步上去,将陆一鸣按在地上,手里的刀,就向他心脏刺去。
夏依然见状,满脸惊恐、慌乱:“爸,不要,不要——”
而陆一鸣看着明晃晃的刀刺来,吓得脸色惨白,不禁瞪大了眼睛。
那一刻他想到的,满满是对不起。
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爷爷奶奶,对不起外公外婆,要让他们伤心难过了。
刹那间响起刀刃刺破衣物、刺破血肉的声音。
那声音刺得人神经紧绷,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