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撒托斯,魔神之首,原初混沌之核,盲目痴愚之神,所有外神和旧日支配者的领袖。
这个名字让众人脸色一变,紧张地盯着鸣人。
“呵……”鸣人轻笑了一声,说道,“我现在既是漩涡鸣人,又是阿撒托斯。我作为阿撒托斯本没有灵魂,但我的本能却塑造了这个世界。啊,你来了,奈亚。”
一个黑色的长条状阴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身前,它没有理会其他的人,只是朝鸣人的方向轻微地弯了弯。
“G——!”众人不知道鸣人是如何用一个音调表达出自己的想法的,不过黑色的阴影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阴影再次弯了弯,转眼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刚刚那是奈亚托拉提普的一个触角。”鸣人出声解释道。
“他来做什么?”佐井警惕地问道。
“他问我既然已经亲自入场,是不是还要继续观赏下去。我说我有这支笛子就够了。”鸣人拿出了一根不知名的笛子。
“观赏?”
“对他……我们而言,我们这些人的烦恼,不过是一出戏剧罢了。”鸣人叹了一声。第一个“我”是作为外神的阿撒托斯,第二个“我”是作为一个凡人的漩涡鸣人。
“鸣人,你现在……”接下来的话,小樱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了。”鸣人的身体忽然化为了一团不规则的黑暗色块,仿佛把绘制水彩画时不小心滴在画面上的污点全部剪下,揉成一团,再随意拼接起来的样子。
“这就是我现在的本体。它完整的大小,和一个星系差不多。当然严格意义来讲我并没有‘本体’可言,这种状态不太好描述。”鸣人的声音从色块间传来。
“咕咚……”众人都吞了一口唾沫,脸色发白。
鸣人“看”到他们的反应之后,将本体团块聚拢了起来,又重新变化为了之前的模样,这一次连右臂也变成了正常人的样子。
“很难看,不是么?”鸣人轻声问道。
雏田看到鸣人湛蓝的眼中,透露着一丝落寞。她走上前来,握住了鸣人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
鸣人见到雏田温柔的眼神,光洁的额头上开出了一个洞,洞中伸出了一根漆黑的触手,触手的顶端还有一只红色的眼睛。他操纵着触手,轻轻拨弄着雏田的长发,平静地问道:“即使我是一个怪物?”
雏田的声音不带一丝恐惧,将头靠到了鸣人的胸膛上,说道:“在我眼里,你从来都不是怪物。如果与你在一起会使人陷入疯狂,就让我彻底疯掉吧。”
鸣人收回了触手,双手抱住了雏田的腰,眼中透露出了深深的感动与爱意,说道:“谢谢你,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然后吻住了她的红唇。
两人吻了足足三十秒之后,才松开了怀抱。鸣人抬起头,对其他人说道:“作为阿撒托斯的我是没有灵魂的,所以我现在的思想和情感都和之前的鸣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除了多出一大堆漂浮在混沌之中,听音乐跳舞的记忆以外。话说以后回到木叶村就没办法自由自在的吹笛子了,也没人陪我打鼓了,不如带上……
停停停,打住打住,我是漩涡鸣人,才不是……才不只是阿撒托斯那个没有智力的存在!
鸣人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思维已经遭受了阿撒托斯的荼毒。而在场其他人听到他的话之后,都长舒了一口气。
柱间突然问道:“那神话里当中关于外神和人类结合生育子嗣……”
鸣人答道:“……都是不存在的。莎布自己就可以生育,犹格和奈亚都对与通常的生物结合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至于我嘛,哈哈。”他挠了挠头,羞涩地笑了笑。
“那犹格·索托斯,莎布·尼古拉丝以及奈亚拉托提普,不算你的孩子么?”斑笑着问道。
“从我的本能之中产生他们的过程,不能算是严格的生育吧……”鸣人回忆了一下当年(?)自己在混沌中吐出一团迷雾,黑色团块和各异色彩球的情形,不确定地说道。
“那曾经有人试图召唤你么?”柱间好奇地问道。
“……有,但是没有成功。”鸣人翻出了相关的记忆片段,脸色变得很阴沉。作为阿撒托斯而存在的他并没有任何善恶观念,但作为漩涡鸣人的他却不能不感到愤怒。
“还好他们没有成功,要不然他们就可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斑想起了历次试图直接召唤外神的记录,低声说道。
“结果都一样。他们触怒了犹格的化身亚弗戈蒙,后者用一道高能辐射,让整个星球上的生物都见到了最后的太阳。”鸣人用平淡的音调说道,让众人都打了一个寒噤。
“凡人随意招引外神的注意,甚至激怒外神,是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鸣人淡漠地总结道。
“我还揍过他们的首领好几顿呢,也没出什么事。”小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戏谑地说道。
“呃……”鸣人竟无言以对。
“这个世界是由你而生的么?”佐井问道。
“虽然我是促使这个世界诞生的原初混沌之核,但是这个世界的运行实质上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维系世界运行的基础,是代表时空力量的犹格,孕育原初生命之种的莎布,以及传递我的意志,推动世界演化的奈亚。”鸣人没有解释具体的细节,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瓶汽水,一口喝下,然后笑道,“任务已经完成了,明天我们和直人以及岸本先生说完再见之后,就回村子吧。你们睡觉去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鸣人现出了本体,正准备向众人告别。
“鸣人君,你以后尽量以人类形态出现吧。我不排斥你的本体,但是我不希望其他人对你……”雏田湛蓝的瞳孔盯着眼前不定形的混沌,担忧道。
“既然是雏田你提出的要求,我肯定是要照办的。”鸣人重新化为了一个金发青年人,在雏田额上吻了一下,朝外踏出了一步之后,就瞬间消失了。在场没有一个人感受到了丝毫的空间波动。
“为什么老师身上总是发生这样勇士打败恶龙之后,却不得不成为新龙的悲剧呢?”柱间叹道。
“至少目前来看,他的本心仍然没有改变,这就够了。”佐井微笑道。
“咚咚咚……”某个不知名的黑暗空间中,鸣人站在宛如星云聚散不休的浩瀚身躯之前,手里敲打着无形的鼓,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笑容。
“你已经做好决定了么,父亲?”他“听”到了奈亚拉托提普的意识波动。自从与阿撒托斯合为一体之后,所有的心灵传讯都能直接被他像五官感觉一样感受到。
鸣人没有理会他,仍然敲打着鼓点。奈亚却从杂乱的鼓声当中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的要求我会照办的。”奈亚留下了这一句话,就告退了。
形态各异的旧日支配者们忽然出现在了空间之中,围绕鸣人疯狂地嚎叫着,绿色的篝火在他的身前燃起。鸣人摇头晃脑,忘我地吹奏出了单调音色,令人作呕的笛声:
“GGG———”
不知过了多久,鸣人才恋恋不舍地停下了吹奏,把长笛放下,踏进绿色的火焰,离开了这里。下一刻,空间中的旧日支配者们也骤然消失了。
漆黑空旷的空间,又恢复了平日里死寂的样子。
第二日中午,众忍者在政府所提供的临时居所设下了午宴,招待了直人和岸本。
柱间笑着问道:“直人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直人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答道:“昨天看到你们奋力战斗的样子,我自己也决定出去走一走。”他拿出了一个工作证,柱间看到上面写着“UNICEF”的字样,笑着递了回去,说道:“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你打算为儿童做一些事么?”
直人轻声答道:“我听说利比亚的内战现在还没有结束,许多儿童都流离失所。我想为他们做一点事的同时,用画笔记录下他们的生活。”
柱间肃然起敬,对直人说道:“这个世界,能像你这样做的人,可真是不多啊!”
直人笑道:“我没有你们那么大的能力,可以保卫世界,但就像鸣人那天说的那样,我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世界变得更好。”
说完,他看向了另一边鸣人的方向,看到他和雏田正在岸本的身旁翻看着一本漫画。
鸣人看着画上自己身穿着一件正式的和服,雏田笑靥如花,两人背后,樱花花瓣随风飘扬,朋友和长辈们脸上都带着衷心祝福的微笑。他捏住了雏田的手,柔声说道:“我们到时候的婚礼肯定会跟画上一样漂亮。”
“你的话,我是相信的。”雏田拉住了他的手,湛蓝的眼珠中透露着憧憬和幸福。
岸本在旁边觉得自己化身为了特大功率的电灯泡,但他还是欣慰地笑着。
鸣人拉着雏田的手,笑着问其他人:“小樱,你和佐助的婚礼打算办成什么样子?佐井你和井野呢?你们的婚礼应该都比我们早吧?”
“我们打算简单地吃个饭就好了。放心吧,我们肯定会邀请你们来参加的。”小樱眉眼间都透露着幸福的意味。
“井野的父亲也没有太多的要求。”佐井微笑道。
斑看了看四周,又低下了头继续吃起了饭。婚礼什么的,跟自己这种百岁单身狗有什么关系?
“这一段时间以来,还要多谢二位的照顾了。”鸣人举起了果汁杯,向两位画家道谢,他们连忙举杯还礼。他们刚放下杯子,整个世界的时间流动,除了五位忍者之外,就被完全停止了。鸣人双手抱着胸,淡然道:“犹格,你还要在他的身上呆多久?”
一个发光球体从岸本身上飞出,来到了鸣人的面前。
众人正想仔细观察光球的样子,却被鸣人出声阻止了:“如果你们不想发疯的话,就不要过久地直视犹格的本体。”
他们连忙低下了头。
“父亲。”球体上下震动着,发出了一个清晰的声音。
“我不希望你们干涉这个星球上人类的生活。”鸣人望着浑身倒映着万千时间线和空间影像的犹格·索托斯,郁闷地想着为什么自己的本体就没有这么炫酷。
唉,不过被多看几眼就会发疯还是挺麻烦的。自己的本体,人类看几眼最多会觉得……恶心,直接疯掉的概率还是很小的,他自我安慰道。
“是。”球体轻轻震动了一下,消失掉了。
“祂走了么?”小樱出声问道。
“嗯。你们可以抬起头了。”鸣人笑着说道。
“所以……岸本大叔能写出情节几乎相似的漫画,的确是受了犹格的影响么?”佐井好奇地问道。
“说来还是我的问题,奈亚和犹格很早就对我们世界的时间穿越事件产生了兴趣。然后他们就作出了一系列的安排,引导岸本画出我们的故事就是其中之一。”鸣人解释道。
“你刚刚提到的这两句话顺序不对吧?我们遭遇到时间穿越是在岸本画出漫画之后。”小樱抓住了鸣人话中的漏洞。
“犹格的本体游离在时间之外,我也没办法用人类有限的语言描述作为世界规则的犹格的真实状态啊。”鸣人一摊手。
鸣人君也是一样,单凭我的思维,根本没有办法真正理解他吧。想到这里,雏田有些失落。
“你这家伙,是在藐视我们人类吗?”小樱看到了雏田的表情,举起了右拳,阴沉地说道。
“什么?啊哈哈,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你完全误会了,小樱……要不然你还是把拳头先收起来?我道歉,是我不好。”鸣人快速摆着手,干笑道。
“这还差不多……”小樱冷哼了一声,收起了拳头。
“呼——,终于活下来了。”鸣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雏田看着他们打闹的场景,郁闷的心情略微缓解了一些,想道:“不管变成了什么东西,鸣人君还是在乎我们的。”
“咳咳,老师你要玩多久才解除时间停止啊?”斑轻咳了一声。
“啊哈哈,我忘掉了,对不起。你们先坐回原来的位置。”鸣人挠了挠头,等到所有人都返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并摆出了之前的动作之后,鸣人心念一动,让时间继续开始行走。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这一次会先到未来,帮助时追老师解决他们的问题之后,再回到我们自己的时间线。”鸣人在众人的心中说道。
木叶一百五十年,悬停于仙女座星系某处的“黎明”号飞船上。
“父亲,这个恒星系中的所有生物已经转移完毕了。”身披黑色斗篷的博人对橙衣的鸣人说道。两人站在甲板上,望着眼前吞噬万物的黑色虚空,神色中带着深深的疲惫。
“你做的很好,我们去下一个目标点吧。”鸣人右手一挥,一个空间通道在飞船的正前方出现。
“你真的觉得我们会有希望么?”博人没有立即去操控飞船,而是轻轻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并没有其他选择。”鸣人的语气带着心灰意冷的麻木感。
“GGGG——!”单调音色,令人作呕的笛声忽然在两人的耳边响起,但这里明明是真空啊?两人疑惑地四处张望,却发现一眼望不到头的黑色虚空正在飞速退散,将它们吞噬的一切东西全部重新吐了出来。新出现的星球并没有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陷入混乱,而是重新按照它们预先的轨道开始运动。
鸣人和博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狂喜之色。他们向着音源方向的空间传送而去,却发现长笛声正从一个不可名状的混沌团块中发出。团块缓缓地鼓动,扭曲着。
忽然之间,混沌团块中的长笛声戛然而止了。两人转身看到,浩瀚的宇宙空间中,对所有存在都充满恶意的黑色虚空已完全消散。他们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恭喜你们,持续了近一百年的战斗,终于在今天迎来了彻底的胜利。”一个两人无比熟悉的声音自团块中传出。
“这是——”鸣人听到了和自己毫无二致的嗓音,回头一看,却见到团块忽然消失不见了,六道人影正站在团块之前的位置上。为首的金发青年,面上正露出温暖的微笑,手上还拿着一个灰色的长笛,向他们轻轻挥舞着。
三十分钟之后,“黎明”号飞船上,已经平复下了心情的博人,看着茶盏上缓缓升起的水雾,问道:“所以父亲你现在……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年轻鸣人腼腆地笑了笑,一根黑色的触手从他的胸前伸出,亲昵地蹭了蹭博人的头发,让博人心中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舒适感。他轻轻说道:“为了守护某些东西,我能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改变种族并不能算多么巨大的代价。”
年轻雏田轻咳了一声,年轻鸣人伸出的触手瞬间就溃散掉了,右手摸着头向年轻雏田连连道歉。年长鸣人正拉着刚刚从虚空中放出的雏田和向日葵的手,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看来父亲当年为你准备的特训项目,与真实的经历相比,只能算是小儿科啊。”博人叹道。年长雏田看向年轻鸣人,目光中饱含着心疼的意味。
年轻鸣人咧嘴笑道:“你们不用这个表情啦。我这一百多年(?)大部分时间过得未必有多幸福,但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向日葵拉着年轻鸣人的衣袖,问道:“诶,爸爸,你的笛声是怎么达成刚刚那个效果的呢?”
年轻鸣人拿起了长笛,无奈地说道:“那跟笛声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忽然想吹它了而已。”
博人惊讶道:“那你是怎么解除虚空对于正常空间的吞噬的?”
年轻鸣人淡笑道:“因为我愿意。”
两人都愣住了。
年轻鸣人接着解释道:“我是原初混沌之核,宇宙因我的本能而生,我的愿望即是这个宇宙的现实。”
博人脸上浮现出了敬仰的表情,年轻鸣人又补充道:“当然宇宙建立之后就存在自有的一定秩序,所以只有我真正的‘愿望’,才能改变现实。一般的闪念并不会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
说到这里年轻鸣人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是一个单纯的人,过了这么多年,现在却变得连自己的面目都看不清楚了。”说完众人竟然看到他的面孔真的开始融化,露出了一片星云状的纹理。
小樱一拳砸到了他软乎乎的脸上,大吼道:“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恶趣味了!连你的儿子和女儿都要吓唬!”
年轻鸣人的脸瞬间恢复了原来的形状,还肿起了一个红块。他龇着牙,右手摸着红肿的部位,叫道:“小樱你又打我!”
小樱冷哼了一声:“白¥痴。”
众人都哈哈大笑。
又过了两个小时之后,年轻鸣人站在甲板上,向未来时间线的人告别:“那我们就回去了。记得替我向木叶丸、佐助、小樱、卡卡西老师、纲手婆婆打招呼。”
年长鸣人摸了摸鼻子,无奈道:“这不是你自己一个念头就能办到的事情吗?”
年轻鸣人,轻笑道:“毕竟我还是不希望他们知道我现在成了一团奇怪的东西。”
年长鸣人笑了笑,点了点头:“好吧,我会代你转达的。”
年轻鸣人回过身,对和自己同一时间线的五个人挥着手说道:“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其他五人激动地应着“是!”。年轻的鸣人对送行的人微微颔首,随行的五人就感觉周围景象一变,来到了木叶村的火影岩上。
“欢迎回家!不过我们必须要先向卡卡西老师提交任务报告,然后才能休息。”鸣人对着其他五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