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时被打晕两次,白日驰觉得自己应该穿条红内裤避避晦气。摸着火辣辣的肩膀和脖子,白日驰嘟嘟囔囔:“这些个巫师、灵修士,就不能用点有技术的手段,非要这么落后用手刀,丢人现眼!”他一边嘟囔一边观察环境。这里竟然不是他想象中的什么小黑屋、破监狱之类的地方,条件挺不错,跟酒店房似的,松软的床垫,干净的床单,桌上还有小零食,吴周给的大包都没没收,在墙角放着。白日驰有点恍神,没想到吴周对自己还挺好的,预备了这么好的地方关他。
去开了开门,果然是锁着的,而且这个房间没有窗子。喊了两声,也没人回答他,想跟外面的人示意自己醒了,想干什么可以早点过来了,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摄像头。转念一想,默了一个搜寻咒偷偷放了出去,果然,屋子被一层很强大的防护咒罩住了,这个防护咒非常强大,白日驰放出的搜寻咒碰到防护咒的咒壁竟然被反弹了回来,白日驰猝不及防,胸口一痛,好似被人打了一拳。看样子,里面的人如果想出去,只要一破咒,施咒的人肯定会知道。白日驰此时也不心急,闻了闻自己的味道,先去浴室泡了一个澡,躺在浴缸里,他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昨晚晕倒前,吴周说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死灵术一定会还原自己的行动路线和所做所为,自己是没有换过柏益知的血的,那么换血之人就一定在柏益知和吴周之中,那吴周的处境确实太过危险。可是,虽然血是柏益知的没错,却也并不能说明事情不是柏益知干的,并不能洗清柏益知的嫌疑,他也有可能会用自己的血去谄害自己。那么,这样看来,吴周的行动未免有些太过急躁。而且不合常理的点在于,如果吴周真的怕自己的行踪败露,急于将自己从灵管署救了出来,造成畏罪潜逃的假象,那为什么不干脆将自己杀了找个地方一埋,一了百了,不是更加安全?为什么要冒着危险把自己藏在这里,还好吃好喝地养起来?
“我去????!”白日驰一拍水面,溅了自己一脸的水,“这是要把我养胖了再宰啊!”
自己两次内观就破甲,在暗巫的眼里,不就是那种极品的灵修士?杀了多可惜,被夺灵才会是他最终的归宿。想想自己本来是来第六弦夺人家的灵的,现在却面临被夺灵的命运,真是命运多舛啊?????
面对此种窘境,白日驰同学——继续好吃好睡,丝毫不受影响,洗完澡直接上床睡觉去了。
白日驰是被一阵又一阵的头疼疼醒的,有点类似高原反应,颅内压过高,产生了一阵又一阵的晕眩。白日驰知道对方开始动手了,好日子才过了半天,无奈,只得起身运功抵抗,不一会,就进入了“纯气之守”,这一次,没有看见鹿鸣,没有看见小光点,只有他自己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前走……
一轮修炼下来,白日驰的头痛感消失,身体也轻松了一些,他又昏睡过去。
第二天傍晚,白日驰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这一次,他很快进入“纯气之守”,继续一个人走着那条黑暗曲折的路。这一轮的修炼比昨天要长,白日驰的困意越来越明显。
此后,只要一到傍晚,那种颅内的压力便会袭来,为了与之抗衡,白日驰一次又一次的进入“纯气之守”,可是那压力一次重过一次,“纯气之守”的效用越来越弱,与此同时,白日驰整天提不起精神,只想睡觉,可是头痛却让他一次次地从睡眠中醒来。
房子里没有窗子,没有钟,白日驰的时间概念越来越模糊,他只知道每次头痛欲裂的时候就是傍晚。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种压力来自于罩住屋子的防护咒,防止逃跑只是那防护咒最基本的功能,每到傍晚,防护咒的真正作用便会完全启动——它正在慢慢地剥离自己的灵。像剥桔子一样,单纯地剥皮很容易,可是还要保持那些白色的丝络也完好无损,所以他们不急于用野蛮的方法直接夺灵,而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之与肉体剥离,这样的灵炼化之后简直是无上的极品。
白日驰头痛欲裂,有几次差点陷入昏迷,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晕,晕了之后就再也不会醒来,就算是醒来也会变成白痴,他——不要做白痴!
纯气之守的时间越来越长,只有在修炼纯气之守的时候,白日驰才能感觉到自己,脑子才不会一团乱麻,神智才不会越来越混沌不清。
情形越来越糟糕,白日驰决定放手一搏,他迅速破甲,想用鹿鸣打破防护咒,白日驰乱打一通,打得满屋狼藉,力气几乎耗尽,防护咒纹丝不动,而且由于刚才用力过猛,当防护咒发挥全部作用的时候他开始力不从心,抵抗的颇为狼狈。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昏迷,这个发现让他不敢再轻易地破甲,浪费自己的灵力。
白日驰决定选在防护咒最弱的时间破甲,这次他用鹿鸣只朝着一个地方猛击,很快,一丝裂纹出现了,白日驰大喜,手不停歇,继续往那裂纹猛击。看着裂纹变成一个小缺口,白日驰大喜过望,可他力气用尽,想歇一歇,再从这缺口破出。但是他一停手,那裂口竟然自行愈合了,防护罩发着厚重的黄光,似从来没有过任何裂纹一样,严丝合缝。
白日驰力竭,躺在床上,有点委屈,想哭?可惜,他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想发火?更不可能,胳膊都抬不起来。算了吧,休息休息,等着迎接今天晚上的剥灵。
傍晚如期而至,白日驰感觉有人拿着镊子一点一点抽出他的神经,然后又用小刀一刀一刀地刮除它与肉体的联系。白日驰冷汗直流,有很多个瞬间,他想就那么痛晕过去得了,他哆嗦着,大口快速地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进入纯气之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勉强让自己重回那条黑暗曲折的小路,他就那么走着,走着……
以前他总想弄清楚这条小路的尽头是哪里,那白光是什么,他想遇到鹿鸣,他想问鹿鸣好多问题。可是现在,这条黑暗的小路是他唯一可以躲避疼痛的地方,是他唯一可以蜷缩的地方,是他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地方。
白日驰心想,主角光环看样子不属于我,我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