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我今天就要你……”
“那个不胜方丈,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面对这般的孙不胜,黄扶风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什么话拒绝,只能委婉的说道。
“就是!我们蕴徳寺不要眼睛这么大的!”
听闻黄扶风这么说,一旁的程宸立马站出来反对,他根本不敢想象,以后要是和黄扶风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自己将会成为何等了不起的衬托。
“嗨呀,扶风老弟,你八用这么见外,我知道我们蕴徳寺要求严格,你这样直接进来,怕外人说些闲话,别担心,有我孙不胜在,不必在乎那些风言风语,你,我保了!”
完全弄不清局势的孙不胜,大包大揽的说道,眉宇之间充斥着自信。
“我……”
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方式,黄扶风还是第一次见,他怎么也想不到,孙不胜的手段会如此大开大合。
“来来来,喝酒喝酒!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兄弟了!”
想到之后,蕴徳寺就多个人干活,自己又能更好偷懒的李希宇,立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其余蕴徳寺众人,见孙李二人都这样表态,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也连忙向黄扶风敬酒。
黄扶风看着面前的众人,似乎感觉内心尘封的东西,松动了一下。
这种从未有过的悸动,让黄扶风隐约有了跌境的感觉,于是乎,他便点头同意下来。
反正,这里的和尚不用剃头。
好在,黄扶风并不讨厌这里。
“兵临城下,修我戈矛,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我孙不胜,罪也醉也!”
已然喝醉的孙不胜,看着面前热闹的众人,终于如愿的他,小声呢喃一句后,便沉沉睡去……
…………
次日,阳王朝正殿内,许久不上朝的鼎阳少年天子,在大臣们的联合请命之下,不情不愿的坐上了那张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龙椅。
“众爱卿,有事起奏,无事就……就退朝吧。”
杜铸秋打了打哈欠,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
作为鼎阳王朝第七任国君,他继位已经有三年的时间,可朝中大权仍是在以陆伟为首那群老臣之中,之前还有孙不胜,谨遵先帝遗志,愿意忠心辅佐他,可只从哗变事件过后,孙不胜也被削了军权。
就杜铸秋自己都明白,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与其勤恳上朝还不如玩物丧志,让面前这群“忠心耿耿”的老臣来得放心。
“陛下,臣有一奏!”
看着殿上天子那不耐烦的模样,陆伟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几分,躬身进言道。
“准奏。”
杜铸秋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眼中划过一丝怨恨。
“启奏陛下,我鼎阳王朝自始皇以来,一向以武立国,今有天佑,粮食饱收,税收之巨更是历年之最,如今边疆有蛮夷宵小蠢蠢欲动,虽不过是乌合之众,可为保万无一失,臣陆伟斗胆请陛下,下校场征兵令,以壮我鼎阳边防!”
得到允许的陆伟,掷地有声的上书道。
“陆伟爱卿心系鼎阳,实乃我鼎阳朝臣之典范,朕准奏,具体事宜如同往年一样,由前大将军孙不胜负责便可。”
听出一点端倪的杜铸秋眉头一皱,可表面上仍是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态度。
要知道,这校场征兵一事,对于鼎阳王朝而言如同国脉一般重要,当年始皇在马背上一刀一枪将天下拼了出来,至他之后,每一代的鼎阳天子,都奉武为上,养成了鼎阳以武为尊的彪悍民风。
而这校场征兵,则是由当朝大将军为天家代表,前往鼎阳五处征兵重镇,替天子现场进行检阅征兵,可以说是权势以及天子信任的极致。
只不过在洪武二十八年后,校场征兵一直是由孙不胜负责,直到去年也就是天华二年,孙不胜因为哗变事件,引咎辞去了大将军之位,也都还是他替天子校场征兵。
这使得鼎阳军界,仍以孙不胜为执牛耳者,陆伟这个大将军当的是名不正言不顺,自然成为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回禀陛下,孙不胜将军确实为我鼎阳立下了赫赫战功,可如今已解甲归田,若是再由他替天子校场征兵,无论是于情,还是于理,都与我鼎阳祖制不符,臣陈道恳请陛下三思!”
杜铸秋话音刚落,负责礼制的礼部尚书陈道便立刻站了出来,符合君臣之礼的表达了反对的意见。
“可……可孙不胜将军,乃是先帝钦点之人,朕不敢违背先帝之命。”
已然闻到味道的杜铸秋,知道这群人的目的,无奈时势比人强,只得搬出先帝来与朝下众臣对抗。
“陛下谨记先帝,实乃我鼎阳之福,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孙不胜已然不再为我鼎阳大将军,令其校场征兵,恐落人话柄,动摇军心,乱我鼎阳之根本。
况且臣还听闻,昨日在东街,孙不胜纵人行凶,当街殴打我朝骠骑校尉唐苦,现百姓已是议论纷纷,此时任命无疑是给敌国可趁之机,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知道陛下会袒护孙不胜,陆伟早就做好了准备,杜铸秋话才刚说完,作为陆伟同盟的宰相章如海就立马进言,利用黄扶风踢飞唐苦一事大做文章。
“这?还有此事?!”
已然入局的少年天子,虽心如明镜,可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回禀陛下,京都东街百姓皆可为证,还望陛下能够严惩骄横之徒,以正我鼎阳之法!”
章如海步步紧逼,根本不给杜铸秋糊弄过去的机会。
“此事涉及甚广,还需仔细调查,待一切水落石出之际,再行校场征兵之事为宜。”
并不想将手上最后一张底牌交出,杜铸秋只得开始和稀泥,想把这件事先推掉,回宫后从长计议。
“陛下,如今边疆贼寇蠢蠢欲动,校场征兵刻不容缓,还望陛下莫要因旧废公,给贼人以可趁之机!”
设好局的陆伟一脉,怎么可能就这样作罢,兵部尚书荀武双直接以边疆战事为由,阻断了少年天子的所有退路。
“这……”
杜铸秋陷入了两难,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平时朝堂的中间派荀武双,居然也是陆伟的人。
“陛下,将者以武乱禁,本就有违军令,祖制有言祸军之将,理应当斩,这种人如何能够为我鼎阳军士之表率,还请陛下,莫要寒了众将士的心啊!”
“恳请,陛下三思!”
“恳请,陛下三思!”
“恳请,陛下三思!”
朝堂之上,陆伟一派齐声进谏,已然形成了逼宫之势。
“你……你们……”
看着朝下忠臣沆瀣一气的样子,杜铸秋的手紧紧按在龙椅之上,好似想要保留自己身为天子的最后一分尊严,可此番局势下,他又不得不低头。
“准……准奏,不过孙不胜乃我鼎阳彪炳之将,不可任人污蔑,有确实证据之前,皆不可问罪!”
仿佛被抽干力气的杜铸秋,咬着牙答应了众臣的请求,整个人瘫坐在龙椅上,双眸好似失去了所有光彩。
孙将军,对不起。
朕能够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