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宋坐在车上,通过后视镜不断的打量着坐在后排的赵北擎。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你看楚三小姐挺漂亮的哦?”
司机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继续专心的开车。突然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阿宋咳嗽两声,转头问司机:“老张,你说是不是?”
老张一张菱形脸顿时变得有些难以言说,唯唯诺诺又有些结巴的开口“这,我就不知道了”说完又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假寐的赵北擎,暗暗地咽了口口水。这小子是来送命的么?索性也不再搭理阿宋,他还真就想不通,一直淡漠做事滴水不漏的先生身旁,何时多了一个这么冒冒失失的浑小子?
不过,这世道讲的不就是一物降一物吗,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个活蹦乱跳的阿宋,也会变成沉默寡言的小宋。
回到公寓,赵北擎看到一直跟在身后的阿宋。
“回头告诉老顾,这几天风平浪静,让他先别急着出手”
“明白,话我一定带到”阿宋连忙满口答应。
“还有,楚寻安那个女人,碰不得的”似乎是沉思片刻,赵北擎又开口说道这下换阿宋差点惊个掉下巴。
“擎哥,你别误会,我对那楚三小姐没有任何想法”
满满地求生欲,阿宋急忙开口解释。眼高于顶的楚三小姐,他才没那么大的魄力与想法。又在心里暗暗猜测,这赵老大不会来真的了吧?
“楚家这样子的人,惹不得,沾不起”看出阿宋心里的想法,赵北擎又开口。阿宋被一眼看穿,心里不免有些尴尬。
招惹楚家的人,都是没有任何好下场的,比如一年前无辜丧命的赵向南,比如惨死在楚寻楷手下的那一家三口,又比如那个一直待在楚寻安身边却依旧如履薄冰的容沉。
想到容沉,赵北擎不觉目光一深。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容沉到底和楚家有何渊源?
“容沉的事你查了吗?”说到这里,他又开口问。
“老顾已经着手在查了,估计过两天才会有结果”见赵北擎有些疑惑,又开口解释道:“本来是我去查的,可是这水太深又或者是他隐藏的实在太好,竟没让我查到半点信息,这才交给老顾的”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被赵北擎批斗。
不过这容沉倒真不是个简单人物,要不然他也不会连半点信息都查不到。但如果阿宋知道寻安为了保护容沉,在这上面花费多少心思后,也就会见怪不怪。
刻意隐藏那么久,怎么会让他们这么容易就查到?
楚泽园这边倒是用容沉用上瘾了,让寻安很是头疼。终于在这个月容沉被楚泽园第三次叫去执行他所谓的任务时,她终于忍无可忍。
“容沉他不是琰枫堂的人”
“所以呢?”每次当楚泽园以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时,寻安就抑制不住的火大。
不知为何,她就是讨厌他总是一副胜券在握,高高在上的样子,总觉得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我很了解你,我也能驾驭你的自信。
“你手底下的买卖,和他没有半毛钱干系,所以他没义务为你做这些。”
她把话说得很清楚,全然不顾楚泽园的面子。
楚泽园悠悠闲闲的煮着一壶茶,这时候水正沸了,噗哧扑哧的冒着热气。他盯着茶壶看了好一会儿。
“如果他要和你在一起,这些事他逃不开。”揭开茶壶的盖子,又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茶叶放入水中,原本卷曲成小块状的茶叶便遇水活泛开来。
“你也一样,这世上有些人的命是注定的,逃不开就像你生下来就是琰枫堂的三小姐。”
什么乱七八糟命不命的,这算是给她洗脑吗?
再说,让该死的命运见鬼去吧!她楚寻安要是信命就活不到今天
出了门来,回头又看了一眼刚刚走出来的房间,那是楚泽园的独立休息室,别人不能够轻易进去。在寻安九岁那年放学刚回家就突然听到一声惨烈的叫,没一会儿楚泽园的助理冲了进去,从房间里拖出一个腿被子弹打穿的人。
那是刚来出家没多久的一个保镖,无意中闯进了那间休息室。那时候,躲在门后的她惊魂未定,只看到楚泽园发红的像野兽一般的眸子,而他手里的枪还冒着烟。
寻安一直疑惑不解的是,别人进去就是血光之灾的房间,自己却是唯一一个可以通行无阻的人。
不过,她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想像成楚泽园对自己的厚爱,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点的。因为这间房子的对面就是宽敞的客厅,在客厅留着她那些不想要回忆的毫无快乐的童年。
从记事起,寻安的心里就有一个观念:自己的爸爸同别人的爸爸不一样。
别人的爸爸可以开着车来学校门口等孩子放学,别人的爸爸可以牵着孩子的手去买路边的棉花糖,会呵斥或安慰成绩考差了的孩子。
可自己的爸爸不同,她见到的他总是来去匆匆,即使在家里见到他,也是一行人跟在身后要么就是关起门来开会。直到慢慢的长大,她才知道父亲楚泽园不仅是楚氏集团的首脑,还是名震海外的黑道组织头目。
他,一直是黑道父一般存在的人。
原来,寻安也以为楚泽园这样的人是没有爱的,也不懂怎么去表达关心,可是,到底是不一样的。
即使同样是子女,他对楚寻楷和楚寻罄即使不是慈父,但也绝对是庇护。
可她寻安不一样。她从父亲的眼中看出的是无尽的疏离,还有无意识显露出来的那若有若无的厌弃。
可以说,寻安小时候受的委屈,长大后被戳着脊梁骨骂,有一大半是拜楚泽园所赐,拜他的袖手旁观所赐,拜他的冷漠对待所赐。
所以,现在他和自己说:“生下来就是楚三小姐,逃不开”,这是在和她说笑话吗?
她寻安孤者无畏,谁要敢动容沉,她真的会去拼命。
哪怕是楚泽园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