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山行
就在道玉忙着给庄稼挨个浇水的时候,犇子一路小跑着从村里赶到了田埂。“灵灵!灵灵!有大事儿发生了!”犇子跑得气喘吁吁一边大声喊着。
孔灵听到了犇子的呼喊后转过头去看到了从远处满脸通红跑来的犇子,她秀眉一皱,抱怨道:“臭胖子你来干嘛,你一说大事儿准没啥好事,全是你的馊点子吧。”孔灵天生的伶牙俐齿,说的犇子一愣。
“没,没,这次是真大事儿。村长让我喊你赶紧回去。”犇子擦了一把汗赶紧解释道,虽然他有点喜欢孔灵但还是有点怕这个铁齿铜牙的灵儿的。
这下轮到孔灵愣神了,“咱们村还能有啥大事啊?小玉子不跟我们回去吗?”孔灵不解的问道。犇子踮起脚看了眼极远处的道玉,摇摇头说:“村长夫人说道玉接着忙农活就行了,把你叫回去就行。”
孔灵的心智并不输她的外貌,一听犇子的话就听出来了一丝不对劲,急忙开口道:“犇子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永远不理你了!”
这话显然把犇子逼急了,“我也不知道啊,村长神神秘秘的,让我们回去再说!”犇子想想后果的严重性,话里都带着哭腔了。
孔灵无奈的叹口气,正想着准备说点什么,突然看到自己的父亲从远处顺着田埂走了过来。
“爸,你怎么来了。不会是又有什么神秘的大事情吧?”孔灵不满的说着,道玉不能去让她很不开心。
孔大先是朝着给自己打招呼的犇子点了点头,之后扭头看了看远处听到了动静往回走的道玉,叹气到:“村里的确有大事发生,村长也是挑了几个大户人家提前通知的。”说罢朝自己女儿摇了摇头。
不多时,道玉扛着农具走了过来,恭敬的向孔大道:“孔叔好,这是有什么事吗?”孔大沉默片刻,再次叹了口气,朝着道玉正色道:“道玉,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也苦了你了,今下午就休息休息别做活了,孔叔给犇子爹说好了。”
道玉一愣,但转念一想应该是村里有事但不打算告诉他便让他休息。道玉从小聪慧过人,这点事自然不会无理取闹,况且还能少做几个时辰的活,至于村里的大事人家不愿意说自己自然也不会主动过问。
孔大还在担忧道玉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但却不知此时道玉已经在盘算着不如趁着这个空闲时间的机会去追寻下自己虚无缥缈的梦境,毕竟他一直都坚信他可以找到什么。
送走了孔大一行人,道玉决定不回村子进山去探查一二。
站在上山小径下,道玉忽然有种恍惚之感。“自从我被孔叔救回来后一步也没有踏入过这里,昨晚是第二百九十九天,我感觉梦境比以往都要清晰无比,我感觉冥冥之中有种牵引再引导我进去。。。”沉吟片刻,道玉一步步走进了阔别近十年的这座梅岭村旁的西山。
山上的风景很美,只有一条蜿蜒的小道在山里驰骋,其余全被各种花草树木所遮盖。由于无数代梅岭村人的涉足,这座山已知的区域都是安全的,只有一些人畜无害的动物在山中自由自在的生活。
道玉却无暇欣赏这些美景,他此时双手紧贴胸口去默默回想自己的梦境和冥冥之中的感应。“为什么我会那么的不喜欢日出?为什么我看到坟地会感到不由自主的亲切和怜悯?”道玉一边走一边想着,“我究竟是谁,我究竟,来自何方。。。”
几个时辰后,不知不觉中道玉已经来到了这片山比较深的位置了,羊肠小道都已经快被杂草盖住,只能勉强拨开通行。但道玉心中的感应却越来越明显了,仿佛有一种他灵魂深处的东西在召唤他、渴望被他找回一般,到了最后他索性闭上眼睛去回应那种呼唤,要是被旁人看见这诡异的一幕定会被吓一跳:一个少年紧闭双眼,双手交叉贴在胸口在山林间游走。
“我好像,看到一道光在召唤我。”道玉喃喃自语,脚步愈发的加快,在这树木丛生中快速的穿梭着,丝毫不顾身上被枝条藤蔓划出的伤痕。又过了一个时辰,就在这天色即将完全暗淡下去之时,道玉平静地站在一片草丛中,双眼一片清澈毫无波澜。
凭借着感应,道玉知道自己此时所在的地方就是当年被发现之地。但是他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之前那种感应慢慢消散直至完全消失,这反而让他有了一丝困惑。
“为何我到了这里,心中的念想反而越发的不明显了呢?”道玉抬头看了看天,心中估算着大概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天色就完全暗了。
“再等一等!”道玉咬牙坚持道,这个梦困惑了他数百天,这种临门一脚的感觉让他确实很不甘心。
又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淡,加上在深山里更是漆黑一片。道玉毕竟还是孩子,他心中已经滋生了一丝对山林的慌张,但伸手不见五指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家了。
就在道玉不知所措之际,突然,异变发生!
在那大片的野草堆中,忽然闪烁起了一丝丝乳白色的光,道玉作为从小在田野间长大的孩子,自然对这些比较熟悉,并且小孩子心性一下子被勾引了起来。
就在他以为是昆虫准备蹲下玩耍时,突然这些分散的白光以极快的速度汇聚在了一起冲向了道玉的眉心!
道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是紧随其后的就是头痛欲裂如潮水般袭来,并且这种痛处从眉心开始向全身扩散。
这种疼深入骨髓,已经超越了一个少年的忍受极限,道玉的身体轰然倒下,在痛苦和晕眩中,道玉昏迷了过去。在他意识闭合的最后刹那,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在梅岭村的十余年时光在眼前飞速划过:
有自己白天辛苦劳作夜晚梦中辗转;有犇子的打闹和孔灵的嬉笑;有少年的欢乐和老年的叹息。。。这些记忆的时光如潮汐般循环往复,一遍又一遍的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