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某酒家二楼厢房内,齐飞宇悠哉的品着杯中美酒,袖口沾有几滴干涸的血迹。
他的对面坐着一位穿着华贵的女子,此人正是洛汀兰,她的身后还站着丫鬟玉荷,一主一仆,均是一脸倾慕的看着齐飞宇饮酒的模样。
“二皇子可真是好武艺,三两下就将守卫给摆平了。”洛汀兰端起酒壶,为他已经见空的杯中重新倒满美酒,动情的说道。
玉荷也见机点了点头,夸赞道:“奴婢看那守卫也身手不凡,起初还为二皇子担心呢,没想到是奴婢多虑了。”
面对这两人一前一后的赞誉,齐飞宇只是轻轻一笑,随后将酒水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酒杯,审视着面前的女人。
早在两天以前,守卫带着齐飞宇前去放花灯,等到两个时辰以后,他们去到下游取花灯,却捞上来一个写着齐字的粉色花灯。
为了不引起守卫的怀疑,齐飞宇看了一眼便将花灯捏成了一团,放进袖口里藏着,那时他还不知道这花灯是谁投入水中的。
守卫想起哄让齐飞宇寻寻这花灯的主人,说不定能促成一段姻缘,齐飞宇假借自己心无旁骛,并未做下一步的举动。
到了夜里,守卫睡下之后,齐飞宇便听见门外传来响动,他悄然起身,门外竟然站着洛汀兰和她的丫鬟玉荷,两人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简单交谈了两句,齐飞宇关上门,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回到床上继续睡觉去了。
守卫是在第二天被齐飞宇用匕首刺死的,死前被灌入了不少化骨粉,当然这化骨粉也是洛汀兰带来的。
直到现在,齐飞宇的袖口上,仍然沾着那守卫死时溅出的鲜血,不过这倒不碍什么事,等到回去的时候,换一身衣服即可。
“说吧,你们为什么要帮我?堂堂洛国大公主,也不是说出来就能出来的,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总不会只是想与我一起同游洛国集市吧?”齐飞宇紧紧看着面前的女子,沉声问道。
闻言,洛汀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皇子果真是个急性子,你也知道,我这是在帮你,那说明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是你的人。”
“这话若是让王上听见了,我会被砍头的。”
“放心吧,这丫鬟是我的心腹,我能出来,也多亏她帮我。”
玉荷听着两人的对话,微微欠了欠身子,对齐飞宇暗送媚眼,只可惜齐飞宇没有瞧见罢了。
“二皇子,我总这么叫你,觉得怪生分的,不如以后我们就喊对方名字,这样可好?”洛汀兰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对方止不住的笑意。
齐飞宇心里琢磨,这人倒也是个可怜人,和自己同病相怜,在宫中没有多少地位,也不受人敬仰,多一个人帮自己,总归不是坏事。
更何况,他现在杀了守卫,要是不将洛汀兰拉到自己身边来,这件事迟早会暴露。就算到时候王上问起责来,洛汀兰的过错也会被很快掩盖,真正倒霉的,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齐飞宇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好了,汀兰妹妹。”
洛汀兰眼神一顿,立即喜上眉梢:“飞宇哥哥,你真好!”
守卫死了,齐飞宇回去的时候,势必会被司空琅烨质问一通,齐飞宇叹了口气,为这事发愁得很。
洛汀兰却不以为意,她说道:“飞宇哥哥,你无需担心,后路我都帮你铺好了。你这几天就好好陪我,保证等你回去的时候,不仅不会被苛责,反而还会得到照应。”
听这话的意思,洛汀兰来的时候,便已经将全部的计划都安排好了,齐飞宇虽然面上附和着,但他心里却有些犯嘀咕,这个女子看起来毫无用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自己反而还要靠她才能活下去了?
洛汀兰消失的事情,洛锦欢并未告诉其他人,她想看看,这人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这几天,瑶香被吓唬的不轻,尤其是早上那满地的血水,直接让她精神崩溃。
到了下午,簌离告诉洛锦欢,瑶香派了两名丫鬟出宫,说是要寻些胭脂水粉,可后宫从来不缺这些东西。
但凡是进了后宫的女人,想要出去可没那么容易,多半都是要丫鬟们帮着进出,买些想吃的糕点,或是买些好玩的玩意,用以消减在宫中的烦闷之情。
“你尾随她们出去,见机行事。”洛锦欢交代了几句,便让簌离离开了。
玉剑当上了将军,统领一方军队,严加防守越国进犯,只要妹妹在宫中相安无事,他便可以全心为王上鞠躬尽瘁。
部下来报,说是司空相爷求见,玉剑有些吃惊,相爷常年呆在宫中,这种亲自登门的事情,掰着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玉剑心中预料到可能真的出事了,不然相爷也不会来。
他让部下备好酒菜,自己则赶忙在军帐中洗了洗身子,怕这一身的汗臭味,熏得相爷吃不下东西。
不多时,司空琅烨骑着一匹黑马赶到了军队,玉剑带着将士们上前迎接,随后将人请到营帐中。
“不知相爷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啊?”玉剑为其倒了杯酒,小心翼翼的问道。
司空琅烨只是接过酒水,却没有喝,缓缓放下酒杯,目光深邃。
“相爷,这是遇到难事了?不妨说出来听听,玉剑只要能帮上忙,定当在所不辞!”玉剑这些年混迹于李将军的身边,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此时也很快就反应过来。
“不瞒你说,我们怀疑李将军和越国的人联盟,想要谋朝篡位。你妹妹的事情,也出自李将军女儿之手,她兴许是担心玉蝶上了位,影响到自己,所以先下手为强。”司空琅烨点了点头,将事情一并告知。
玉剑恍然大悟,急忙开口问道:“李将军跟着王上这么些年,他能拥有的,全都拥有了,到底是哪里想不通,想要背叛王上?”
“他不是想不通,而是想的太多了,这人一旦上了高峰,欲忘是无止境的增加,他的目的是自己做王上,而非听人指令做事。”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王上?”
司空琅烨沉思了一会儿,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而后看着玉剑,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