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一想到赫连衍刚刚已经过去,现在去一定会和他碰个头,心里就不太乐意,暗暗咬牙,用力一甩。
没甩掉,赫连寒扭头对她阴沉一笑:“用你的地方多的事儿,怎么?想背着本王回去沁儿的麻烦?”
阮棠白眼一翻,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理论,自己看着就那么凶神恶煞,喜欢没事找别人麻烦?
“您可真会善变的,今天才说过要和我好好过日子,现在又变成这样?松开,我自己会走。”
赫连寒非但没有松开,拉的更紧了,阴沉而又嚣张:“本王一松开,万一你跑掉怎么办?”
阮棠有些不耐烦,被他弄得火气直冒:“赫连寒,堂堂一个王爷,督察院的人,度量如此之小,你到底是怎么领你手下的兵的?”
“这不劳你费心。”赫连寒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蓝小姑姑怀里的阮沁儿:“你跟我走就是。”
阮棠挣脱不开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拖着走,月末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何文的家。
大火扑灭,只剩浓烟,烧焦木头味道夹杂着肉的味道,刑部大理寺督察院的捕快把整个院落围起来了,百姓们只能在外面跳脚张望,看不到里面。
“太子皇兄,到底是何人,竟敢大白日的纵火?”赫连寒望着来来往往提水的人,眼睛锐利如斯,仿佛要在这来来往往的人中找出真正的凶手一般。
赫连衍侧目扫过他,风轻云淡,讥讽:“三弟好本事,这才看第一眼,就知道有人大白日的纵火,火眼金睛不过如此,不如就此定案,直接上报给父皇?”
名正言顺的冷嘲热讽让赫连寒面色僵硬了一下:“火势如此凶悍,不是人为,又怎么能烧得起来?”
“太子皇兄,来的挺早的,难道就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员?或者……”
“你来纵火烧的这么大还停留在原地?”赫连衍挑起眉头反问:“蠢货都没这样蠢的,你说呢,三弟。”
阮棠憋着笑,挣动着手腕从赫连寒手中抽出手来,赫连寒就是一个蠢货,一个蠢得无可救药的蠢货,想要挑衅皇太子,不够格还喜欢伸爪子。
“所以说太子皇兄并没有派人好生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了?”赫连寒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太子皇兄来这么早,没有派人去查,可疑人员怕就是这样的错过了。”
“正等着督察院呢。”赫连衍轻飘飘的把话语丢了过来:“何大人身份敏锐,到底是人为,还是其他,都得把何大人的尸体找出来才行。”
“至于错过可疑人员,你督察院,就算你没来,其他的人也来了,也没见你督察院行动,想来你也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赫连寒被堵的哑口无言,一股气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阮棠为了让自己不会被憋死,小心翼翼的开口:“大火已经浇灭,不是所有的人都被烧死了,那就去问问何大人待在什么地方,把他的尸体扒出来再说,各位看呢?”
“倒是可行。”赫连衍一抹微笑划过嘴角,赞同着阮棠的话,“就不知道晋王如何说,刑部怎么说?孤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一个强势惯了的人,突然问别人的意见,通常会让别人心里犯毛,不自觉的想着,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至少刑部尚书和赫连寒是这样想,两人不自觉的对望了一眼,心绪流转了半天,同意。
人多好办事儿,从书房里扒出来的尸体,还冒着热气呢。
尸体被抬到了义庄,由刑部督察院大理寺各自派人守着。
何家失火,何文死了,他的儿子也死了,只剩下一个十来岁的孙子,长得唇红齿白,哭得双眼通红。
此事惊动了皇上,皇上连夜召见三司,阮棠也被带进了皇宫,赫连寒存心找她事,直接向皇上举荐,阮棠可以验尸。
阮棠站在御书房内心里早就把他骂了一个遍,他就是没事找事,故意在咯应她,哪有女子做验尸的,这就是给她下马威呢。
皇上审视着阮棠,沉吟了片刻:“晋王妃有如此本事,朕焉有不同意之理?晋王妃接旨。”
阮棠慢慢的跪在了地上,就听皇上在上面说道:“晋王妃阮棠,协助三司查找何文何大人已故身亡的真相,若是有人阻拦,晋王妃可以直接进宫告知朕。”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阮棠中规中矩的行礼扣头,心思瞬间活泛起来,让一个女子验尸,还让她有什么事情直接进宫,难道皇上是看在她是女儿家,胆小,一有什么事情就会惊蛰,过来告诉皇上。
或者说皇上的意思,用她这个小小的女子,来牵制三司,让他们相互好好的办案,不得徇私枉法?
不管哪一方面,阮棠都觉得自己这个无辜的人,被这兄弟卷进来了,而且暗地里还有一个二皇子君玺不知道在哪里猫着偷看呢。
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月上柳梢头,阮棠手中拿着皇上给她可以随时随地进宫的令牌,放在手里悠达着。
赫连寒盯着她手中的令牌,语气稍缓:“你得帮我想尽办法把这件案子弄到督察院来。”
东宫在皇宫一偶,现在这个时间,赫连衍应该回到东宫开始商量着对策了。
阮棠在月光下勾唇一笑,冷淡而又飘渺:“这就是你把我牵扯进来的目的?赫连寒你觉得我是那么好欺负,那么好拿捏?”
何文死了,为什么大理寺督察院都要把这个案子弄到自己的手上,他们两个想利用这个案子做什么?
阮棠想不明白,一个死人,难道皇上还能为了一个死人,把晋王和太子殿下怎么着了不成。
“不!”赫连寒森冷的一笑:“本王只是觉得你有一身的医术,不要浪费,害怕尸体不要紧,本王也没有真正指望你去验尸,你只需要把本王的意思传达给皇上就行。”
“你不被情感绊住脚的样子真可爱。”阮棠凉凉的讥讽道:“走,现在就去义庄,让我来去看看,何大人到底因何而死!”
赫连寒一怔,神色古怪的看着阮棠:“你敢验尸?”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阮棠提醒着他:“就你一个人想着去验尸,也许刑部和大理寺现在已经派人去了。”
赫连寒皱起眉头,不由自主的生疑:“你迫不及待的样子倒像有着阴谋。”
阮棠毫不客气的反击:“你狐疑的样子,一点点都不像男人,你不就不想让我回去,打扰你和妹妹,我如你所愿,你为什么还这么叽歪?”
赫连寒吃憋:“牙尖嘴利的妇人,去什么义庄,该去问问幸存者。”
“你带我去?”阮棠悠悠的看着他,有些不确定:“刑部督察院大理寺,共同审理这个案件,你现在跳过刑部大理寺,去见幸存者,就不怕别人逮到……”
“跟我走就是哪那么多废话?”赫连寒不耐烦的打断阮棠的话。
阮棠对着他的身后做了一个鬼脸,开始琢磨着用什么东西,把他弄得听话无比。
不过还是跟着他,始终跟他错开三五步之远,漆黑的夜晚,虫鸣声叫。
何家的幸存者,被安排在一所院子里,院子外面把手的是三司的人。
赫连寒高估了他督察院和王爷的身份,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直接拦住了他,不让他进去。
赫连寒拿出王爷和督察院使的名头,也没让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放行。
阮棠依靠在门口的树干上,瞧着赫连寒犹如斗败的公鸡向他走来,放声大笑:“晋王,督察院使,您可真是好笑?”
赫连寒廉中一抹恼怒划过,挥起拳头,直接砸向阮棠,阮棠动也没动,破风的拳头,砸在了她身后的树干上,“不要自以为是。”
阮棠撇了撇嘴:“手疼不疼,需要我给你包扎吗?”
赫连寒眸色闪了一下,把手收回来甩了甩,突然之间,阮棠看见远处的屋顶上蹲着一个人,她脱口问道:“那里是不是有一个人?”
赫连寒闻言头猛然一扭,屋顶上的那个人,仿佛见到他扭头一样,瞬间跳跃,就要逃走。
赫连寒二话不说,就去追。
阮棠看见他消息的方向,眨了眨眼睛,随即转身向那个方向奔去,奔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去的巷子越来越隐秘越来越黑。
阮棠警惕地停住了脚步,瞧这乌漆漆的巷子,慢慢的又后退,蓦然间,她后退的脚步一停,后背抵上一个温热的匈膛,她反转着手掌,一个转身就掌劈过去。
身后之人轻易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往上一提,用力一掐,她手中的药粉全部扑面而来撒在自己的脸上。
脸上一阵骚痒,触及在黑暗的视线逐渐模糊,腿脚一软,往地上坐去。
抓住她的人,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疼痛让她假装腿软装不下去,只得出口斥责:“哪来的宵小之辈,躲在暗处像耗子?”
“长得真漂亮,回家跟我生孩子怎么样?”
放荡不羁的声音,带着清亮婉转,似带了钩子般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