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不染眨着一双灼灼的桃花眼,无辜的重复着阮棠的话:“他怎么了?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阮棠手按在匈口,张嘴呼吸:“为什么我一着急他,匈口就会疼?巫不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巫不染一张脸全是无辜,无辜的像白纸一般:“我什么也没对你做,都说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可不想你恨我,你怎么不想赫连衍你做了什么?”
“久病成医,你都说了,从小到大他都知道自己身上中毒,他没有死毒达到平衡,你真当是以为北凌皇上要踏实就会这样心慈手软?”
“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你。”阮棠说着往门边后退,满眼警惕,反手磨出银针,好在她刚刚藏银针包的时候,不留痕迹的抽出来几个,放在了外面。
她现在的身体,虽然有了力气,依然虚弱的很,对于巫不染她是站在下风的。
巫不染邪性起来,用好看瘦长的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假装思量道:“我说什么你都当挑拨离间,这真是让我嫉妒的发狂,本想好好的和你说,你非得如此挑衅我,小宝贝,我就应该把你绑在万蛊洞用无数个虫子看着你,你就跑不掉了。”
果真他不是真心的要带自己去良州,一切皆是谎言,他只不过在逗她开心罢了。
“我会一把火把里面的虫子全部烧了。”阮棠突然拿起银针对着自己的匈口和脑子,各来了一针。
巫不染见状脸色骤然一变,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阮棠的手腕:“你疯了?你真的以为我会对你下手?活在你心目中就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我没疯!”阮棠使劲的挣动着自己的手腕,双眼狠狠的盯着他:“你在我心目中已经毫无信任可言,巫不染,你我认识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一清二楚。”
“赫连衍是我认定的人,无论他怎样都是我认定的,我认定了我就要相信他,我答应了我就要等他,他不来找我,我死要见尸,他来找我,哪怕他娶了别人,他也得跟我说清楚。”
巫不染恨不得把她的手腕给捏断了:“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问你,你我多年感情你不信任我,却对他死心塌地的信任吗?”
“我不想知道!”阮棠一个用力,另外手中银针犹如利剑般挥来,直接扎进了巫不染颈脖处,眼神陌生而又凶狠:“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把我弄得昏迷不醒让我睡了十日,我对你的信任就不在了。”
巫不染吃痛松开了手,双眼之中满满的痛楚,手捂着脖子:“你对我下毒?”
“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阮棠冷漠到极点:“死过一回的人,本以为心地善良软弱一些,会发现世间更多美好,原来不是,被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强行掳走,这是一段很不美妙的经历。”
巫不染眼中戾气渲染:“好一个以牙还牙,好一个掉进情感的陷坑里出不来,你滚,滚啊。”
阮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咬牙齿,转身就走,巫不染怒吼的声音在她身后炸开:“阮棠,你一定后悔你今天所选择的,赫连衍并非良人,他只是一个心机颇深的男人。”
阮棠举起手像后面一扬:“即使如此,我伤的体无完肤,也不会找你来看我的笑话。”
“你这个混账玩意儿。”巫不染狠狠的骂道:“你就等着,等着哭吧。”
阮棠在心中嗤之以鼻的笑了,哭就哭,选择一次,就算最后结局是哭,她也玩得起。
走了十天,快马加鞭,已经到了属于赫连玺封地的上京山城,在行至五十里,就是上京关,到了慕家的地盘。
阮棠坐在街边,吃了两大碗鲜肉馄饨,摊主打听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摊主笑呵呵地说完,继而又道:“姑娘长得如此貌美,一个人出门在外,可要万分小心,虽说这边关有慕将军镇守,贼人也是不少的。”
阮棠用帕子抹了抹嘴:“您这边没有识得马夫,可以快马加鞭去上京关慕家的?”
摊主一听不得了:“姑娘要去上京关慕家?”
阮棠点了点头:“我与慕小将军有约,路过此的时候,带我过来的马车嫌我给的银两不够多,便不送我了,我想还有几十里,再找一辆马车,不知大爷可有相熟之人?”
摊主眼睛一亮,好奇的问道:“你莫不是慕小将军的未婚妻吧?小将军可是一表人才,我曾经远远瞧过!”
对于这样美丽的误会,阮棠没有否认:“我只想快点过去,免得让他担忧,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摊主忙摆手:“姑娘您稍等一下,小老儿去给你找一个好马车。”
“谢谢!”阮棠道了谢座在原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走商,以及各色的人,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分无分文。
阮棠常常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选了一个穿戴比较好的人,轻轻和他身边擦肩而过,顺走了他腰间的荷包,快速的把荷包里的银两倒在手上,又把荷包间的那人脚边,重新落座于馄饨摊前。
摊主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匆忙的回来,今后跟着一个驾着马车的中年男人。
马车很简陋,但对寻常人家来说,这是家里最值钱的物件了。
阮棠放下偷来的银子,摊主千恩万谢,上了马车,阮棠也是大方,把银子一股脑的全部给了马车主人。
马车主人拿着银两,驱赶马车更加小心翼翼,尽量的不捡颠簸的地方走。
五十里,行至一半的时候,马车主人声音从外面传来:“姑娘,前方有人,咱们要靠边停一下,等前方的人行完之后,才能走。”
阮棠嗯了一声,马车缓缓向旁边靠去,停得下来,阮棠掀起了车窗帘,入眼帘的是一队铁骑,为首的正是慕一鸣。
阮棠见到他想都没想到开口叫道:“慕一呜!”
奈何马蹄声太大,盖过了她的叫声,急得她连忙跳下了马车,对着疾走策马奔去的铁骑队大喊招手:“慕一鸣,慕一鸣……”
对于奔走的急行军,停下下是最忌讳的事,阮棠嗓子眼都叫哑了,也没见他们停下来。
当下心中一横一提气,纵身跃了起来,三脚猫的功夫,加上三脚猫的轻功,累到气喘吁吁,才跳跃到慕一鸣前面,胆大包天的张手一横:“慕一鸣,你耳聋了是不是,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啊?”
奔腾的马,眼瞅着就要踢到阮棠身上。
慕一鸣一身盔甲,忙不迭地勒起马缰,把马头拽了起来,马蹄扬的高高,没有踢到阮棠身上。
阮棠惊魂未定,使劲的瞪着慕一鸣,慕一鸣把马头强势的拉到一旁,随身跳下马,眼中满满是少年郎的欣喜,“荷塘姑娘,你怎么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还知道叫她的别称,少年将军真的不笨,反而聪明的很。
阮棠拍了拍匈口:“我正准备去上京关找你,向你借最快的马,赶回京城,你呢,去哪里?”
在阮棠对他说话的时候,慕一鸣差点没控制住想狠狠的拥抱着她,这个曾经就自己家于水火之中的女子,在他心中早已经变成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回到上京关夜里几经辗转,梦里全是他。
“慕一鸣,你怎么了?”阮棠见他不回答,用手使劲的摇在他的眼前:“你在发什么愣呢?你们铁骑出动,是碰见什么大事了吗?还是说要去增援什么人?”
慕一鸣从发楞之中回神,还没开口说话,旁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青年男子,带着爽朗的笑声道:“少将军,这就是您念念不忘的心上人?长得可真俊,都从京城追到边关了,你可不能把人家负了。”
阮棠微微呆愣,什么情况,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慕一鸣心上人了?
慕一鸣对他来说分明就是一个小屁孩,一个比较上进的小屁孩罢了。
慕一鸣满脸胀得通红,出口斥责青年人:“容安年闭上你的嘴,再给我胡言乱语,满嘴喷粪,我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人肉木桩?”
容安年笑得更加欢腾,对着周围的人调笑道:“少将军害羞了,咱们边关好久没办喜事了,这次京城回来,估计喜事就近了!”
“是啊是啊!”一旁的林晨风跟着附合:“少将军,人家姑娘千里迢迢而来,你可不能负了人家,等此事已了,无论人家姑娘什么身份,你可都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阮棠微微张着嘴紧闭,声音洪亮道:“各位,想来误会,我曾经在京城有幸和他相识一场,此次你们回京城,我想跟你们一起回去!”
慕一鸣红着一张脸,眼中满满的不自在:“你们都不要胡说,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别把她吓着。”
少将军发话,周围的爽朗笑声戛然而止,个个都瞪大眼睛,把目光落在阮棠身上。
慕一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道:“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因为晋……京城的三爷对你不好,你才会跑到这里来的?”
被一个小屁孩关心,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经历。
阮棠摇了一下手:“你别管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只问你,你现在带着这几千铁骑去京城,是不是去帮助赫连玺的?”
慕一鸣本来爆红的脸颊,红色慢慢退去,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把阮棠引到一旁,沉声道:“我不想隐瞒于你,父亲接到皇上的密旨,让我带三千六百铁骑进京,六日之内赶到,违令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