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听到他这样命令,拽着箫颜夕往软榻上一坐,匕首压在她的脖子上。
只要她稍微用力,箫颜夕就会命丧黄泉。
“是!”曾中声音从外面传来。
似姜来到阮棠身边站定:“他是不可信的,阮棠,玄鸩先生被他下了明日,明日可以让人昏迷不醒,我已找遍了整个良州府,愣是没有找到他。”
阮棠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自己这样想把赫连玺塞到床底下,那么赫连衍会不会也把玄鸩就藏在良王府?
“让你的人来王府搜。”阮棠眼睛瞟着坐在床上的赫连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会不会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呢?”
似姜猛然一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阮棠:“你的意思是说?”
阮棠有些不奈的说道:“现在他在这里,让你的人搜王府,快点。”
“好,我这就去。”似姜说着转身离开,行了两步扭头道:“你自己多加小心,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呼救。”
阮棠对她摆了摆手:“放心吧,我孑然一身无所谓,良王可不会放弃大好江山,以及心爱的美人。”
似姜轻轻摁了一声,跳窗而走。
箫颜夕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刚要起身,感受到脖子压着一个冰凉的东西,眼睛往上一抬,看见了阮棠,瞬间双目圆睁,带着憎恨尖叫道:“你这心狠手辣的女子,拿我威胁殿下,你不得好死,不得善终。”
撕拉一声,阮棠手中的匕首割破她的脖子,口子不大,没有割破血脉,只是割破了薄薄的一层皮肤。
箫颜夕疼痛的身体一软,刚刚起身,一下子又软倒:“有本事杀了我,不要威胁殿下了。”
阮棠对着她的手臂,划了一刀,痛的箫颜夕直翻白眼,咬牙切齿才没有痛晕过去。
“怎么不说话了,继续说啊。”阮棠用一根银针,扎进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玩着手中带血的匕首,在箫颜夕面前摇晃着,残忍而又血腥:“继续说啊,继续说话,惹我生气,我才想对你动刀子。”
“我一对你动刀子,你看看你的心上人,未来的夫君,眼中泛着心疼的光,差点把他心疼坏了呢。”
箫颜夕努力的想抬头望着赫连衍,想告诉他,不要心疼,她就算为他死,也是心甘情愿。
奈何她全身使不起来力气,无数次的想抬头,却始终抬不了,她只能挤出话语道:“殿下,我不要紧的,点下千万不要受她威胁,您有您的雄图霸业,我能为您死,我心甘情愿。”
赫连衍眼睛定定的望着阮棠,对于箫颜夕深情告白,充耳未闻一样。
箫颜夕眼泪划过眼眶,她看不见赫连衍,看不见她心爱的男子,她以为她心爱的男子为她着急为他伤心,声音越发的悲鸣:“殿下,您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要因为我受到任何人的胁迫,我死不足惜啊。”
阮棠白眼直翻,呼出一口浊气:“赫连衍,你和你心爱的人情感真是感天动地,你说我把她杀了,你这辈子是不是就把我追杀到底了?”
赫连衍身上的血,流了一地,“我不会追杀你,你想如何便如何,我只想告诉你,我是骗过你,但是我从未想过伤害你身边的人。”
“对于江山,这本就属于我的,我要它,想和你共同执手,除此我别无他求。”
阮棠抿了抿嘴,神色多讽刺:“颜夕郡主你听见没有,你的殿下,不想让你死,想和你一起享受万里江山。”
赫连衍苦涩的一笑,他明明是想和她一起,他恨自己一时的优柔寡断,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还让她对自己痛恨欲绝,自己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就那么放任他人,伤害于她。
箫颜夕心中甭提多喜,脖子和手臂上的伤,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想着恨不得现在就扑进殿下怀里,告诉殿下,无论前方的路多崎岖,她都愿意和殿下一起走。
激动的无以复表,言语颤抖:“殿下,你的心意我懂,我都懂。”
爱一个人可以自动忽略,只会捡好听的听,只会捡他的优点说,箫颜夕可真是爱他爱到骨子里,随便旁人说的一两句话,她都信以为真。
“想不想去你殿下身边啊?”阮棠低着头,神情冷漠的问着箫颜夕,“我把你送到他身边好不好?”
箫颜夕眼睛骤然一亮,随即惊恐警惕:“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想做什么?”
阮棠手中的匕首划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而又血腥:“我想做什么?想把你送到你心爱人那里。”
话音落下,随手一甩,箫颜夕像断了线的风筝,被甩向赫连衍。
赫连衍眼睁睁的看她甩过来,只得出手接住被她甩过来的箫颜夕。
箫颜夕落入他的怀中,身上扎的银针随之脱落,整个人能动了,手忙脚乱的环住他的脖子,柔弱无骨:“殿下我好怕,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赫连衍从肩胛到下面,被楼厉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流的本来就汹涌,再加上刚刚接住箫颜夕撕裂伤口,箫颜夕环住他的脖子,他一时之间没有扯开。
阮棠看着他们,把腿撑在软榻上,手肘搭在膝盖上,眼神特别冰冷:“你的殿下当然会保护你,他可以都把命送给你,怎么会不保护你呢?”
赫连衍终于抬起了手,把箫颜夕从自己的脖子上扯下来,鲜血滴答滴答地往下落,箫颜夕本来还在错愕,看见鲜血,一下子脸色苍白,满眼焦灼:“殿下,您……我给你包扎伤口。”
“闭嘴!”赫连衍对着她一声低吼:“出去。”
箫颜夕哪里会在现在这个时间出去,她若出去了,殿下怎么办?
“我要给你包扎伤口,你看她把你伤的,你一声令下,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你还心疼她什么?”
赫连衍眼帘一垂,冰冷的目光直视着她,冷冷的说道:“出去。”
箫颜夕触及到他冰冷的眼神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不由自主的腿肚都打颤了起来。
“殿下……”
赫连衍冷冷的睨着她。
箫颜夕顶不住他浑身散发的强大的威压气息,腿脚发抖的抑制不住颤抖往外走。
她走出去之后,影卫砰一下把门关上。
屋内萦绕着血腥味,阮棠咧嘴露出牙齿笑道:“我的匕首还可以,你身上的伤口,在半个时辰之内不去处理,你绝对会流血而亡。”
自己用多大力划多大口子,阮棠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伤及要害,不要紧,只要口子够大,不去处理伤口,照样可以死人。
赫连衍捂着伤口的手放下,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阮棠,地上的血迹随着他而来。
阮棠昂头看着他,气势和他的气势相媲美,一点都没有落了下风。
“你就那么想让我死吗?”赫连衍在她身边俯身,伤口上的血迹滴落在她的裙摆之上,眼底深处漆黑一片,犹如深渊。
“不要端着一副受害人的模样。”阮棠手抵在他的伤口上,用力一捏,血一下染红了他的手:“在你看来,我只不过是一个随时随地可以舍弃可以送人的人。”
“因为我对你有用,所以你才会对我端着情深,在此之前,你已经跟我说了,现在你又问我,赫连衍,你怎么那么残忍呢?”
赫连衍感受不到伤口给他带来的疼痛,他现在只想把楼厉抓住碎尸万段,他一出来,就让他心爱的人,守得如此伤害。
赫连衍伸出手臂,做出圈住她的动作:“棠棠,你见到的那个人不是我,你信不信?”
阮棠掐住他伤口的手,使劲的用力,恨不得撕裂他伤口上的皮肉,“就算那个人不是你,也是你授意的。”
“你的府上有很多个箫颜夕,你杀了一个,还有一个,到底是谁是真正的箫颜夕,我到现在都不明白。”
“赫连衍,那个人不是你,也是你的替身,你的影子,也是替你转达话的人,你的内心就是如此想的,像个男人一点,也敢做,不敢承认。”
赫连衍内心顿痛起来,原来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份算计,她都看见了。
的确有很多个箫颜夕,来迷惑箫王爷,她看到了,便误会了,自己辩解,真真切切变成了狡辩,敢做不敢当了。
所以这样的误会,他只能忍着心中的疼,承认道:“是我的错,但是……”
“知道是你的错,就不需要但是了。”阮棠用力一推他,本想把他推离自己,没想到他虚圈着自己的手臂一下子圈了过来,急切的去亲吻她的嘴角。
阮棠也不躲闪,木讷的任他亲,一点回应都没有。
赫连衍心一点一点的下垂,直到口中蔓延着血腥味,才惊觉阮棠咬破了他的嘴角,只见她在地上吐了带血血的唾沫,满满嫌弃:“要不要我任你索要?”
“棠棠……”
“别叫我!”
阮棠用尽全力,挣脱他。
赫连衍一个没站稳,流血过多的身体,砰一声摔在了地上。
阮棠站起身来,用手擦着嘴角,眼中竟是满满的嫌弃:“你真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