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梵抿了抿嘴角。
“拐杖打的？”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那天那个形状就很奇怪。
江临雪想到那个可怖的淤青，光看着都觉得疼，难以想象，洛梵当时有多疼。
“老爷子怎么下手这么狠，你是他亲生儿子啊？”
“亲生的才下得去手啊，要是别人家的那敢打？”洛梵说完又想到什么，补了一句。
“你放心，我可舍不得打洛洛一下，打了我也心疼。”
江临雪这回，真没开玩笑的心情，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你没上药是不是？”
洛梵就要点头，却看江临雪此时的表情，就改了口，“想来着，后面看不见就没上。”
江临雪那眼神，是你骗我！
洛梵弯身找了找，递给她，“你看，药都买了。”
其实是那天挨了打，苏岩拿过来的，说是苏牧让给的。
江临雪垂眼看了半天，一脸木然，“脱衣服。”
洛梵噗嗤一声笑出来，“江临雪，如果这句话换个场合说，我会很乐意配合。”
什么场合，大家自己想象。
江临雪完全没跟他开玩笑的心情，看他不动，直接自己上了手。
扣子一个个被解开，洛梵看着她的眼神，炽热而直接。
同样的眼神，和九年前一模一样。
仿佛他在用眼神也对她做同样的事情。
江临雪被看的脸有些烧，“转过去！”
洛梵乖乖转了过去，后背一阵凉风，背心被掠上去。
冰凉的药膏已经落在那伤上。
江临雪的手很轻，“疼吗？”
疼是肯定的，“不疼。”
怎么可能？
感觉江临雪的手上的力道又放轻了点，洛梵看着窗外。
海边的夜色，朦胧醉人。
难得温柔的江临雪，比夜色还要迷人。
洛梵静静的享受着，害怕开口打破这美好的瞬间。
江临雪也很安静，手上小心翼翼的将药膏按摩这吸收，心里却堵得要命。
洛梵这伤，归根结底，是为她伤的。
准确的说，是为她有个孩子伤的。
更直接的说，为了她的孩子却不是他的而伤的。
因为她的谎言，让他受的这种莫名的伤。
如果老爷子知道洛洛是他的亲孙子，虽然老爷子不一定就同意她和洛梵的事，但也不至于打洛梵。
她的隐瞒，却带累了洛梵。
突然，一滴温柔的液体落在后背上。
洛梵愣住，她哭了？
“你……”
“都是我的错！”
洛梵一下转过去，拉过她强调，“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不是你的错，我说了，这是我和老爷子的事，老爷子估计听了肖青挑拨，如果他见到你和洛洛，一定会喜欢的，你放心吧。”
“不，就是我的错！”都是她的隐瞒，连累了洛梵。
江临雪摇着头自责不已，一说眼泪流的更急。
洛梵看她哭了，有些慌了，将人揽在怀里，柔声哄着，“别哭了，不是你的错。”
“是我不好，我应该跟老爷子先说的。”
“我本来想等江源稳定些，就带你去见老爷子……”
“不说别的，如果老爷子知道你曾经为了挡过枪，他肯定会喜欢你。”
“还有洛洛，他跟我小时候很像，老爷子见到肯定喜欢，当成亲孙子一样……”
他越那么说，江临雪哭的越厉害。
他这么好，挨了打还为她说好话，想让老爷子喜欢她。
喜欢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喜欢一个别人的孩子。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她因为骗了他有多内疚。
“江临雪！”
洛梵猛地加重了声音，捏着她的肩膀，强迫她抬头看他。
“我，很高兴你为我哭，但是，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看江临雪挂着泪痕的小脸，呆萌又可怜，洛梵心软的一塌糊涂，伸手轻轻拂去她的眼泪。
“别再哭了，你这个眼神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江临雪还是一脸呆怔的看着他，看得人心痒难耐。
洛梵柔着她的唇，失笑，“好吧，其实我早就忍不住了，但是现在网络严打，不能亲，不能抱，脖子以下不能描写，你自我想象我会怎么对你吧？”
看江临雪还是怔怔的，也不知道把他的话听进去没有。
洛梵又一脸坏坏的笑，“其实我想做的，远比你能想象的要多。”
夜里海风大，怕她冷，拿过西装裹住了她，可嘴上的话和动作完全不符合，“至少是没有衣服的。”
江临雪被裹严实了，才回了神，把他刚才的话过了一遍，脸一下红了。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月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英俊又多情，叫江临雪心底的所有的理智冷静都岿然坍塌。
对这苏牧她可以冷静分析局势思考后路，可对这这样的洛梵，他几句话，就让她溃不成军。
太会撩了！
江临雪深呼吸几口气，一咬牙，“如果，如果我跟你说……”
“嗯？”洛梵扬眉以待。
他这样看着她，叫她的勇气又少了几分。
“如果，如果洛洛……”
“洛洛？”洛梵没想到，是跟洛洛有关。
“就是，那个……”江临雪难以面对洛梵诚挚的眸子，低了头，拳头紧了又紧。
要说吗？
怎么说？
说了他该有多生气她骗了他？
还有，还有洛灵儿……
那该死的理智又冒了出来，她最害怕的是，失去洛洛。
而今又多了一样，失去洛梵的信任。
“怎么了？”洛梵偏头，打量她的神色。
江临雪暗暗闭眼，“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江临雪今天，有些莫名其妙。
“我不好，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是我骗了你，让你受了伤，却什么都不告诉你。
“傻瓜！”洛梵以为这话是客套，“你值得，你不值得，还有谁值得？”
江临雪一抬眼，很坚定的摇头，“不，我不值得，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你其实……有更好的选择。”
洛梵看她神色不像玩笑，说的那么认真，一下沉了脸，“你什么意思？”
江临雪深吸一口气，硬顶着洛梵刺人的眼神，“你不必为我这么做，不必为了我和老爷子闹翻，也不必为了我离开洛氏，我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做。”
一句话，江临雪真是费劲了力气才说完整。
说完，甚至没勇气再去看洛梵。
不知道洛梵什么表情，但是头顶上，他的口气阴沉沉的，“江临雪，你的意思，我做这么多，都是在犯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