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他们只是在禄良这个城里被称为“十绝”,但好歹他们也是“十绝”,应该不至于连一个能勉强抵抗一下那混蛋的人都没有吧?看着那座人声鼎沸的高大酒楼,洛寒心里有些忐忑。不怕丢人的说,他其实打不过自己的妹妹——三头陪练对象不是宗师就是半神的成年灾兽,随便来一头就能按着自己揍了,更何况五妹她误以为自己限制住了它们,这三头成年灾兽只是空有名头却没有对应的实力,所以每次切磋的时候她都是三个一起召唤出来围殴自己。但也正是因为三妹有这个“好习惯”,那群人才会放心她外出,不然,她凭什么能一个人就“偷偷”的跑出来?
所以说兽使这种存在就是对别人的折磨——你那么辛苦才能变强啊?抱歉,我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就可以变强了。所以这个职业的上限非常高,而且越是年轻家里越有钱那在同龄人中就越是强大;但这个职业的下限也很低,越是没钱的兽使就越是弱小的可怜。偏偏这个混蛋也是个兽使——虽然不想承认,但光是那个开遍帝国的“云游商会”所积累的财富就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那天文数字一般的税收就已经说明这个常年贩卖各种野兽幼崽的商会到底多富有了,看名字就知道了,这是他家开的。所以,哪怕他现在就抬手召唤出四头灾兽级别的宠兽,洛寒都没有丝毫的意外。
但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洛寒了,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小偷——这个云少爷不能指挥好他的那些宠兽了,好吧,这也是不可能的。洛寒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条狗——明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是排泄物,却还是欢欢喜喜的扑上去。他真想回到今早上给提议外出逛逛的自己两耳光,明明都已经想通了,怎么就是要抱着这不切实际的希望来恶心自己呢?
洛时雨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从半路开始就莫名情绪低落的大哥,她没办法欺骗自己的认知无视他的存在,这大概就是能拥有如此神奇能力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吧。但现在大哥的事可以放放,反正他肯定是在想一些蠢事——比如如何赶走云业羽。这个笨蛋怎么可能骗过自己?虽然苦恼于没办法和大哥解释清楚这件事,但洛时雨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云业羽,你们说这座‘聚英楼’里的‘十绝’有多强啊?会不会随便出来一个就可以轻松把我们打趴下啊?”洛时雨有些兴奋的摇晃着云业羽的手,她仰着头毫不退让的直视着云业羽的双眼。这个笨蛋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的名字特别执着,就连自己强忍着羞涩叫他“业羽”的时候他也特意强调他叫“云业羽”,真是的,明明那么在意自己,怎么就是不能叫的亲密一点呢?
不,这是不可能的。看着他们两个在酒楼门口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说话,洛寒暗暗在心中反驳道。这儿有一个能不被你们吊着打,可以稍微反抗一下的人就不错了,还打趴下你们?别开玩笑了。好啊,如果你们觉得是我看不起你们,喏,最少三头战斗经验丰富的成年灾兽就在那,有意见别找我,找它们去。
“放心啦,我只是开个玩笑。你那么强,肯定可以轻松的把他们都打趴下的。”洛时雨开心的抱住他的手臂。受不了了,你怎么可以那么可爱呢?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人都那么喜欢逗自己了,原来这种感觉那么棒啊!她高兴的想着,又忍不住蹭了蹭怀里的手臂。
“啪!”李义气恼的将酒杯砸在桌子上,作为“十绝”之一,就算他因为打不过那个肌肉女而排在末位——本来他不是末位,但前几天王梦梦突然发难把排位在自己前面的人都打趴下了。虽然叫“十绝”,但实际上“十绝”通常只在秋猎祭结束后的一段时间内是十个人,其他时候都因为那独特的降位规则导致只剩下几个人。举个例子,假如第九位把第五位打败了,那第九位就升为第五位,其他人按原排位依次下降一位,而原本的末位,也就是第十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战胜另一个“十绝”把他赶走,要么就这样被从“十绝”中除名。也就是说,只要第一位丢得起那个人,那“十绝”可以都是一个人。
但是,这可不代表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这里放肆!李义也知道自己最近有些无理取闹,但这里是“聚英楼”,所以,比你们强的我就算是在无理取闹,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不服?什么也别说了,擂台在哪,走吧,正好我也想找人打一架。可等他站起来一看,意外的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似乎还不到一米五的身高,说纤细都是在夸奖她的身材,白色的孩子气短发。好歹我李义也是“十绝”之一,和这么个小屁孩较真也太丢人了吧?
“听说你很强?我们去那边比划比划?”李义不认识这两男两女,不过,一看他们的架势就知道这是两个哥哥带着好奇心旺盛的小妹妹到“聚英楼”玩——这种事自己也干过,当时自己是带着妹妹跑到离禄良不远的盘河城,咳咳,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钻空子的事儿,当着一大堆认识的人的面做不大好。
虽然那个小妹妹有些眼熟,但李义对此并不在意——小孩子嘛,几乎都是一个样子的,就这么随便看一眼当然会觉得眼熟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更何况这事就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作为“十绝”之一,他有义务站出来制止他们。所以,他微笑着拦住了四人的路,带你妹妹进来就算了,我们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但是,连那个侍女你都打算顺势带进来?那不揍你揍谁?
洛时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跳出来拦路的青年,他身材高大,体格匀称,穿着合身的火红长袍,腰间系着一条两端各有一颗人眼大小的红色宝珠的褐色皮带,长袍上微微闪烁着的红光说明这长袍可是一套价格不菲的防具。至于脸,她并不在意,因为那奇特的感知能力,她并不是非常在意长相——除非那人的相貌真的奇特到极点,那就没的说了。
“云业羽,你看!有人来找茬了!”她高兴的摇着云业羽的手臂。第一次啊!还在家里的时候,她就老是听说谁谁谁又在哪里和谁谁谁因为什么事打了起来,所以她几乎把帝都和永安都转了个遍,但她从没遇到过这种事。这可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犹如发生在小说里的事情,两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为了获得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女的芳心,进行激烈的对决——想到这里,洛时雨有些泄气的看了看云业羽那挂满冷漠的面具脸,稍微有些失望。不行啊,完全想不到他做这种事,大概他只会站在哪儿静静的看着,然后在对面那个青年忍不住想动手的时候一下子把他制服,然后用那没有感情的声音问自己能不能杀了这个人——这不是完全和我的憧憬不沾边么?
云业羽静静看着一会儿特别高兴一会儿又很失望的洛时雨,他难以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按照三月的说法,这种感觉叫——着急?虽然他很聪明——那些人每一个都说他很聪明,但最近三月告诉他的新知识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明明只是细微的一点点变化,却有了完全不一样的理解方式,这导致他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理解发生了什么——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的时候下一个问题已经出现好一会儿了,就算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也晚了,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为她做什么了。
被自己拦住的其中一人完全无视自己,一门心思只想着那个自顾自乱想一些奇奇怪怪事情的小女孩——虽然看书的时候觉得挺带感的,但实际碰到却只是觉得这两人蠢透了。另一个则是满脸同情的看着自己——同情?就算你们也同时“十绝”之一,你们就那么肯定打得过我么?还有那个小女孩,你断奶了没有啊?怎么就开始想男人了!李义快被这群人气疯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那个肌肉女是怎么回事,像嗑药了一样一路从第九位打到了第三位,没错,李义就是原来的第三位现在的第十位——虽然现在只有四个人就是了。而且,那个疯女人完全没有一点就此罢手的意思,所以最近李义的压力非常大,但摒弃多余元素亲和这种事偏偏又只能一点一点的慢慢来——所以这也是他自降身份去找那个“火之女”麻烦的主要原因。
“我!‘十绝’之一的李义,堵上‘十绝’之称向你挑战!”李义彻底暴走了。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不久前自己还是别人口中高高在上的“十绝”第三位,这才过了几天?自己就沦落到去嫉妒一个被火元素抛弃的“火之女”,甚至于不被从其他城过来的“十绝”放在眼中的地步了?这巨大的落差逼迫着李义改变,但一成不变的现实依旧不紧不慢的折磨着他那颗高傲的心,所以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需要一个能名正言顺发泄自己恐惧的理由——正好,这里有两个不知情的外乡人,而且他们还傻乎乎的一头撞了上来。
“来吧!让我们放下一切,在擂台上书写自己的正义吧!”李义慢慢笑了起来,他畅快的大笑着转过身指着酒楼中心空旷的场地:“哈哈哈!来吧,擂台在前!”
“正义在后!”这些年轻人的声音整齐而洪亮,这是他们所熟悉的“十人擂”!也是一步登天的“十绝擂”!这个只在墙壁周围放了一圈桌子而且大半建在城外的“聚英楼”本就是模仿斗兽场建造的,既然是斗兽场,那进到这斗兽场的“野兽”就只需要做一件事——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