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所言当真?”
“这房中又无他人,将军有何不信,本公子岂是那不守信之人,只是这后续之事,将军还是要多多上心啊。”
无人知道刘询允诺了马大将军什么,也不知道他二人所说的后事是什么,总之当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二人都是面色红润,喜笑颜开的模样。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关系处的还算不错了,只是究竟有几分真实还有待考证了。
正如刘询所说的那般,不敢耽搁时间,便只休息了一晚,带上些必须品就接着启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暗中的势力真的把自己忘却了,还是目前根本无暇关注自己,或者丢失了目标,这往长安的一路上都是顺畅无比。
紧赶慢赶,路上整整的走了两个月,终于是在年二十三这一天到来长安城外,遥看着这座尘封在历史长河里的古城,刘询心情颇有些激动。前面是见过了楼兰,阳关,敦煌的高大巍峨,可到了长安城外才发现,先前见的那些根本算不上是城,充其量也就算是个堡垒罢了,虽然可能比喻上不是那么的贴切,可实际上任何人在面对这座城池的时候,也不免有太多的赞叹,怪不得后世那么多的传世佳作书写这座城,却也没能书写的明白,就连刘询这个后世来的都是难以用言语描绘这个场面,可想而知这座古城的恢弘。
刘询是不知道离开长安的时候,与这座皇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更不知道谁是身边亲近之人,熟人是谁,仇人是谁等等。先去见皇帝?可总觉着这个词离自己太过遥远,暂时还是不去算了,万一弄岔了,估计小命都悬着了,不过宗正那儿是肯定得第一时间去拜见的,这皇家子弟可都是这王爷管着的呢,消失了这么久的时间,恐怕不好交待呢。可是刘询如今还不知道这王爷是何身份啊,万一喊错了可是就要闹笑话了。
自雍门入了城,便瞧见道路两旁酒馆商铺林立,看上去比那楼兰多了百倍怕也不止,小贩的叫卖声,跑堂的吆喝声,声声入耳,给了刘询在这长安城最真实的感觉,只是可惜了现在是冬日,路上的行人少了些,想必无事的都窝在哪儿温着小酒,看着戏吧。
吩咐随行之人先行去了史家与舅祖母报平安,刘询便从第三辆马车上那儿挑了好几样东西,当然了,这些可都是专门在楼兰预备好的,总不能出去一趟空着手回来吧。叫胖娃下去问了方向,大宗正宅院在太常街上,也就是未央宫的南侧,怀着忐忑的心思,刘询知道即将就要面对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难关了,得去见一个不得不见之人,然而刘询最怕的就是熟人相见,若是陌生人或者交集不多的也无事,可一旦是与自己特别要好的,那就要遭了。不过好在现在年龄尚小,以后就算有了些许变化也是很正常的,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可眼前的事可就不好说了。
有句话说的很好,叫你怕什么就来什么,到了宗正府门口禀了卫兵,得了准允之后提心吊胆的进了内院,才刚刚到门口便听见一声责骂传来“臭小子,又野到哪里去了,这般久了才归来”,可是语气里分明是笑着的成分居多,可虽然听着不会有危险,但是恰好危险也就来自这儿了,刘询是没有任何准备的,因为他压根不认识这人是谁,更莫要说接话了。可是这不说话也不是个办法啊,心念一转,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吧。
“回宗正大人,小子此行去了多处云游,路途实在遥远,今日才得回长安,便立刻来见大人了”刘询实在不敢瞎编,只得先以官职相称,瞧瞧待会有没有机会探探口风吧。
“哼,小子竟学的有礼了,少时不是吵闹着不愿见我这族叔么,如今却跑的这般飞快”刘询不是傻蛋,很简单便听出了座上之人的调笑,看来自己与这宗正大人关系还算不错才是。
“回宗正大人,云游之时,偶遇一老者,仙风道骨的模样,小子便随这老者住过一段时间,得了不少教导,虽无师徒名份,却有师徒之实,临别之际,老神仙特别嘱咐小子要学礼知礼才是,尊长乃是正道”
“善,大善啊,不过此下无外人,便不用大人大人般的叫了,呼族叔便是,小子不错,今岁出去一趟有所长进,看来日后要多多出门历练才是,哈哈哈哈”笑眯眯看着呆站着的小家伙,刘庆忌也颇为满意,这小家伙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虽然身份有些微妙,可怎么说也是皇室宗亲,况且祖父当年也与史家关系很好,于私于公也得多多照应才是。
“罢了,且去吧,好生歇息两日再来寻我说话,今日就暂且绕过你了,不过宫里如今你是住不成了,且你也不到开府的年岁,就去史家那先住些日子吧,且去、且去”说着就开始赶人了,全然不顾刘询还在那儿装呆萌呢。
“喏,族叔,小子这儿有一些带回来的小玩意,赠与族叔把玩,如此小子就去了,过几日再来烦扰族叔罢”说完就一板一眼的慢慢往外退去了,表现的那叫一个完美无缺,仿佛真是出去一趟回来就脱胎换骨一般,话说当年学的伪装侦查也没教演戏啊,怎么如今还变成演员了,真是好笑。
出得门来,本笑容还挂在脸上的刘询瞬间脸色煞白,终究还是太难了,这冒名顶替的活还真是不好干,幸亏那便宜族叔没有细问,不然说不准就要露馅了,未知的才是可怕的,大冷的天却抵不住心中的紧张,后背都快湿透了,这会儿一出门,浑身发冷,嘿,得赶紧回去,别刚来这长安就感冒了吧。
使劲的裹了裹身上的衣衫,胖娃看到刘询出来便把马车也牵了来,正准备登车的刘询突然看见街道上急急的来了一辆马车,直奔自己而来,刘询还以为是原来在长安的仇家呢,谁知只听见几声急切的呼喊“那乖表侄儿,在哪呢,还不速来拜见表叔,哈哈”
“表叔?啥玩意,从哪来的表叔了?”刘询一阵头大,真是太难了,刚才还在哀叹这冒名顶替的活不能干,现在连自己的亲戚都不认识,刘询严重怀疑到底能不能过去这个年,要是知道这么难,留在楼兰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总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随便来个熟人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表叔,小侄在这儿”刘询不明情况,只得先服软,谁叫自个辈分低呢,总不能上去打人一顿吧。
“咦,你小子往日里不是不愿喊我表叔么,没曾想今日倒是知晓礼数了”三个刘询一般大的孩子从那刚到眼前的马车里钻出来,便钻还边絮叨着刘询以前的不是。
我靠,这么小的三个家伙竟然是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