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赌坊里,大厅中十余张桌子,百余赌徒围着桌子,盯着筛盅,叫喊着“大”“小”;二楼,还有装着富丽的公子,坐在牌九桌前,玩着牌九;锦衣公子径直走到了三楼,与一帮富家公子一起赌起宋朝最为风靡的“关扑”。
“关扑”的游戏规则很简单,顾客需要掏出一点钱来作为赌注,然后通过掷铜板来决定胜负。关扑用来掷的铜板的数量从一个到几个不等,而判断胜负的方式则是以掷出的铜板出现的背面的数量来决定的。在进行关扑之前,赌徒会和庄家讲好规则,然后进行游戏。如果赢了就拿走商品,如果输了,那他拿出来作为赌注的钱就是庄家的了。
几个富家公子与锦衣公子分坐桌子两旁,旁边看客们将整个桌子围成一个圆圈。
柴进也使劲进入圆圈里面,站在锦衣公子一旁。
第一局,双方压了几百两银子,富家公子有压三个正面的,有压两个正面的,而锦衣公子压了一个正面四个反面,五个铜板在筛盅了摇晃着,每个人的心也提心吊胆的看着,“哗”的一声,筛盅打开,一正四反,锦衣公子赢了。
玩了十余把“关扑”之后,原本信心满满的,现在踌躇满志,所带的银钱也输得所剩无几。
柴进瞅准时机,就给锦衣男子提出帮助,资助他继续玩下去。
到了第十六把,锦衣男子竟然把桌面上所有钱都压在了“五正”上。对面的富家公子都嘲笑他,“看了小侯爷都已经输傻了,竟然全买五正,小侯爷想给大家送钱呐。”
面对嘲笑,锦衣男子不为所动,柴进也不以为然。所有眼睛都盯着筛盅,只听见“哗啦”一声,筛盅打开,五个铜板出乎意料的全是正面。
锦衣公子通杀,桌子上的银钱翻番。锦衣公子转过身来,霸气说“多谢仁兄相助,要不然也不会有如此通杀。某家童英,桌上银钱,朋友你任取。”
“童兄,误会了。我柴进亦不是贪财之人。我希望与童兄换个地方谈笔生意。”柴进推辞说道。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到这里了。柴进兄弟,咱们去‘丰登楼’吧,边吃边聊。”童英饶有兴趣的说道。
“那童兄,你先请。”柴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
出来银钩赌坊,斜对面就是‘丰登楼’,上了二楼雅间,主客住下,点了几道蔡,上了一壶老酒,酒菜上罢,柴进与童英聊了起来。
“童兄,我这有壶烈酒,还请您品评一下。”柴进说完,叫柴武将从沧州城带来的‘英豪醉’放到童英面前。
“不满你说,我童贯行伍三年,再烈的酒,我也当水来喝。”提起烈酒,童英骄傲的说道。
“童兄,这酒劲烈,入口如火,须小口饮用,切勿大碗入口。”柴进解释说道。
童英那会管柴进所言呢?只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晚,举起碗,就刚入口,咳了一声,童英便忍不住得喷吐了出来。
“没想到这酒居然如此劲烈,为兄失礼了。”童英一边擦拭嘴角的酒渍,一遍道歉说道,“敢问柴进兄弟,这烈酒唤做甚么名字?”
柴进淡淡说出三个字:“英豪醉。”
“那敢问柴进兄弟,这酒你是在哪里买到的?”童英追问道。
“这酒是我柴家酒坊酿造的,天底下恐怕独一份。”柴进抬起头高傲说道,“希望与童侯爷一起经营这烈酒,不知小侯爷意下如何?”
“你说想要与家父一同经营‘英豪醉’?”童英有些吃惊问道,“为何呀?”
柴进闻言解释道:“听闻童侯爷是爱酒之人,便想将次烈酒献于侯爷。一来,若有侯爷称赞,‘英豪醉’必不愁卖;二来,若得侯爷支持,那些泼皮无赖尽管觊觎,也不能巧取豪夺;三呢,是我柴进敬佩童侯爷英雄气概,能在西夏战场大胜贼兵。”
“柴进兄弟,这个为兄怕是做不了主。”童英为难的说道,“这样吧,你把‘英豪醉’准备一坛,我拿给父亲,他若喝完想见你,我便引你见他,如何?”
“多谢小侯爷了。”柴进作揖拜谢。
随后,二人很开心的吃完了这顿饭,童英携酒离去,柴进与柴武返回了“福禄寿喜”客栈,等候童英消息。
一连三天过去了,柴进也在没有看见过童英。柴进、柴武闲时没少去万花楼玩耍,柴进跟李师师的关系愈发的亲腻,两人在一起谈天论地,吟诗作对。
李师师愈发佩服柴进。她觉得柴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柴进只不过给她讲了讲南方地理,和一些李师师从来没有听过的动物故事。李师师常常听的入迷,于是乎,十五岁的李师师就经常偷偷跑出万花楼,去“福禄寿喜”客栈找柴进玩儿。缠着柴进陪她逛街、买首饰,还有更重要的就是讲故事。
柴进拗不过,就给她讲明清的志异小说,聊斋志异呀、什么狐仙啊。有一次,柴进给李师师讲窦娥冤,把李师师感动的梨花带雨,靠在柴进的胸口,就紧紧抓住了柴进的手。
李师师,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自此,便对柴进芳心暗许。柴进对李师师的感觉也愈发强烈。
这一天,柴进在客栈的后院打着太极,这后世的太极,虽然看着是花架子,但也能够强身健体的益处。
这时,一个童贯府的仆人,受童英的差遣,前来找柴进,邀请柴进明日前往童贯府做客。
柴进大喜过望,让柴武准备一些礼品,明日去拜访童贯。
第二日,柴进早早起床,然后沐浴更衣,吃过早餐,便带着柴武前往童贯的泾国公府。
泾国公府,两旁有十余人持大戟矗立在围墙外。府中,奴仆甚多,丫鬟貌美。
很快见到了身穿紫色锦袍的童英,童英领他们走进童贯平时的会客厅,命家中丫鬟奉上茶点。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体型魁梧的汉子,在童英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这不会是童贯吧?童贯不是太监吗?柴进在心里嘀咕着。
只见大汉,浓眉大眼鼻梁挺拔,国字方形脸,脖子上还有这一道道若隐若现的伤疤。突然开口“让柴进小兄弟久等了,我童贯失礼了。但是某家不喜欢这虚礼,咱们有话直说吧。”
见童贯这么说,柴进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柴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童相,我献给您的烈酒,您可中意?”
“酒非常不错,自从喝了,便离不开了。不知能否长期供应我府中?”童贯很直接回答道。
“柴进兄弟,父亲喝过后,曾多次夸赞你的酒好呢。”童英在旁边嬉笑说道。
“那我多谢童相夸赞了。”柴进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与童相合作,童兄做我的合伙人,利润五五分。”
“这等好处与我童家,你可有什么索取啊?”童贯脸上闪过一丝警惕,问道。
“柴进有一个不请之求,恳求相国答应。”柴进说道。
“你先说,看看某家是否做得到了。”童贯慢慢放松下来,说道。
“请求童相为柴进指派一名教头,教习武术,进从小便痴迷武术,却从未遇见良师,请求童相成全。”柴进说完,便单膝跪下向童贯行礼。
“热血男儿,方为本色。好,此等小事,本相应允了。”童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汴京八十万教头王进,以前是我的部下,他枪棒功夫了得,弓马娴熟,足以当你师傅了。”
“多谢童相恩情。”柴进向童贯稽首行礼。
“好了,下午让英儿带你去见王进吧。我还有事,英儿,你来招待柴进吧。”说完话,童贯起身便离开了。
柴进与童英一道离开泾国公府,前往离童府比较近的酒楼。柴进与童英边吃边聊。童英和柴进诉说起自己身世,“本事童贯弟弟的儿子,后来童贯得势,便被过继给童贯。童英从十岁开始练武,后来十六岁便随童贯转战沙场,虽然说不上沙场宿将,但也是久经沙场。而且,童英与王进早早就认识了。王进原本也是童贯手下一名将校,曾多次立下军功,后被征召入朝,当任了禁军教头。一是,继承其父亲的衣钵,二是,便与照顾体弱多病的母亲。
但是,谈到王进武艺,童英表示很是敬佩,自己在军中曾多次与王进切磋,但无一例外都被王进血虐,当然,童英便一直苦练,想打败王进。”
酒足饭饱之后,童英领着柴进二人来到汴京校场,看到一人身高八尺有余,身体健硕,臂膀有一颗小柳树粗,使用乌黑发亮的追风破敌枪,在校场耍的虎虎生威。
童英健壮也不说话,从武器架上抄起长刀,便向那人砍去,喝道“王进,吃我一刀。”
王进挥手用枪挡住刀刃,然后转手便向童英刺去,童英当然也不示弱,用大刀前端格挡,随后,大刀侧砍过去,一刀又一刀,都被王进用枪挡了下来。
双方你来我往四五十个回合,两人都额头冒起汗珠,紧接着,王进虚晃一枪,枪往后一撤,童英不知使诈,用刀向王进砍去,谁知王进挥手一枪便刺,躲过刀锋,直抵童英喉咙,然后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