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马从山侧窜出,将众人团团围住。
“哈哈哈,果然不出所料。”一人狞笑,从马队中走出。
“大将军料敌如神,小的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身后一名校官拍马屁谄媚道。
“小小意思,不值一提。”由字脸大将志得意满,心里那叫一个美。
“那个小妞在哪?快出来让大爷瞧瞧,把本将军伺候舒服了,饶你不死,留下做个暖床奴儿,哈哈哈……”
“大将军霸气,郡主暖床,威震八方。”那名校官接话道。
“放肆!”洛玲厉声呵斥。
“满嘴胡言,撕烂你的嘴!”洛珑怒斥。
“哟,嚯嚯,还有俩妞儿,弟兄们,今晚你们有福了,哈哈哈……”
“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西谷浑鸱狼军浪叫加浪笑,放浪形骸。
“海西郡主不在此,你们拦错人了。”洛玲说着,瞥了眼身旁的洛珑。
她意在拖延时间,让洛珑将背后的乔摘雪藏在马背上一侧。虽然眼下无处可逃,二十几个人被两千围得密不通风,但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让郡主落入贼人之手。
月光皎洁,凄凉无助,悲情惨淡,就那么静静悬在夜空,仿佛在为红颜默哀。
“她背后是什么?”大将鞭指洛珑身后。
他不等对方回答,继续道:“喔……我明白了,你们几个下人,已经把主子打晕扒光,正准备送到我的被窝里,是不是?哈哈哈……”
“一派胡言!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洛玲喝道。
“嗯……我想想。”塔马古不紧不慢地说,胜券在握,他对羞辱困军情有独钟。
“琼波扎雪,不,乔摘雪,按着萱国说法,应该叫我,相公、官人或者夫君,哈哈哈……”塔马古洋洋得意,摇头晃脑道,他身后的西谷浑骑兵又是一阵哄笑。
“呸!你个倭瓜脸,你也配?海西郡主,英姿飒爽,国色天香,他的夫君,万人之上,状元之才,你算他妈的什么东西?!”洛玲破口大骂。
“哈哈哈,好一匹烈马,带劲!”塔马古不怒反喜,抖鞭怒赞。
“是可忍,孰不可忍。嚣张丑人,速速报上名来,我海西雪猁卫,不杀无名无姓之辈。”洛玲厉声到。
“哈哈哈,我是谁?我是你们的命!”塔马古笑容骤敛,凶相毕露。
“命?笑话。”洛玲蔑笑,“你难道不知,萱国说书人有一句话。”
“什么话?”塔马古问。
“我命由我不由天!”
“死到临头还嘴硬。”塔马古嗤笑,“你们二十几个人,我这里有几千人,你拿什么跟我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们,快快宽衣解带,随我逍遥快活,饶你不死。”
“郡主此去大萱,大萱皇帝赐婚,派来十万大军,算是彩礼。尔等现在逃,还来得及,晚了,一个都活不了!”洛玲恫吓道,虽然心里没谱儿,嘴上却十分硬气。
“笑话,你当我是黄口小儿?援军?你真当赵乾治那老小子傻啊,区区海西郡主,只配在我胯下做鬼!”塔马古恶狠狠地说。
洛玲洛珑怒不可遏,事到临头,兵戎相见,别无他法。
“海西雪猁卫!”洛玲呼喝一声。
“嗬!”十八名乔摘雪侍卫严阵以待,誓死护主。
嗖,厉声尖啸,一支火鸣镝升空,火光刺眼,欲与星月争辉。西谷浑的包围圈外,哗哗哗,哒哒哒,铁甲声,马蹄声,从四面八方快速涌来。
众人惊诧,四周观望,皎月之下,黑影红缨。
“又来变戏法?!”塔马古笑问。自从葫芦口被逼退,塔马古都想抽自己大嘴巴,兵不厌诈,只怪用枪那人太过勇武,使他不得不信。今夜他有一万大军,底气十足。
洛玲洛珑面面相觑,还看不清来军,不敢轻下定论。回到海西后,并无萱军联络接应,不知摄政王说话算不算数。
赵乾治只说“助一臂之力”,这力“助”到什么程度,并未承诺。五万大军,迟迟不现,谁心里都没底。或者说,萱军只是呐喊助威,真刀真枪地上阵拼命,怕是奢求。
帝王心术,哪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铁甲如林,一望无垠,西谷浑的上千人被围当中。月光下,一片奇异景象,以昏迷不醒的乔摘雪为中心,是洛玲洛珑和十八名海西侍卫,两丈外是西谷浑鸱狼军,再往外是层层铁甲军。仿佛苍茫大地上的靶标,月宫若有善射箭仙,以月光为箭,护佑倔强坚韧的海西郡主。
“大将军!萱国西北边军。”一名后队的西谷浑骑兵本来禀告。
“不可能,甘泉堡方圆百里,探马未报异常,怎么可能?”塔马古怒斥道。
“蠢货看仔细了,我西谷浑鸱狼军,赫赫威名,不能两次在一个地方栽跟头。”
“甭看了,这次真栽了。”铁甲阵中,有人断喝,蟒鳞玄甲。
他本想策马出列,马鞭却在手中一顿,侧头问向左右:“为首那厮叫什么来着?”
身旁亲兵答道:“塔马古,西谷浑鸱狼军将军。”
“他妈什么古怪名字,拗口得很。”大将军嘟囔着出列。
“你,就你,那个他妈的什么赞,隔着老远就听你娃咋呼。”凤翅兜鍪大将军,正了正头盔,“谁喊得萱国援军?”
洛玲洛珑一怔,几息后才反应以来。洛玲朗声作答:“海西郡主请援。”
“你是洛珑?”大将军问。
“在下洛玲,这是洛珑。”洛玲做答,手指身旁。
大将军:“……”
“郡主安好?”
“安然无恙。”洛珑答道,凤翅兜鍪大将军点了点头。
两方人完全忽略塔马古的存在,聊得热乎亲近,由字倭瓜脸,哇呀呀暴怒,问道:“你是何人?”
“海西众将放心,今晚的事,大萱管了。”铁甲大将军吆喝道,海西侍卫一片欢腾,塔马古再次被忽视。
“大萱?五里之外,我还有一万兵马,你们别得意太久。”塔马古不服不忿,“你到底是谁?大萱国边军距此六百里,怎能说到就到。”
“你问我啊?这么跟你说吧,能看见邙戈雪山的地方,人们都叫我,西北玄天一片玉。”
“玉?为什么?”塔马古追问。
“因为,玉有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