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里屋,他看见钟清已经在书房里,便问:
“钟兄,账簿找到了吗?”
钟清摇摇头:
“没有。罢了,反正已经不重要了。许妹可好些了?”
周丞闻言拱手道:
“真是抱歉,我反倒惹得如许姐又哭了一场。”
钟清笑了笑:
“她正伤心着,哭一哭倒也好,免得郁积在心里。”
周丞仿佛不经意间提到:
“对了,用完午膳之后,钟兄你是一直在屋里睡觉吗?”
钟清对他说:
“我睡了半个时辰左右,有间铺子的掌柜来找我有事,我便同他到书房里说话了。”
周丞点点头,又说:
“我听说钟兄是伯父一手提拔起来的,想来伯父突然遭遇不测,你心中也一定很悲痛吧?”
钟清愣了一下,垂下眼眸,干涩地说:
“是呀,岳父死了,我自然是伤心的。”
周丞见他这副模样,觉得吴荧的确没感觉错,钟清与郑老爷之间一定还有些什么。
不过他没再追问,转头随口又聊了几句,便告辞了。
周丞从钟清夫妇那边出来,穿过花园,往郑如谨的院子走去。
路过湖边的时候,他顺道去了濯缨阁那边瞧瞧。
门口有捕快守着不能进屋子,周丞在外头看了一圈,问看守的人说:
“这位大哥,你们可是唤人打扫过这里了?”
那捕快摇摇头,说:
“我们捕头吩咐过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可擅动。”
周丞点点头,又沿着屋子四处转了转,便离开了。
他本想进去看看,可惜这里不是永陵,官差会不会卖他面子尚且不说,万一被怀疑成凶手就麻烦了。
于是他只得作罢继续往郑如谨院子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他碰到了郑怀玉,似是很匆忙的样子,额头上还有些汗珠。
周丞便同他打了个招呼:
“郑兄,这是去哪里啊?”
郑怀玉回了个礼,说:
“伯父出了这样的事,我去看看表姐夫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周兄呢?”
周丞回答说:
“我去看望一下如谨兄。”
他说着顺口问道:
“说来,昨日陶小姐发现不对劲时,郑兄也在场吧?”
郑怀玉点点头:
“是,我站在她们旁边的。”
周丞便问:
“那你可有看见那个可疑的人影?”
郑怀玉皱着眉头想了想,说:
“我并未正对着濯缨阁,只是隐约间好像的确看见一个黑影闪过。”
周丞点点头,不再提这事,转而问道:
“说来,郑兄家在华安也算是大商户了吧,不知最近生意可好?”
郑怀玉笑着说:
“论做生意哪里比得过周家,不过是小本经营罢了。只是在皇城底下做生意,承蒙圣上庇佑,顾客厚爱,生意还算尚可罢了。”
周丞便说:
“郑兄谦虚了,郑家秋月楼的名号,周某在永陵也是听说过的,永陵还有好些公子哥专程去一趟华安,就为了上秋月楼一饱口腹之欲呢。”
郑怀玉拱手道:
“承蒙各位抬爱,看来往后秋月楼也不可松懈才是。”
同郑怀玉寒暄了一阵,周丞说道:
“时候也不早了,我便不耽误郑兄了。”
二人告别后,郑怀玉往钟清他们的院子那边走去,周丞却没有动作,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真是有趣,他心想。
竟然三个人都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