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打笑脸人,菩萨怎能不悲悯可怜人呢!站在道德高地的莉莉,俯视着扬子州,发觉他也不是什么怪物,她也有必要弄明白怪物,为什么哭泣,即使他是一个令人作呕的怪物,也有它脆弱的一面,需要人去怜悯,即使他很坏,而自己也不是全然就把他完全视作一个异类的,他们还是有人类的共同点的,怪物还可拯救,它还会哭泣!莉莉学着她母亲的腔调说:“哭出来就好了,你有什么伤心事都可以说说,我算半个心理医生,我爸,我妈都是心理医生,一半加一半,我有作为心理医生的天赋!”扬子州不能再放纵不羁的哭泣了,他也被莉莉的言语逗笑了,心理医生还遗传嘛!或许心理医生真的也遗传呀!可是自己也是一个心理医生呀!为什么需要一个遗传心理医生天赋的孩子,给自己答疑解惑,启迪人生呢!这些不是自己的工作和特长嘛!扬子州也找到了,他们的共同语言,他们都属于半吊子心理医生,那种只会坑蒙拐骗却无法治好自己的心理医生,或许他们可以交流一下心得,弥补彼此的缺失的部分,组成一个完整的人格,那些他们就可以成为好朋友,所有的误解纷争就可以不解而解了。
“我想到了伤心事,我来自于一个家庭,像你一样,你的爸爸离开了你,我的妈妈也离开了我,或许你要比我幸运些,我的爸爸妈妈并不相爱过,他们生下了我,也把无力的爱,遗传给了我,我是一个容易迷失自己,外表故作坚强其实内心不堪一击的人。”扬子州也不多想在小女孩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不合适,他只是想说出来,表演出来,让莉莉能够理解自己,接纳自己,让他们之间的误会阻碍少一些,那样会少很多麻烦,扬子州把手里的诗集,递给莉莉,让她看看,看她能不能也可以体会到他的心情,那里面有他哭泣的原因,一本已经包装过的文字诗集,他父亲的故事。
莉莉凝视扬子州放在自己手里的诗集,那上面还有些泪痕没有彻底的干涸,她想自己是懂得所发生的这一切的,她好好的看,诗集上的每一个句子,每一个字,熟悉的文字被同样熟悉的情绪组合起来,它没有夸张,没有悲情,只是一个男人在哪里喃喃自语,诗集出自一个受伤男人的心,需要慰籍,需要照顾,需要在手心里捧着的心,不小心就会滚落到地上,摔得稀碎混入泥土里腐烂了。对面就是那个父亲的儿子,父亲的心,只能爱护,不能欺凌的男人。
莉莉不在多想其他,她能读懂诗集里的文字,能看到每一个画面,真实的触摸到心绪的质感,她理解那个父亲的苦衷,她和那个父亲是一体的,她会生那个女人的气,她觉得扬子州的母亲是一个太自以为是的女人,虽然他的父亲也不像样子,但是现在的莉莉觉得有必要坚持自己的立场,而且她的立场是一贯如此的,诗集里的父亲,面前的儿子扬子州也是她可理解的一部分,若是必须要做出妥协,也必须是她主动的,发自内心的善意而不是其他。“你的父亲真是一个伟大的诗人,更是一个伟大的父亲,这不是恭维,我很喜欢,这本诗集我就留下了,那天你有空,你带我去看看他,我都有些崇拜他了!”莉莉是如何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呢!或许只是她愿意去改变自己,或许正是这个缺少父亲在身边的时候,任何关于父亲的话题都会让她特别的留意。
“其实我是挺感谢你妈妈和你的,怎么说呢!作为一个单亲家庭的男生,我是在感情方面很敏感的,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靠近我的,也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给我机会让我靠近,我想维持仅有的,我身边的朋友,我的亲人,这可以给我家庭的感觉,无论我会不会成为你妈妈的男人,你的父亲,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缘分,或许这会让我很尴尬,因为我不喜欢破坏别人的家庭,因为我的家庭就是因为一些原因在内部破坏掉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嘛?你所深爱的每一个人,你的爸爸,你的妈妈,却不能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世界在内部就是分崩离析的,你极力的维护它,修复它,也不过是让它好看些,可是这已经尽了你全部了力量,你得到的,只是学会了,接受这个残破现实的世界,仅此而已!”扬子州希望尽量能够把心事说的明白些,他怕高估莉莉的情商。莉莉点着头,她发现扬子州触碰了她的心事,和自己产生了共鸣,她被他的情感绑架了,她要和他走,因为他那里有她想得到的东西,她爱那种东西,破坏纠结和深爱痴迷可以在一个男人的话语里展现,是一种力量,她感受到了来自基因他的力量,这力量是脆弱面的莉莉臣服,她更向依靠他的,而且他并没有拒绝她的意思,他既有可能真的成为自己的新爸爸了!
“我可能真是出现的不是时候,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特别,要求不高,别人可以适应自己,却忘了这样反而阻碍了,自己向别人的妥协,互动不起来,自己就是这样被孤立了,或许我该在谈恋爱的年龄谈恋爱,在结婚的年龄结婚,在当爸爸的年龄当爸爸,在死去的年龄死去,我就真正的和别人一样了!”扬子州口中背着父亲的诗,似懂非懂,好像一切都和他有关系,可以解开他的心结,但是含含糊糊的诗句就像烈酒,喝下去就真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全凭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这感觉让他焦虑,让他感觉一个人实在孤独的难耐,他想到了丽娜,和她的身体。他想抱抱莉莉,抱抱这个身边的小姑娘,他心生了恐惧,这是一种罪恶感,他知道自己胡思乱想有达到了一个新的程度,明了自己在悬崖的边缘疯狂的试探。
他跑到洗手间,用手解决了压力,回来时他就像没事人一样什么都不再提起,莉莉很是纳闷,她有很多宽慰的话还没有表达,她还有很多的词汇需要卖弄,还有很多的诗情画意可以领悟,可是扬子州却不给她继续下去的机会了,扬子州收住了手,他知道自己只是在自我陶醉,陶醉背后的恶心,可能会让他的一切都化为无有。他小心心的触摸了莉莉的手,抓紧她,又放开,他告诉自己,已经足够了。
一切都粘连,粘稠,下了车,不一会扬子州就感受到了了上海空气里的燥热和水分,还好他们很快就钻进了凉爽的出租车里,车子又把他们带进空调开的最猛,都有些冷的酒店里。入住酒店后,只要吃过午饭,下午,晚上,还有明天一整天都是游玩的时间。莉莉的时间安排的紧紧的,她有她自己节奏,她一直按照自己的节奏推动故事的进展,扬子州也只负责陪伴,帮拿东西,还有跟在后面怕她走失,这或许会让扬子州失掉很多游玩的兴趣,他常常独自一个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游荡,而现在他不得不在乎别人的选择的吵闹,而放弃自己孤僻的安静。他从来没有像一个孩子玩过,爸爸没有钱,没有时间带着他去外面的世界探险,农村孩子的童年更多的是几个小朋友围着电脑打游戏,或许这一次他陪伴莉莉,自己也可以开始自己的新旅程。他们吃了小孩子都爱吃的炸鸡腿,汉堡和薯条,他们放肆的吃,垃圾食品是最简单也最容易满足充实,是最能让每一个人上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