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程小成和梁伯军糊里糊涂地被传销公司的副经理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走进一套整洁的楼房里面。
屋内面积不大，大概摆放着十几台电脑，每台电脑前都坐着一个人，其中只有一位是女性，她起身接待了他们。她神傲慢，两只眼睛只盯着副经理，“老马，你说给我物色了两个人，就是这两个蓬头垢面的家伙吗？”
程小成这才知道那个传销公司的副经理姓马，马经理对这个女子很恭敬，看来她的职务不低，“蕊姐，你托我的事情我还能马虎吗？”他轻蔑地扫视着程小成和梁伯军说：“她就是这里的组长，叫夏春蕊，你们以后叫蕊姐就行了……”又反过来解释，“这个瘦子叫程小成，是电脑专业出来的，也不知道水平怎么样，能用就用，用不上开了就可以了，日后我再介绍好的……这个胖子身板不错，你说需要一个保镖，我看差不多……”
夏春蕊在自己的鼻子前挥了挥细嫩的小手说：“他们身上好臭……”他对一个坐在电脑前忙碌的小伙子说：“小张，你带这两个人去洗个澡……”
那个叫小张的小伙子立刻入下手中的活，起身走了过来，“蕊姐，来了新员工吗？”
夏春蕊语气不屑地说：“你带他们去洗个澡，再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哦，今晚就不用他们上岗了，给他们安排一个住宿，明天早晨带他们来见我。”
梁伯军离开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像是被馒头噎住了嗓子。程小成垂了一下头说：“蕊姐，那我们先走了……”
小张带着他们去了附近的浴池，“你们身上真的很臭，跳进热水池里好好泡一泡吧，我一会儿给你们取来干净的衣服……”说完转身离开了。
梁伯军泡进热水池里感到好奇，“程哥，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啊？咱们来的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觉得像是黑社会团伙似的啊？不过屋子里有那么多电脑，倒像是正规的公司。”
程小成表情很平静地说：“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赚钱就行，就看明天给我们定多少工钱吧，合适咱就干，不合适走人就是了……”说完一头扎进了热水里。
两个人痛快地洗了个澡，又被小张带到舒适的房间美美地睡上了一觉。
第二天，蕊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召见了他们二人。梁伯军原本没有个看相，现在理了一个短寸，穿上了得体的西装，人显得格外精神，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过，他见到蕊姐穿了一身米黄色的超短裙，把欣长而性感的两条腿露在外面，连看都不看看了，脑袋总是右转看着窗外的风景，脸上的汗水可就流下来了。
蕊姐看了一眼他的呆相鄙夷地嘲笑了一下，坐在正座上说起了正经事，“你们两个填写各自的简历表吧，一定要属实……”说着把两张表格推到了他们面前。
程小成很礼貌地问了一下，“我们可以坐下来吗？”
蕊姐傲慢地点了一下头，“可以坐，不过填写表格后站在我的面前，我不习惯下属坐下来跟我交谈。”
程小成很快填写完毕，把简历交到了蕊姐面前。蕊姐看了一下递过来的简历表发问：“你的程序设计能力怎么样？我们现在用的赌球程序有一点问题，一会儿你去尝试修正一下，或者重新设计一套更好用的软件来。”
程小成感到迷惑，“我们的公司主要经营网络赌球吗？规模好像小了一点。”
蕊姐又是鄙夷地笑了一嗓，“我们的公司有多大，你是想像不到的……这么说吧，全国的大中城市几乎都设有我们的子公司，我们不光做赌球生意，现在我也没必要对你细说，你刚来，也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程小成连忙感到失意地说：“这个规矩我明白，我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梁伯军笨的连自己的简历都写不完整，红着脸流着汗水说：“我，我能见一见老板吗？我是个农民工，经历太复杂了，让我直接跟老板用嘴说吧？”
蕊姐又是鄙夷地笑了一嗓，“你想见我们总裁大人啊？你三年内别想见到我们经理以上的领导，你以后只管跟随我左右就行了，不过看你是不是这块材料。”
梁伯军心急了，话也说不顺溜，“蕊姐，你看看我的身板，我行的，我一手可以夹一麻袋水稻，在乡下没几个比我力气大的。”
蕊姐站了起来叹了一声，“光力气大是没用的，我也不看你的简历了，今天开始你去拳击馆去磨练，什么时候一个人能打倒三个，那时候再来见我……”见对方有不服之意就说：“我怎么看你都是虚胖，根本没练过，你现在的身手恐怕连一个六十公斤级的二流选手都打不过，听话，好好练，我会给你安排师父的。”
梁伯军不想跟程小成分开，就说：“他这么瘦弱更需要练，让我们俩个一块去吧，蕊姐？”
“这件事情是你该考虑的吗？”蕊姐的表情严肃起来，“我想你们也不是太愚钝的人，已经猜到我们是什么性质的组织了，现在只要我不撵你们，你们想离开这里都难了，私自退出，其后果你们是担当不起的，说一句狠话，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梁伯军关心的不是死活的问题，因为他已经落魄了好多年，现在眼里只剩下钱了，“蕊姐，这个您大可放心，我们哥俩早就不把生死当回事儿了，只是……只是公司一个月给我们开多少薪水啊？”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有底气。
蕊姐也没有生气，痛快地说：“放心好了，你们到哪里也没有在这里赚得多，你基本工资两千，另外月底有奖金，只要你干得好，少不了你的。”
梁伯军禁不住笑出声来，现在一个月两千算是很高的工资了，还有奖金简直美死他了，他开心之余还为朋友的事情担忧，“那我程哥呢？他可是有文凭的人啊……”
蕊姐有些不耐烦了，“快闭上你的嘴吧，不会比你给得少。”说完让小张把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叫了进来，“梁伯军，这就是你的师父，你叫他王师父就行了，一定要认真学习，三个月内练不出成绩来，我让他挑你的脚筋，听见没有？”
梁伯军看这个中年男人的脸就有些害怕，看来有功夫的人都能从表情上看出来，“王师父，日后全仰仗您指点了……”
老王的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很冷漠地说了一声，“来，跟我走吧……”说着头前出了蕊姐的办公室。
屋里只剩下程小成了，蕊姐站起来走来走去地说：“今晚是天津泰达队对山东鲁能队的比赛，天津泰达队的实力明显强于山东鲁能队，你要大力宣传天津泰达队，让球迷们都把赌注押在天津泰达队上。”
程小成感到迷惑不解，“这样做，不是在做赔本的生意吗？”
夏春蕊冷笑一嗓说：“这个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程小成当然听懂了蕊姐话中的含意，只是没有刨根问底，“做一套新的程序起码需要两天的时间，时间来得及吗？”
蕊姐不假思索地说：“比赛今晚七点半开赛，你暂时不必做新的程序，先优化一下原来的程序，主要是在网上给天津泰达队多做宣传。”
程小成点了头，可还是有顾虑，“现在电脑网络并不发达，有条件参加赌球的人并不太多吧？我想好多人还不知道有赌球的玩法……”
夏春蕊稳稳地坐在了座位上翘起了二郎腿，“这你就是个外行了，现在赌球这一行业发展势头良好，再说我们的宣传工作做得很到位，很多染上赌瘾的家伙们都知道到哪里才能下赌注……再说现在联网的用户在飞速猛增，联得起网络的大都是爆发户，赢有钱人的钱我们心里也踏实啊……”说完咯咯笑了两嗓。
程小成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蕊姐，可是万一山东鲁能队获胜了该怎么办啊？难道买通了裁判？就算买通了裁判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啊？”
蕊姐并没有生气，反而得意地说：“你当足坛这片天是干净的啊？我们这是小赌一把，大赌场在足坛内部各俱乐部之间。”
程小成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我们的人已经在俱乐部里得到了比赛结果？”
蕊姐没有正面回答，“你呀，我让你做什么，去认认真真地做就可以了，就算强大的天津泰达队胜了，我们卷铺盖换一个地方就行了，你蕊姐会做赔本的生意吗？”
程小成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美女的卑劣智慧，当场竖起了大拇指，“好，小成明白了，跟着蕊姐干准没错，我们做庄的横竖都是赢家。”
蕊姐站起来说：“你跟我来，先去认识一下这里的同事，这样工作起来会方便一些……”
程小成起身跟随蕊姐进了工作间。蕊姐一进入工作室，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从电脑桌前站了起来。蕊姐以傲慢的口气把程小成这个新成员介绍给大家了，“他姓程，你们叫程师傅就可以了，是新来的电脑专家。”又转向程小成说：“有哪位员工对你不敬，你来告诉我，我会狠狠地处罚他。”
这时候有人给他让出了一台最好的电脑，CPU是3.5的，处理速度相当快。程小成就坐了下来，对坐在身边的夏春蕊说：“蕊姐，我还第一次接触赌球程序，让我先熟悉一下，很快的，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了。”
夏春蕊温声说：“你不要着急，谁都有第一次，一中午搞定就可以了。”
程小成的适应能力确实很惊人，一分钟后掌握了程序的所有功能，而且找到了漏洞，“蕊姐，这个程序是有一点问题，最重要的押码程序不通畅，我先纠正一下，过几天没有大赛的时候抽出时间来重新做一套最先进的程序。”
“好吧，先对付眼前的事情。”夏春蕊看着程小成娴熟的操作动作表示很满意，“到底还是专科学院出来的高材生啊，敲键盘的动作都让人看着舒服。”
大约十分钟之后，程小成把赌球程序的漏洞给修补好了，“蕊姐，已经搞定了，我想所有的电脑都已经没问题了，让我挨个检测一下吧？”
夏春蕊点了头，“是马虎不得，不要在关键时刻出问题……”不过又马上补充说：“不过你一会儿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那就是大力宣传天津泰达队的实力……”
程小成点了头，“知道了蕊姐，我会抓紧时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