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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故事1

对于很多穷人来说比起随时面临的死亡是艰难的生存境遇,他们来到这里开垦荒地种植粮食,没有人收税,没有人来欺负他们,对外人来说的恐怖之地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样。又一天青蛙照常坐在井口遥望着通向国都的大路,自从那些事情发生之后大路被封死,没有车人践踏的路面上很快长出荒草,现在谁也看不出这曾经是一条路。

他很迷茫,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解除诅咒?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一个蓝眼睛的小女孩摇摇晃晃向着他走来,幼稚的面孔上堆满好奇。

小女孩直直的看着他,向着他伸出手。

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小女孩可能失足掉落井里,青蛙无奈跳下井沿向着她侧方跳去,小女孩果然被他吸引嬉笑着向着他追来,他虽然笨拙怎么能叫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孩追上,情急之下的小女孩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哭了起来,引来小女孩母亲的注意,她正在屋后面的菜地里除草,听见哭声理她很远,怎么也想不到小女孩怎样打开门从屋里跑出来,于是她马上撇下镰刀向着井口跑来。

母亲抱起地上的小女孩安慰着她,同时望向井口脸上一片担忧。

从此之后小女孩身上挂了个铃铛,只要她跑远她就能发现。

小女孩虽然再也没有来到井口可是常常在门口望着他。

因为她年龄幼小她并未发现他的可怕之处。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她向他打招呼,“你还记得我吗?”随着年龄长大她已经准许外出。虽然穿着父母衣服改装的衣裙仍然不染国色。

没有想到她仍然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你父母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这里的事情吗?”青蛙诘问到。

“什么事情?”大大的眼睛转动,那种优雅的美丽只有在教育良好的贵族家庭才有。

青蛙对她坦白一切,从被巫女诅咒到被别人误会,以及现在的处境。

小女孩并没有任何的害怕,反而带着喜悦的神色说道:“那只能多谢你能让我有个家,实不相瞒父母离开家乡后颠肺流离,居无定所,常常受到贵族和守城士兵的殴打,欺负。能在这里定居让我们一家安心,我是发自心底的感谢你!”

她还没有说过她跟着父亲到城里去,城里的的那些大人们对她色眯眯的盯着她,毫不掩饰强烈的占有欲,但是听说她是从死亡之地来的,马上离着她远远地。

但也有不怕死的人被她的仙女教母变成烤鸡。

“你不怕我!”青蛙好奇的问道。

“不怕!”因为她有仙女教母,从小任何的意外都会发生在她的身上,比如说他父母来这里的路上被一伙强盗劫持,多亏仙女教母出手教训那伙强盗,父母才安全无事。当时她只是个婴儿,是后来听父母说的。比如说小时候在院子里玩一个毒蛇咬向她,幸亏仙女教母将那条蛇变成一根棍子,她才没有被咬死。又比如说很小的时候睡在床上翻了个身诡异的从床上滑下头下脚上的摔向地面,多亏仙女教母接住了她。只要发生危险的事情仙女教母就会出现在她的身旁,谁也看不见她,只有她能够看见她。仙女教母说她想让谁看见谁就能看见,看不见的即使站在他的面前也看不见他。

青蛙一下子看出她的与众不同,她强烈的自信和那些愚昧的人形成反差。

“那你不要告诉你的父母,他们和你不一样!”

小女孩点点头。

仙女教母也说过她和父母不一样,她迟早会走向和他们不一样的道路。那条路是鲜花铺成,温柔和煦的光洒在各个角落,在那里你会感受到温暖没有一丝寒冷,她是被仙女教母选定之人,她会为她安排命运。别人的命运像一条河从高处往地处流,她的命运从低处往高处流。她会为她从最高处挖开一处水潭,当所有的水流到最高处,她会重新开辟一条小溪,让命运流向其他的方向。

小女孩和他从此熟络起来,常常捉虫子给他吃,拿发霉的面包喂他。他在她眼里到底是什么人?或许是一个宠物。要是为人时,他绝不会接受这样的施舍,现在常常饿的发昏,分不清东南西北,周围的昆虫越来越少,他的食量很大一个顶的上十个青蛙。

悲伤的哭声从草屋里传来,不知发生什么的事情的青蛙向着草屋跳去,他跳到一个离房很近树桩上从窗户里看到父亲正在打小女孩的屁.股,质问她把面包偷到那里去了?不管他怎样打小女孩,小女孩总是在默默地抹眼泪不说话。

原来小女孩喂给他发霉的面包已经是家里最好的食物,这里土地贫瘠根本收不了多少粮食,新鲜的粮食拿到市场上同样的重量可以换两倍发霉的粮食勉强养活全家人。

他从来没有这样憎恨自己,他从来没有目睹过这样的人生仅仅活着耗尽全部的精力。有一瞬间他恨自己恨过女巫。

房门被踢开,一个穿着破落的老太太闯进屋里,望着三人错愕的眼神,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声称发霉的粮食是送给了自己,而自己则是落难的贵族,多亏小女孩的接济才躲过最艰难的时刻。

为了报答小女孩的慷慨,老太太拿出十个金币送给他们。

小女孩的父母哪里见过如此客气的贵族,当接过金币,两人激动的磕头。

青蛙王子不喜欢那个老太太,她的眼神让他想起把他变成青蛙的女巫。

老太太趁她父母不注意的时候冲小女孩眨眨眼,小女孩擦去眼泪露出笑颜。

这时她一扭头就看见青蛙王子,好像知道他一直在那里偷看,洞悉一切的眼神扫视着他的内心,肮脏不堪的本质暴露在被人面前,被赤裸裸的凝视着。他感到比死还难受,羞愧让他逃离,远离察觉人心的妖怪。

再次见到小女孩的时候她穿着丝绸材质的柔软衣裙,小脸蛋红扑扑,金色的卷发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子般的璀璨颜色。

青蛙不敢直视,丑陋的面孔让他从心底感到自卑。

“这一切都是仙女教母所赐!”小女孩低语到。

“你在说什么?”

“没有什么!”她谨遵教诲保守着仙女教母的秘密,不然所有的一切都会离她而去。

“我会帮你,帮你找到能够吻你的那个公主!”小女孩真诚地说道。

“谢谢!不过此事不是你能够做到的!”

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人心是比钻入洞中的蛇更难以琢磨的东西。

她真带来一个人来,带来一个骗子,骗子在这里战战兢兢四处乱看,各种可怕的传说让她不安,如果不是为了钱她绝不会来这样的地方。

当她看见青蛙的时候,诡异的样子立即让她想起了传说中的妖怪。她大叫一声仓皇逃离,突然窜出来一条比水桶还要粗的蛇紧紧的追在她后面,吓得她跌倒在地上又爬起来,连膝盖上蹭破的血迹都来不及擦,跑得比兔子还快,刺耳的尖叫声好像刀子一样刺破空气。

令人奇怪的是她发出的尖叫声并未引来小女孩的父母。

两人看的目瞪口呆,看来此地真的有些可怕的东西。

“我很失望!她说她是亡国的公主!”小女孩气呼呼的说到。

那么大的蛇并未让她有任何的害怕,让她生气的是逃跑的亡国公主,好不容易被她找来,却那样的胆小看到长相怪异的青蛙就吓得逃跑,一点也没有公主的大家风范,难道相信谣言,也不相信所看到的事实,亲身体验真实的状况。

青蛙王子从她穿衣打扮就可以看出来她是低等的骗子。

“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是和父亲到城里购买日用品的时候在路边遇到的,围着她的有一大群人,地上铺了一张破旧的毯子摆着精致的饰物,亲口对着来往的行人说道是亡国的公主,现在急需钱用,只能变卖以前的首饰希望大家行行好。”

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小女孩,青蛙王子不由得担心起来,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她。可是一想起那天在她房子里见到那个落魄的贵族,他不由得想到给他施加咒语的女巫,两者气质是如此的相似,贵族和小女孩之间好像有着某种联系,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贵族突然站出来,时机拿捏的如此恰巧,可能她通过他不知道的方式监视着她,如果去的路途中正好遇见她,该不知道如何应对?她神秘又隐藏的巧妙,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如果贸然打破她的什么计划的话,她不知道会怎样对付他?

“她快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

在梦中每次听到这个声音他都会被吓醒,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果然是你!”青蛙王子声音发抖身上冒出虚汗。

女巫背对着他出现的毫无预兆。

“你是那个贵族!”青蛙王子不安的笃定道。

“果然瞒不过你!”女巫转过身脸上面无表情。

“你在监视我?”

女巫嗤笑一声,“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我还用监视你这种小人物!”

青蛙王子有些失望,同时又有些欣喜。

调整情绪过后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刚才说什么?”

“她快要死了!”

“谁?”

女巫没有聚焦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在你心里你还有其他认识的人吗?”

“为什么会这样?”一阵悲伤从青蛙王子的心底涌出来。

“她从出生就应该死去,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我再也不能阻止死亡的降临。但是你可以,只有你愿意为她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青蛙王子预料到从她口中会说出不好的事情,她恨他,她在想尽办法折磨他。

“只要将你的生命奉献给他,她就会活下去!”

“阴谋!卑鄙的阴谋,你又在针对我做些可恶的事情!”青蛙王子愤慨的说道。

“在你心中我难道是坏人!”

“在广场上烧死无辜的人,我想不出好人会干这样的事情!”

女巫轻笑起来,“我虽然是女巫,可我即不偏向于女巫,也不偏向于普通人。那些被烧死的无辜的人可不是无辜的人,他们在王室的煽动下变成一群助纣为虐的人,他们是一些看好戏的人和一群社会底层的人向着比他们还可怜的人群发泄愤怒,可能他们的亲人被拐卖,但是他们从来不质疑真凶到底是不是女巫?他们的尊严比他们高贵的人践踏,一言不合就会受到鞭打,任何地位高的人都可以欺压他们,他们心底压着一股怒气,真凶到底是不是女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一条发泄的通道。”

“即便这样你便烧死他们!”

“我承认烧死他们的力量是属于我,可是烧死他们的意志并不属于我。临死的女巫向我祈祷,只要帮助他们他们就会将生命奉献给我,于是我将我的力量借给他们。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活这么长?”

听到她的一些话青蛙王子显得十分震惊,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他以为仅仅是复仇。

“把我变成青蛙也是他们的意愿?”

“不,是让你认清现实!”

“什么现实?”

“世界的现实,显然你并不了解你的国家,从上到下,从底层百姓的生活到达官贵族的生活你一点也不了解,也不愿意去了解。以前的你自以为了解他们,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重新认识女巫,推翻了他一直以来对她的想象。

“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为了阻止这个国家即将到来的灾祸!”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也不相信你这么好心!”

“人人都有怜悯之心,为了拯救更多的人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

“好吧,如果我甘心被你利用,你会将我变成人身吗?”王子做出重要的抉择,即便赌上国家的未来。

“不能,变回人身只能通过你自己的方式。”

“说到底还是等一个公主,我努力过,人人说我是妖怪。”王子泄气道。

“那是你还不够努力!”

“我到底该怎样做?”王子显然有些激动。

“既然你这么废物,不如用你的生命延续她的生命,用无意义的人生延续有意义的人生。”

王子想到了小女孩,她是一个好姑娘,多亏她的照料他才能活到现在,王子有些心动,但一想到曾经奢侈的生活,高高在上掌握着国家顶级的权利,虽然现在变成青蛙以后未必没有变回王子的可能,他又是心痛,又是无奈。

“这时阴谋!这时阴谋!我不会同意的!”

女巫又露出昔日讽刺的笑容,他被这个笑容刺的生疼。

“既然你不同意的话,那么你去见她最后一面!”

青蛙跳到房子前,跳过矮小的篱笆,院子里的油菜长势旺盛,当他跳入油菜地的时候,油菜叶淹没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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