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和钟毓晴两人很快便找到了县城府衙,因为它实在是太显眼了,本该小小的衙门被建造的仿佛皇宫别院一样,论气派比起钟家的府邸不遑多让,对视一眼后,两道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夜幕中。
而此时,临缘县的知县大人杨永志正在家中焦急的来回踱着步,一名大夫诊断着自己那躺在床上的儿子,旁边一名妇人声音尖利正不停的的嚎哭。
杨永志被那哭喊声吵的心烦:“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哭能把你儿子哭好,要嚎滚出去嚎,别影响了大夫看病。”
“你这个杀千刀的,这也是你儿子啊,他受了这么大委屈,你不去抓那两个贼人,在这冲我发火,你是不是想休了我把那几个狐狸精扶正。我就知道,那几个贱货怀了贱种就想上位,门都没有,有我在,她们一辈子都是下不了蛋的母鸡!”
杨永志头痛无比,自己养的几房小妾被她各种盯防,还经常派人偷偷给她们下药,让她们怀不上孩子。偏偏自己还发作不得,自己这个夫人名叫王彩琪,曾是附近紫霞宗的一名普通弟子,爱子的发小便是靠着她那么一点关系才能踏上习武修仙之路,因为天赋卓越竟被那宗派的宗主看中,地位越发的水涨船高,自己也从中得了不少好处。
心中无奈只能好言劝慰:“夫人你是了解我的,这么多年来,我哪有对夫人不敬的时候,我早就派人去请程思堂大人来收拾那两个小东西了。”
这程思堂正是紫霞宗的宗主,堪堪入得先天境界,只是这一带地处偏僻,也算是称霸一方,本来和这临缘县井水不犯河水,但自从有了吴明义牵线后,便沆瀣一气,一个出钱,一个办事,便将这临缘县百姓整治的服服帖帖,不敢有半点怨言。
“老娘真是瞎了眼,当初见你是个朝廷的官儿才嫁给你,结果屁用没有,随便来两个江湖上的小毛孩就能让你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我看这朝廷也不怎么样。”
这知县夫人仍在不停的叫骂着,弄的杨永志心中烦躁不已,自己本是个投机倒把的商人,花了好大的代价才弄到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当土皇帝,谁成想这太过偏远也是有利有弊,刚上任的时候还真出现过几个愣头青的江湖侠客不把他放在眼里,弄的自己只能欺压下那些普通百姓,对外只能扯虎皮做大旗,还是和紫霞宗私通后日子才无忧无虑起来。
“大人,令公子他……”那大夫拿出浑身解数,仍是毫无办法,十分恐慌的说道:“性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以后……不能人道了。”
“废物!”杨永志听完重重一个耳光把那大夫扇倒在地,县长夫人此时又大声的嚎哭了起来。
也亏的那声传数里的哭嚎声,在偌大府邸中迷了路的李云天和钟毓晴两人这才循着哭声找到了他们所处的房间。
李云天在外面从窗纸上偷偷捅了个小眼往里看去,钟毓晴在旁好奇:“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李云天心中好笑:“你不会自己捅个洞啊。”又仔细观察了下一声嗤笑:“听那嚎叫如此惨烈,我还以为是被他们掳来折磨的良家妇女,想不到竟是找到正主了。”
房内仍是乱作一团的时候,李云天一脚踢开大门冲了进去:“各位,贼人亲自送上门来了,李某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抓我。”
王彩琪愣了一下,明白眼前人就是害了自己儿子的凶手,大叫一声,拔出墙上的宝剑就砍了过来。
李云天看她那绵软无力的样子嘴角不屑一咧,观出手姿势应也是练过的,只可惜多年的锦衣玉食早把她那点浅薄功夫全部带走了。
就在剑刃劈到眼前时,李云天对着她小腹一脚踹去,这妇人来的快,飞出去的更快,一个眨眼便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再也爬不起来。
钟毓晴抱剑怀中靠在门沿上,任由那吓坏了的大夫从身旁逃出去,看着在地上打滚的知县夫人啧啧出声:“你对女人下手还真狠呢。”
李云天脸色一僵,咳了一声对杨永志说道:“你就是此地知县吧,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杨永志虽心中惶惶,但多年为官也见过些风雨,色厉内荏的说道:“你竟敢擅闯府衙,我劝你快快离去,否则我一声令下,我府内无数衙役团团围上,便要你尸横当场。”
“你不觉得你这偌大的知县衙门,分外的冷清吗?”
杨永志这才发现外面竟连一丝声音都没有,还以为是全被眼前两人杀掉了,双手不住的颤抖起来,但仍是强自镇静:“你们这是以武犯禁,我可是朝廷命官,动了我,是要砍头的。”
“看来没什么好说的了。”李云天见这人大难临头不知悔改,冷哼一声:“当初那些盗匪为非作歹无人能治,想必便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朝廷栋梁’吧。”
李云天不再跟他废话,将一家三口死死的绑在椅子上,将床单撕碎堵住他们的嘴后,便招呼钟毓晴和他一起搜索起来,寻找这知县的罪证。
几乎所有的衙役奴仆都被打晕放倒,两人也不再小心翼翼,没过多久便在一间房子中发现一身怀六甲的年轻女子。
看着这女子稚嫩面容,李云天估摸年龄应和自己师妹差不多大小,暗骂一声:“禽兽!”
那女子,或者更该说是女孩,一直被王彩旗叫喊声吵的又是烦闷又是恐惧,只怕她发起怒来找自己出气,自己挨些打骂便算了,要是波及到腹中的孩儿,不知还如何活得下去。
当那叫喊声终于停止后,本准备入睡,眼前却突然出现两个陌生人,心中一时又惊又怕。
“小姑娘,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钟毓晴见这女孩如此年幼,竟怀了身孕,连忙出声安慰道。
“救我?”仿佛不可置信般,抬头看了一眼这美的不似凡人的姐姐,眼泪一时止不住的流了出来,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站起身把他们二人往门外推,“你们快走,被发现就来不及了,于晓晓过的很好,就不让两位侠士费心了。”
看来曾经也有打抱不平的游侠来过这里,只是下场估计不怎么好,李云天深吸一口气,对她说道:“好,我们走,不过还请于姑娘告诉我这知县还有哪里藏了人。”
于晓晓往门外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守卫经过,连忙指了几个方向:“你们快走吧,尤其是这位姐姐,要是被那父子看到了,会是生不如死的。”
李云天不再说话拉起钟毓晴转身便走,钟毓晴秀眉紧蹙,不满的说道:“为何不带上她?”
“她心中惶恐,一时也不信我们,想来还有被掳来的女子,我们先去看看。”
那于晓晓也没骗他们,又到一处小院,推开房门后,果然看到黑暗中坐着一名女子。
“趁着老爷歇息,你又要来找我吗?”那女子听的开门声,还以为是杨方来行那不轨之事。
“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
这个名叫朱琳的女子发觉不是杨方,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没有半分惊喜,仍不回头,只是冷笑连连:“救我?你们走吧,我不需要救。”
李云天此时心中已有了说辞:“除了救人,还要搜集罪证。”
“你们是朝廷的上使?”朱琳这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本想再确认身份,但想到自己不过是那父子发泄欲望的工具,如禽兽般苟活于世,一时心一横,走出屋来就带着二人往一处地窖走去。
“你们下去吧,我实在无颜面对那些姐妹。”
李云天和钟毓晴一前一后往那地窖中走去,刚刚入得其中,走在前面的李云天见得惊心一幕,一股戾气瞬间升了上来,此时玄机铃响让他霎时冷静,急忙堵住还要往下走的钟毓晴,带她返回路面。
“你看到了什么,让你产生如此凶厉的气息。”
李云天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地窖里用铁链锁着十几个女子,个个披头散发衣不蔽体,每人面前还摆着一个大桶,桶内盛满清水,不知是何用意。李云天不知道的是,每当那杨家父子兽性大发时,便将她们塞入桶中一通清洗随后发泄一番,宛如看作畜生一样。
“为什么她们会那样?”李云天心中发颤,那种杀人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因为她们不够听话。”朱琳见李云天脸上杀气腾腾,惨然一笑:“上使若是见过后院的乱葬岗,怕是才知什么才叫悲凉了。”
“你去给她们送些衣服穿好,这府内之人已尽数被我们放倒,你尽管放心,待我们再搜查一番后便回来给她们解开锁链。”李云天似是怕她不信,拔剑出鞘在地上随手斩出一道长约一丈深约三尺的裂痕,随后拉着钟毓晴快步离开。
朱琳眼中震惊,这般手段对于她来说无异于神佛降世,知晓今日应是真能得救,连忙回屋去翻找起衣物来。
看着后院那胡乱埋葬的无数尸体,李云天深吸一口气,心中杀意越来越炽烈,左右环顾发现不远处就是县衙大牢,想到这牢中怕是也关押了不少无辜,大步往那走去。
偌大的地牢竟连一个守卫也没有,只是森森铁门上挂着好几把大锁。这看似坚固的大门在李云天眼里如纸糊一般,当他走进大牢后,所见之景竟让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掺杂了无数的讥讽与愤恨。
本该用来囚禁罪犯的一间间牢房,却是一个人都没有,而是堆满了金银珠宝。
钟毓晴看到后不禁咂舌:“看来从来就没有什么囚犯,所有的犯人都被直接杀死了。”
再度回到那地窖中,信手一划便斩断了铁链,那十几名女子似乎仍如做梦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竟能重见天日。
“现在,该去好好审问我们的知县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