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连海走后，韩忆桐又看了眼跟人谈兴正浓的许开阳，没去打扰。
暂时对这个圈子还有些格格不入，她找个僻静处，随手掏出手机搜索着恒远跟隆和两个关键词。
安保业的新闻很少，网上只有寥寥几条合作的新闻。倒是恒远的新闻很多，大多是关于押运这块闹出的事，及一些唱衰的新闻。
随手翻动着，电话响了起来，唐毅的。
韩忆桐往里面洗手间方向又进几步，她来这之前打过唐毅电话，想咨询他对于古氏入股的看法，没拨通。他肯定是看到未接电话之后回复过来的。
摁了接听，她随口调侃两句，直接步了正题，谈到了古清河所拟的合同漏洞。
古氏三点六亿的注资换取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韩忆桐能够接受，她主要是想跟唐毅商量怎样将这个漏洞掩盖起来。
聊着，唐毅思索了很久：“忆桐，古氏本来就是溢价入股，又太强势。清河拟出来的合同，应当就是古氏的底线所在。”
“你也看出来古清河不对劲？”
“我认识她很久了，是朋友。但说到了解，谈不上。”
“你不担心她以后将你跟明阳踢出局。”
“我，我就是个员工，清河跟明阳决定了的，我就只有少数服从多数的权利。不过你不提醒，我还真忽略了合同上的这一处漏洞。”
“韩忆桐想了想，合同方面你比我内行。我有两个建议，第一个，由古氏直接买断你跟明阳的所有股份，折现的形式一次性给付，他们愿意用原班人马就用，不愿意也没关系，至少钱拿在手里了。”
“第二个呢？”
“增加古氏的持股比例，给他们百分之七十都没问题。前提是管理权要彻底抓在你们自己手里，不能接受部分管理权。部分，未来变动太大了。”
唐毅笑：“你觉得古氏会接受哪一种，不怕他们不投？”
“更容易接受第二种，他们看中的是事务所的业务跟员工能力。若是买断你们股份，跟他们自己做没区别，古氏大老远派人过来，不会这么傻！”
“你这么有信心，他们肯定接受你的建议。”
“不是我的建议，是你跟明阳的建议。而且，我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他们会接受。商人，即便古清河是古舟行的女儿，你把他面子想的也太大了。是古氏通过古清河了解你们公司，看上了你们公司，才会有投资意向。不要把概念混淆，当成是古清河求来的人情。”
唐毅无言：“你这人，精明的跟鬼一样……”
“旁观者清，你跟明阳考虑问题的时候总把古清河这人连带考虑进去。我没考虑过她，古氏是古氏，她是她，就是事务所的一个合伙人，仅此而已。”
“还真是这样，不是跟你通这个电话，我到现在还以为古氏肯投资是看在清河的面子上。所以谈起来合作，束手束脚。”
韩忆桐靠着墙壁：“你等会跟明阳商量，看具体怎么跟古氏的人谈。”
“你怎么不跟他商量？”
“事务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瞎操这些心，无非因为一个是朋友，一个是丈夫。而且我跟明阳谈生意上的事费劲，就喜欢跟我抬杠，懒得搭理他。”
……
挂断电话，韩忆桐靠着墙壁沉默了很久，才回了大厅。
人这会已经全部到齐，场面闹哄哄的。
韩忆桐想找一下许开阳在哪，无意看到了两个人，眼神不禁一定。
一个相貌美丽，偏廋的年轻女人。一个光头，满脸横肉的中年人。
何依秋跟张建设。
韩忆桐进洗手间的时候还没发现两人，显然是刚到不久。
她毫不掩饰看着。两人在跟方连海聊天，看何依秋随意状态，跟方连海肯定关系也不浅。
这也不奇怪，何依秋跟魏华加一块在临安的份量比许开阳都只高不低。现在魏华死了，何依秋地位水涨船高，加上公司旗下有金融业务，跟方连海有合作都说不定。
聊什么呢？
韩忆桐恰恰懂口型，听不到，从侧面看出来的一些只言片语，能判断出来何依秋应该是在帮张建设的忙。
隆和跟恒远合作数年，如果何依秋这种关头出面调和，振威跟隆和的合作希望更加渺小。
莫名发笑，韩忆桐素来平和的眼中有些冷色。
张建设转头看到了她，三角眼眯了眯，远远招手：“韩老板，过来聊聊。”
韩忆桐稍作思考，随即走了过去。她没必要躲着，从心态转变，她就不会再顾忌张建设这种货色。
何依秋被张建设格外响亮的嗓门吸引到了，美丽的脸上闪过一抹怨毒，迅速恢复如初。
“何总，张总，方行长！”
韩忆桐到近前，打了声招呼：“张总，想找我聊什么？”
张建设脸皮扭动，心想聊个屁。她是知道振威有意想攀上隆和银行，刚才那声招呼纯属是随意示威，没想到人真过来了。
心念转动，笑眯眯道：“方行长，我得跟您好好介绍一下韩老板。在东阳，那可是连王市长都得客客气气的……”顿了顿，阴阳怪气看向韩忆桐：“不过，有一点我得说你。丈夫床上功夫再好，咱也不能就这样被吃的死死的！丢不丢人！！”
韩忆桐不恼不怒，平平淡淡：“张总，能不能问你个事。”
“什么事。”
“你满口牙掉了一半，找的哪个大夫，能补的跟真牙差不多。说话还比以前更利索了！”
张建设眼神骤缩，酒店中他被韩忆桐揍的那一顿，终生难忘。尤其是牙齿，现在想起来还隐隐作疼：“你他妈说话给我注意点。”
韩忆桐笑了：“那要不咱们出去聊。”
“这是临安，老子会怕你！”
“没错啊，是临安。张总，昏头了吧，这也用提醒。”
何依秋转目：“忆桐，当着方行长的面，有点礼貌。”
韩忆桐置若罔闻，顺手拍了拍张建设光溜溜的大脑袋：“何总，你说跟这种大光头，满纹身的糙汉子讲什么礼貌啊。多矫情，对不对张总。就得直来直去，这才是正常的交流方式！”
“就像我对张总这光头有兴趣，就多拍几下，也是打招呼的一种方式。”
张建设一张脸涨红，再转白，进而铁青。
韩忆桐不想闹事让许开阳难做，但也不介意闹事。恰如其分收了动作，对视着张建设毒蛇一般的眼睛，笑着调侃：“张总，千万别冲动。不然你另一半牙齿，今天肯定也会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