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雷震出现在两人视线内。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看到两个已经伤得差不多,而且几乎没有力气的人,感到很好奇。
楚南云说,“我好像见过你。”
雷震说,“我不认识你。”
楚南云说,“去拣起那把剑,杀了这个书生。”
雷震说,“为啥?”
楚南云说,“他青龙会。”
雷震吃惊道,“啊……”
书生说,“你杀了他,我怀里有一处房产及6000两。全都给你。”
楚南云无语了,书生的理由很诱惑呀。雷震抓耳挠腮,搞不懂该听从谁的主意。
楚南云又问,“如果这次你侥幸不死,你最想干的事?”
书生说,“我没有最想干的事,我心死了,麻木。你呢?”
楚南云说,“向我最喜欢的女人求爱呀。不过,我多半知道结果。”
书生说,“那还是算了,不如换一个女人来喜欢。”
楚南云说,“你既然知道还有选择,为什么不……”
书生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容我想想,好好想想……”
楚南云对雷震说,“你发什么呆,快做选择。”
雷震苦笑道,“好吧,他是坏人,对吧,我就不理他,我把你带走,让他自生自灭吧。”
楚南云说,“你这个主要不错。赶紧的,我怕你迟了会改变主意。”
于是雷震带重伤的楚南云走,留下奄奄一息的书生,听天由命。
雷震扶着楚南云走了几步,听到后边书生说,“喂,等一等。”
雷震停下来,回头,书生说,“房屋凭证和地契,拿回去给刘一手的家人吧。”
雷震看到,他已经将房屋凭证及地契扔了出来。雷震捡起房屋凭证及地契,拿给楚南云收藏,然后扶着他继续走。
楚南云嘶哑着嗓子说,“我知道他良心未泯,希望他能够有好的归宿……”
雷震说,“额,我也要做一个良心未泯的好人。”
“我叫楚南云,你怎么称呼?”
“我叫雷震,我爹爹叫雷景元……我知道你是擎天剑派的。”
楚南云说,“我认识你爹,难怪觉得应该见过你。”
雷震叹息道,“我因为得罪钟孝勇那个乌龟王八蛋,他将我家房屋一把火烧了。我爹爹他,已经搬家到广州去啦。”
楚南云说,“你家的事我也有所听说,那么你怎么会在这儿。”
雷震说,“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本来就是在家呆不住,无法安分守己,总想出门闯荡江湖……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说出来可能会有一大箩筐那么多呢。”
楚南云说,“你武功行不行?就想闯荡江湖。”
雷震不好意思道,“不太行呀。跟人交手,都是刚刚好险胜啊。”
楚南云说,“我把擎天剑派的剑法教给你……”
雷震说,“此前沈瑞泽沈哥哥已经教了我两招,一招韦陀掌,一招神龙摆尾。可是我武功根基浅,内力不强,速度不快。”
楚南云说,“原来你也认识沈公子,好好练他教给你的武功,准没错。”
雷震说,“我就是没耐心呆在一个地方刻苦修炼武功,总想到处跑。”
楚南云说,“这可不好……”
楚南云让雷震将他带到附近的史家庄养伤。史家庄的庄主史锋,当然是擎天剑派的人。
楚南云住下后,吩咐史锋加派人手,在村庄各处警戒,防备青龙会随时有可能的进攻。
晚饭,史锋给两人送饭,面带隐忧,唉声叹气。
楚南云问他究竟遇到什么烦心事,他踌躇一番,终于说出实情,“实不相瞒,是这样的,在下最近娶了一房夫人,叫做石榴花。在下对她爱的不得了,捧在手心怕化了。谁知前两天,她说回家娘探亲,就突然失踪。直到昨天,有人来送信,是附近山上的土匪石东隆,是他将我夫人掳了去,让我交10000两赎金,否则,就要将石榴花当他的压寨夫人了。”
楚南云说,“也太大胆了吧,你为何不报官,将他捉拿法办。”
史锋说,“你有所不知,附近的山民,穷山恶水,常常铤而走险,爬烂船。他们时常变换住处,官府一时半会也搞不定他们。我担心夫人会遭了毒手。”
楚南云本待说,“恐怕你夫人,已经被他毒手了……”但寻思会伤了他面子,便硬生生将这段话吞了回去。于是说,“你恐怕也难一次拿出10000两吧。”
史锋说,“可不是,这简直是漫天要价……”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楚南云和雷震跟前走来走去,痛心疾首的样紫。
楚南云说,“你就真的那么稀罕她?”
史锋说,“她很懂得侍候人呀,我欲罢不能……”他的脸突然就红了。他今年都四十九岁了,前边有个夫人,替他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两人早就不在一个屋里住了。
得了石榴花,他可是如鱼得水呀。那是自然爱得死去活来的。
楚南云虽然单身,但也经历过风月俏佳人,所以可以理解他,但是钱不是问题,问题是钱不好找。10000两不是小数目,家财万贯,被用来形容人很富有。
楚南云说,“你能拿出多少。”
史锋捏紧了拳头,说道,“5000两吧。”没了石榴花在身旁,他心神不宁。
楚南云说,“本来我可以替你搞定的,但是我现在受了重伤,怎么也得十天半月的。”
史锋说,“到那时,恐怕黄花菜都凉了。”他也不傻,自己如花似玉的夫人,进了人家寨子,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想想都可怕,夜长梦多,还是早一天救回来,早一天安心。
雷震出主意道,“要不然,我来替庄主走一趟。”
史锋表示怀疑道,“你?行不行。”
楚南云苦笑,“他说他跟人对手,是刚刚好险胜,我看玄……”
史锋说,“我一来不知道石东隆的底子,二来怕伤了夫人,我不敢亲自出马呀。不如这样,我来跟雷公子比试一番,看看雷公子有几斤几两?”
雷震欣然道,“好的,就跟庄主比试比试,咋俩点到为止。”
史锋说,“此话差矣,你可是要去救人,怎可以点到为止,不把我打倒,你没有资格去救我夫人的。”
雷震懵了,只好说,“来吧,我俩都使出全力,看看谁技高一筹。”
史锋摆了架势,一个擒拿手,直取雷震的双臂。雷震记住了跟汪海的交战经验,不再拘泥与招式,见他已经欺身过来,也摆不了架势,于是左手去拦对方擒拿手,右掌击出。
砰的一掌,击中史锋心口,史锋倒退两步,雷震抓住他手臂一个反摔,已经将他扔了出去。
重重地摔在屋子里的桌子上,轰然作响。桌子移动了位子,然后他从桌子上滑出去,撞到墙壁,屋顶上掉下来一些灰土,屋柱犹自晃动作响。
雷震心想,这才是真实的实战。人力不能胜天,血肉之躯也不能动辄劈山破石,人力有一般的规律,在后世叫做物理学。
雷震虽然不懂物理学,至少懂得,人都是肉长的这个道理。
史锋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通红,说,“我六神无主,也罢,算你赢了。你就替我明天去山区走一趟,务必将我夫人救回。唉。”
第二天天一亮,雷震拿了土匪的书信,怀揣史锋的5000两银票,照着书信上面交代的路线,前往山区与土匪交涉。
一个时辰的山路,走得雷震气喘吁吁,出了一身臭汗,浑身湿透。他才明白,高手不容易养成,像自己这样的顽劣少年,更是离成功遥遥无期。
雷震决定要好好休息,至少要半个时辰以上,才好有力气打架。他甚至吃了一个预先带在身上的馒头,感觉全身舒泰。
土匪来了,是个像戏剧里武大郎一样的人物,很猥琐。他肩扛着砍山刀,身旁站着史锋的夫人石榴花。
石东隆很大驹地说,“你就是史锋派来交钱的人。”
雷震说,“你就是石东隆?”
石东隆说,“没错,钱呢。”
雷震说,“只有5000两。”
石东隆说,“不是告诉过他,是10000两的吗,史锋这个老东西,看来是活腻了。”
雷震说,“史庄主也不容易,他只能拿出5000两。”
石东隆说,“5000两就5000两,快快拿来。”
雷震说,“这位就是史夫人石榴花吧,你先让她过来。”
石东隆说,“也不怕你耍花样,阿花,你就先过去,让他把钱给我先。”
雷震懵了,看这个架势,他跟石榴花还蛮熟络的,居然叫阿花。但他没有想到更深远的真相。
石榴花走过来,站在雷震身边,雷震走过去,准备交钱。石东隆拿过钱,突然大喝一声,猛的砍山刀就朝雷震脖子上砍来。
雷震有防备呢,早就闪避过去,说,“你想怎样?”
石东隆说,“我想怎样,也不怕对你说,钱我要了,阿花也是我的人。史锋这个坏东西,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欺负人,强抢我心上人。阿花是我心上人,我俩情投意合,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雷震皱起了眉头,心想,他简直就是武大郎再世,人长得矮,还丑,居然说自己跟石榴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实在令人作呕。
石榴花嘛,勉强看得过去,跟史锋还般配点。雷震于是对石榴花说,“你和他究竟是啥回事?”
石榴花说,“东隆哥说的没错,我本来就跟东隆哥情投意合,是史锋那老东西,强行娶了我。”
雷震说,“他强娶你,有没给彩礼呢,有没婚姻凭证?”
石榴花说,“有的。”
雷震说,“既然有,也不能怪他呀。石榴花眼圈一红说,“那只能怪我命苦了。”雷震叹息一声,石东隆又是一刀砍来,他显然没啥能耐,毫无章法可言。
雷震说,“你还是省省吧,石榴花我带回去,你就拿5000两,另外娶个媳妇吧。”
石东隆狂吼道,“我不,谁都不能带走阿花谁都不能得到阿花,阿花是我的。”他一阵猛似一阵的砍向雷震。
雷震已经劈手夺了他的刀。他还疯狂地扑过来要拼命。
雷震心头火起,一个不慎,刀劈在他面门上。石东隆惨叫一声,居然倒地身亡。石榴花已经跑到他身边,使劲摇晃着他,哪里还有气息?
雷震彻底懵逼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手中的砍山刀掉落,石榴花拿在手,居然往自己脖子上割。
我去。雷震拦阻不及,石榴花随着石东隆去了,一对苦命鸳鸯。
年纪轻轻的雷震,才出江湖不远,就尝尽人生百味。
雷震寻着附近村庄的人,出了些钱,让他们埋葬石东隆和石榴花,然后他带着剩下的4900两回去向史锋复命。
史锋得知石榴花死讯,居然哭得泪人似的。他好像并不太在乎石榴花跟石东隆的私情。
雷震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他哭够了,去拿出一件古旧的战甲,送给雷震,作为次趟行程的报酬。
雷震惊讶道,“是金魈甲!”
史锋说,“我留着也没用,就送给你了。”
金魈甲是恶罚轮回的套件,雷震更中意恶罚轮回,因为这套装备,增加攻击300,很很骇人的效果。
他却之不恭,笑纳了。雷震感叹,如果自己要是选择杀了楚南云或者书生任一个人,都不会有这次奇遇,就与金魈甲失之交臂了。
但很快问题就来了,这件古旧战甲,应该穿在身上,还是带着?
都成问题!谁会没事,穿着一件战甲,不是要被当做神经病吗?
那么带在身边,也不成。这么占地方又比较沉重的战甲,如何携带?简直是累赘嘛。
雷震哭笑不得,反而倍加烦恼,他向楚南云说明了神州二器的原委。
楚南云替他出主意道,“不如这样,你刻意收集的这两套装备,其他套件,不变,仅仅是把铠甲换成现在的护甲或者护身。我知道有一种软甲,或者金丝甲,既不太占地方,穿在身上也不显得多余……”
雷震想想也是个道理哦,于是说,“容我见着爹爹,再和他商量用软甲替换战甲的可行度。至于这件古旧战甲,只好麻烦你,替我派人送到我在广州的新家了。”
楚南云一口应允道,“没问题,先让我帮你保管,适当的时候,就会派人替你安全送到家里,交给令尊大人。”
雷震说,“有劳你了,楚兄。”
楚南云继续在史家庄养伤,雷震接着去闯荡江湖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