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铭炭随着霍水的指引来到了用餐的正厅。可王铭炭的脚还没踏进大门,一个穿着官府的男子就从屋内走了出来。
这男子身高八尺,却生着一双丹凤目,目光在王铭炭的身上瞥了一下,略显不屑。只见这男子眉头一挑,讪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私生子。”说完之后,这男子还冷冷哼了一声。
“二少爷,这位就是大少爷王非无。”霍水站在王铭炭身边,轻声提醒了一句。
“王废物?”王铭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之后没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
王非无看到王铭炭这般失仪,怒道:“你这是在笑什么?”
“不好意思,废物大哥,一时间没忍住。”王铭炭摆了摆手,嘴角的笑意却丝毫没有减淡。
“你竟敢取笑于我。”王非无一边说一边朝着王铭炭的方向走了过来,似乎是要动手了。
这个时候,王铭炭却是后退了两步,说道:“我见大哥官服加身,想必已经当上了不得了的大官。不然怎么配得上这么霸气的名字呢。”
没想到,听王铭炭这么一说,王非无倒是十分受用。王非无脸上的怒气消了大半,站在王铭炭面前,怀抱双手,却不言语。
过了一会,大家似乎陷入了僵局。此时,就见王非无对霍水一个劲的使眼色。王铭炭看了霍水一眼,一瞬间差点认为霍水是王非无派到自己身边的卧底。可霍水也是摸不着头脑,侧着头微张着嘴盯着王非无。
最后,到底还是王非无投降了,指着霍水喊道:“你告诉这厮本官是何官职。”
霍水这才恍然大悟,然后向王铭炭轻声答话道:“大少爷是刑部令使。”
“哦!原来是令使大人!”王铭炭似乎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
随后,王铭炭偷偷问了霍水一句:“这刑部令使在你们这是多大的官?”
听完这个问题,却见霍水微微一笑道:“从六品,主要负责刑部的一些案卷整理。”
王铭炭听完恍然大悟,看着王非无说道:“大哥年少有为,这般年纪轻轻竟然已经当上了令使这等黄豆大的官。”
王非无听完王铭炭的前半句话,似乎觉得是在夸自己,可听后半句话又觉得怪怪的。“黄豆大的官是何意思?”
王铭炭轻轻一笑道:“比芝麻绿豆官大一些的官可不就是黄豆大的官吗?”
王非无这才发现王铭炭原来是在取笑自己。王非无哪里还能顾及许多,两步走到王铭炭的跟前,一拳头就朝着王铭炭的脸颊挥舞了过去。
一声闷响,这一拳似乎是打得实在了。片刻之后,霍水的左脸就红肿了起来。
“狗奴才,竟然拦我的路。还不快给我滚开。”说话间,王非无又抬起了拳头。
这个时候,王铭炭拉了霍水一把,自己却凑着拳头的方向过去了。又是一声闷响,这一拳却真是实实在在地落在了王铭炭的脸上。
片刻之后,王铭炭的嘴角流下了一丝鲜红的血液。霍水见状,扶着王铭炭的身子,立即查看起了王铭炭的伤势。
这时,王铭炭却重重捏了一下霍水的手臂,然后突然就晕了过去。霍水愣了一会,然后摇了摇王铭炭的身子,突然大喊了起来:“二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啊!”
霍水这一声却是惊动了里屋的众人。最先走出来的却是侯妈妈。侯妈妈看见倒在地上的王铭炭,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王非无,立即对着霍水喝止道:“无知小儿,快给我闭嘴!”
可侯妈妈的话刚说完,主母范式却是从屋内走了出来。范式看了一眼站着的众人,立刻向侯妈妈吩咐道:“你也是老糊涂了,这二少爷大病初愈,眼瞧着又犯病了,还不快命人将二少爷抬回屋子休息,并请郎中来看看。”
“夫人,我家少爷不是……”霍水本想为王铭炭辩解几句,可话还没说完全,眼神便触到了范式的目光。霍水的心颤了一下,想尽全力将地上的王铭炭给扶起来。
可在这个时候,王辅竟也从里屋走了出来。王辅将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略过。“这是怎么了?”
“老爷,炭儿只怕身子还没好透,眼下又支撑不住了。我看还是让炭儿先回屋休息吧。”范式在一旁尽力打着圆场。
王辅看了范式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王非无的脸上。王非无看见王辅正瞧着自己,立即将头低下,眼珠子却在慌乱地转动着。最后,王辅走到王铭炭的身边,蹲了下来,轻轻拍了拍王铭炭:“炭儿,炭儿。”
片刻之后,王铭炭突然咳嗽了两声,身子也轻轻挪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王铭炭盯着王辅说道:“父亲。”
“炭儿,你这是怎么了?”
“父亲,只怪炭儿身子骨不好,刚才只怕是经不住风寒,晕倒了。”说完,王铭炭朝着王非无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你这嘴角怎么带着血呢?”王辅刚问完这话,却见王非无的身子一颤,竟要开口狡辩些什么。
“父亲,这大概是我刚才倒下的时候摔的,也不打紧,父亲无需挂怀。”王铭炭趁着王非无开口之前将这个胡诌的理由说了出来。
王辅继续问道:“那你现在还有力气吃饭吗?”
“我想应该是可以的。”王铭炭一边说一边趁着霍水的手臂,显得很吃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既如此,就都进屋吧,不要让客人等急了。”王辅临进屋前竟瞪了王非无一眼。
听王辅的话,今天这家宴之上看来还有贵宾到访。这个时候,王辅安排王铭炭参加这个宴会,不知道是何用意。想到此处,王铭炭不免微微皱起了眉头。
“辛相,真是对不住,犬子身体抱恙,让你久等了。”王辅刚走进内厅,脸上就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朝着端坐在上位的人拱手道。
“这人是谁?”王铭炭悄悄问着一旁的霍水。
“少爷,这人我也没见过。但是听老爷称他为‘辛相’,那这人大概就是当朝的宰相辛可为了。”
“当朝宰相?我老爹的面子竟然这么大?”
“少爷,在此处莫要再胡言了。”说完,霍水对着王铭炭使了个眼色之后就低下了头。
“王老弟,这应该就是你家的公子了吧?”辛相直接将目光落在了王铭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