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阁霓虹,粉纱红帐。
男人一袭白色仙鹤纹锦衣,如九重天上的仙君,飘逸非凡、又尊贵非凡。只是,他前襟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膛,飘逸中又添了几分邪肆。
男人把双脚放在桌子上,一副“本大爷就是天王老子”的欠扁模样。
身边的女子姿容艳丽、身段妖娆。
女子娇笑着,递来一颗葡萄:“爷——”
男人的目光,不自觉的飘到女人的手上,顺着纤细的手腕,落到绘了彩的指甲上。
白嫩如葱根,只可惜,指甲的形状——太丑!
北宸瑾不耐烦的推开她:“一边儿去,别打扰本宫听曲儿!”
抬眼,瞄了眼对面弹唱的女子,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到她拨弦的手上。
十指纤长,远远看着——不错。只可惜,常年受这琴弦的打磨,指腹不知磨出了几层老茧!
北宸瑾又不耐烦的喊道:“吵死了吵死了,下去下去,别打扰本宫睡觉!”
为什么,找不到?
北宸瑾重重的放下酒杯。
照理说,堂堂太子殿下,要在京城里找一个女大夫,应该是很容易的事。
可是,十天过去了,居然——音信全无!
难道,她不是大夫?可是,她动作娴熟,又是随着那癫痫发作的孩子,不是大夫和病人,难道是姐弟?
北宸瑾推翻了这种可能。那女子身着绸衣,应是出自殷实之户,那孩子却身着布衣,应是寻常的百姓之家。
北宸肃正陪在一旁。
只是,皇兄的聚会来来回回都是这几出:看戏、听曲儿,喝酒、找茬儿。实在无什新意。
可皇兄之命不敢不从,他便陪着,在一旁——看兵书!
见北宸瑾不耐烦的赶人,赶的还是那啥新晋花魁雨吟姑娘,北宸肃小声问旁边的北宸珏道:“皇叔可知,皇兄这是怎么了?”
吃着美人递来的葡萄,北宸珏挑一挑眉:“太子殿下嘛,每月总有那么几日,身体不适、心烦气躁,吃啥都便秘、看谁都烦躁,做什么都既不顺心、也不顺意。阿肃,你别理他,过几日自然就好了!”
他说着,拉起身边美人的手仔细端详一番。无感,也不知他这太子侄儿抽了什么风,竟对一双手情有独钟!
而那双手的主人嘛——
北宸珏突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北宸肃担忧的看着五官紧皱的北宸瑾,那模样,看着确实像便秘了不是一天两天的。
“皇叔说的是真的?”
北宸珏嘿嘿笑道:“好侄儿,皇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北宸肃想了想,选择默不作声。
皇叔骗他,真不是一回两回。
北宸肃放下兵书。
窗前的榻上,枫南若正盘腿而坐,目不转睛盯着桌上的账本,指尖熟练而快速的拨弄着算盘。
北宸肃走了过去:“大学士可知,皇兄为何心烦气躁?”
今年,桑田改为农田,桑叶产量少了三分之一,蚕丝少了三分之一,丝绸少了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又三分之一又三分之一,天,他竟少赚了十万两!
若不是这无礼无德的太子大爷,说什么“粮食是固国之本”,颁下什么“护田令”,他就不用少赚十万两!
枫南若瞥一眼像是便秘了几天的太子大爷,没好气道:“便秘了而已,您买包泻药,掺在他酒里,太子大爷清空了肚子里的污秽,自然五脏顺畅、心情开朗!”
瞥了眼逍遥王脸上的不怀好意,枫南若又不自觉的叹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