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管家的脚步,逐渐到了一个湖泊,湖泊不大,但景致十分美,湖心有一小亭,可泛舟前去。
湖面波光粼粼,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管家到了湖泊处,便不再前进,退了下去。
湖心小亭,隐隐约约有一人影,指尖捻着鱼饲料,轻轻一下,慢悠悠的。
墨染豫此时可能是没什么闲心泛舟,他在湖边足尖一点,一瞬间,便到了湖心小亭。
此时那名男子的模样真正映入眼帘。
那人穿着一袭红袍,转过头来,皮肤白皙,高挺的鼻梁,嘴唇薄厚适中。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桃花眼,眼微微向上挑,一双眼,看过来时仿佛溢满了情。
这人便是帝都四公子之一,排名第三的玉溪公子,排在凤卿薄和温瑾尧之后。
本来温瑾尧被誉为“第一才子”,排在第一无可厚非,遗憾的是,外界盛传他刀剑不会使。
所以,遗憾落首榜。
但玉溪此人有一手好医术,又曾虽皇帝征战沙场,在京中,除了爱去“镜花水月”,好像也没有别的缺点了。
但“镜花水月”是京中第一青楼,玉溪做为未娶妻的男子,去那儿着实不妥。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让人觉得十分矛盾的人。
“你怎么来了,许久不见你人影了,有没有想我啊?”
玉溪开口道,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依然慢悠悠地喂鱼。
墨染豫闻言,看了他一眼,玉溪莫名觉得他的眼神不太善。
便把手里的鱼饲料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漫不经心说道:“哎呀,别这么看我,你这次来,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墨染豫斟酌着,不太清楚说要从哪里开始说起比较好。
玉溪见他不说话了,“嗤”了一声,慢慢道:“是何渚那里,还是孙聒洳,亦或是你的皇后?
止径自幼与我们一块,我也曾见过皇后,那可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我游历四方,见过的人不少,但那张脸,还是她最为完美,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墨染豫闻言,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玉溪顿感觉自己后背发凉。
半晌,移开视线,看着水中的锦鲤互相嬉戏,似乎在追逐。
悠悠道:“是挺完美,但感觉,就是太过于完美,你知道吗?
那种感觉,容貌,礼仪,堪称完美,甚至连对我的那个笑容,疏离又毫无破绽,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可能会脱离棋盘,或者影响棋子走向吗?”
棋盘,玉溪知道,这是墨染豫对于一统计划的名称,他认为,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比作棋盘。
而每个人,便是棋盘里的一个子,纵纵横横,每一条路,都会有一个结果,或遇险,或成功,而他们身边的子,便要最大可能的保住,走那一条最保险,最可能成功的道。
脱离棋盘,无非就是与他们的计划产生偏差,导致最终结果有所不同。
而影响棋子走向,这,事情可就大了。
玉溪想到这,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墨染豫,见他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成分在。
他吊儿郎当地笑道:“怎么?你是说为她做出什么不符的事,你要明白,凤家是同一边的,你怎样,对他们造不成威胁,你又何必疑神疑鬼。”
墨染豫摇了摇头,:“她那人,着实奇怪。”
玉溪一脸惊讶,笑道:“你不是一向运筹帷幄,风淡云轻,怎么还有说人奇怪一回事。
这么说吧!”玉溪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吊儿郎当道:“本公子觉得你今天最奇怪。”
墨染豫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扇子,站在那儿,没说话。
心中思量,他今天,确实奇怪,不应该这么执着于凤卿杉对不对劲,只需知道她对他们不会有影响便够了。
可今日,墨染豫摇了摇头,一丝懊恼闪过,着实不像话。
玉溪把手中的扇子一收,说道:“许久未替你诊脉,现在吧?”
话说完,便坐在石椅上。
墨染豫回了神,坐在玉溪对面,伸出手来。
玉溪把手搭着,墨染豫身处高位,有时也防不胜防,便会让玉溪隔一阵子给他把把脉,不至于出什么差错。
往常玉溪把下脉,时间不过几息。
今日却是皱了皱眉,原本嬉皮笑脸的,现在都严肃起来。
许久,收回手。
面色凝重,说道:“你这脉相,与平时似乎不太一样,但却不像有什么病,但我感觉,这不正常。”
医者,需有过硬的本事,还需有一种判断对错的直觉。
而玉溪,此时便有一种直觉,虽说墨染豫脉象平稳,但与平常给他的感觉又有所不同。
墨染豫见他紧皱眉头,面色凝重,便没开口,等他思考。
他看了看手中刚刚把过脉的地方,忽然脑中闪过凤卿杉的一席话。
菜是尝试过的好,新菜也要别人先说出个所以然。
否则,万一不合胃口,伤人伤身。
他望了一眼旁边未想出什么的玉溪,开口道:“你说,菜不合胃口,要等别人先尝试,否则伤人伤身,什么意思?”
玉溪闻言,心中思量。
道:“你这几日,不会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吧?不对,这几日…”
话未说完,便重新帮墨染豫把了脉。
放下手,严肃道:“我觉得,你这是被下毒了,只是这几日刚回来,中毒不深,无法看出什么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银祺那里,也有可能,找个时间,让银祺过来,若你们脉相差不多,那便是了。”
说完似乎想缓解一下气氛,语气轻松道:“话说,你那白菜论,谁教你的?”
墨染豫不知何时拿了他的扇子,听到他那么说,一点不留情把扇子拍了过去。
说道:“什么叫白菜论,听着那么不正经。”
“那可不是,合胃口的菜,不合胃口的菜,都是菜,直接一个字又不太好听,直接白菜论,多好听。”
玉溪吊儿郎当的样子,两只手不断动来动去。
墨染豫顿时觉得手有点痒,虚握了握拳,道:“一派胡言,这话皇后说的,我今日找你一开始便是这个原因,我觉得这话特别不正常,不像她的作风。”
玉溪原本把玩着手指头,闻言,停了下来,道:“你说什么!她说的,那就奇了怪了,没头没尾,会不会她知道?”
知道什么,不言而喻,便是那毒的事。
玉溪见墨染豫没动静,继续开口道:“她懂医术?暗示你?”
墨染豫在玉溪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半晌,开口道:“改日问问止径,我不了解。”
玉溪反应过来,又道:“嘿,她能发现的话,岂不是比我厉害,我去拜师怎么样?”
玉溪这人,平日里虽看起来不太正经,但对医术,十分痴迷。
墨染豫看他这反应,“呵”了一声,道:“想让一国之母教你医术,你怕是痴心妄想,青天大白日做个什么梦。”
两人讨论得如火如荼。
但凤卿杉这边,送走了墨染豫后,她回了当初的“梧桐苑”。
凤卿杉看着院内的梧桐树,四下无人,拿出袖子里的笛子,吹了首曲子。
很快,一名白衣男子出现在她面前。
凤卿杉看了他一眼,说道:“查查近期何人购买如常散。”声音冷得掉渣,不见平日温柔。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一闪身,不见了身影,留下凤卿杉站在树下,眸子晦暗不明,不知思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