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水粉、玉簪子、金步摇、香露,还有其他被塞进去的小首饰,全都都被放回原位,只留下余新晓送的面霜。
“堂堂王妃不能这样呀!”炊烟跺脚,又要重新收拾,被她阻止了。
“本妃可不是去玩,是去偏远的地方抗疫呢!”楼婷拍开她的手,倒是不疼的,拍得炊烟猛瞪眼。
听到说私塾已经报了名字的向阳,到底还是懂事的没有继续闹,想起可以上私塾,可以识字,他的心涨的满满的,开心极了。
舞娘看着儿子,也高兴的笑眯了眼。
翌日,一行人在静王府门口等到了楚域白,便出发了。
行李经过楼婷的过滤,减少了些衣物,多了些伤药,所有首饰胭脂都留在府中,她简单的盘起一个松髻,以银簪固定。
最后,她还是决定只带上脆蛾,让脆银在府中帮衬着炊烟,并让脆银去给罗修送个口信,说她很快便回来,让他务必要等着。
“别人家的王妃都是能带多少奴仆就带多少,倒是我家的能不带就不带。”脆蛾和楼婷一起坐在马车里,伸手撩起帘子,看窗外飞驰而过的情景。
楼婷瞟她一眼,笑道:“一个你足矣,这路上要是还是像楚域白父子那样遇袭,好歹不会连累她俩。”
脆蛾闻言,放下了帘子,转回头来。
“王妃是觉得还会有第三波袭击?”
“不知道呢!”楼婷耸耸肩,“未必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是冲着他两父子去的,这会儿楚域白跟着来,就看对方冒不冒险展开第三次袭击了,这是很好的机会,因为王爷带的人比他们少很多。”至少表面上看,是很难得的机会。
“所以您不让脆银跟来,是因为她不懂武功?”脆蛾的表情有点、就有点点的难以形容的骄傲,鼻子都快顶上天了。
楼婷看她这样子,忍不住笑着拍她,“是是是,我就旨意你了,女侠!”
队伍出了城门,往边境赶去,初略估计以马车的速度,个多月可以到达,瘟疫本来就快到尾声,等到他们到达的时候,可能就是已经结束了。
楚域白策马与静枭南并肩行走,丝毫没有为人臣子的卑微感。
放眼望去,不少人都向着京城而去,他回头看一眼,将城门的热闹尽收眼底。
“王爷,您是否遗漏了什么?”楚域白掩饰不住脸上的复杂,盯着城门那条策马飞驰过来的影子。
“什么意思?”静枭南冷淡的问,随即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去。
静汉洋正以惊人的速度奔驰而来,腰间挂着折扇,肩上挂着包袱,是打算赖上一起走的架势!
不消半刻,一人一马就与他俩并肩齐驱。
静枭南还没开口,就听静汉洋没好气的道:“想丢下我,没门!”
静枭南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他,最终决定沉默。
有些人就是太闲了,让他去挡挡刀是不错的,就当作人生历练。
这趟赶往边境,静枭南只带了几个府兵,御医也不带了,有云外金殿的余新晓在那里,基本没御医什么事,白跑这趟还可能丢命。
楚域白伤势还未痊愈,身上还有一些刀伤是需要继续上药的,静汉洋不是很明白他跟着去是做什么,难道还怕老二抢他功劳么?
心里疑惑,他嘴巴上仍旧有礼的尊称一句驸马,楚域白是大公主静蓝月的夫婿,是他姐夫。
“此趟出门,瑞王爷可有请准皇上?”楚域白眉头紧蹙,眼光在这两兄弟身上游移。
静汉洋在静枭南瘫痪时总是偕同静蓝月,静水月和静文谋上门奚落的事情,是整个京城家喻户晓的,怎么这会儿看起来两人像是从未发生过那些难堪一样?
静汉洋嗤笑一声,“笑话,本王何等空闲,去哪里不行?”
随行众人:…………
楚域白直接被他的嚣张气着,奈何他是皇子,只能好言好语的道:“此行路途遥远,也有机会遇上凶险,届时可能没有人能保您平安。”
“我嘁!你这是诅咒我还是小看我?”静汉洋本来就看楚域白不顺眼,这下更被挑起了火气,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上两次也都遇刺,这次不能心存侥幸。”
“本王像是无法自保吗?”前所未有的耻辱感淹没了静汉洋,他飞快的扫了一眼马车的方向,见帘子依旧垂着,里面的人或许也不曾留意外边的吵嘴,才松了口气。
这楚域白是喜欢挑事的话,他也不介意马上干一场。
“您太激动了,我未曾这么想过。”楚域白眉头深锁,“我只是不希望您跟着去犯险。”
“是谁犯险,现在还不好定论。”他冷哼一声,转开头去,一副不想和他一般见识的表现。
楚域白无奈,观察静枭南的脸色,见他对静汉洋的任性毫无反应,劝解的话也吞回肚子里去。
从京城往边境去,快马加鞭的话不到一个月就能赶到,然而他们带着女眷,拖着马车,初步预算要一个半月的时间,虽然整个队伍只有楼婷和脆蛾两个女人。
外头的吵闹断断续续的传入马车里,脆蛾皱起眉头,眼里闪过嫌弃的神色。
“瑞王爷跟着来干啥?丢下那一众娇媚的女人在府中守活寡啊?”
语气里的酸味让楼婷扑哧一笑,随即又在脆蛾明显不满的回头瞪她时忍住,硬是摆出一本正经的扑克脸。
“对对,这瑞王爷凑热闹也凑的过火了。”她连声附和,“但或许,我们队里有他想念的人呢!”
在王府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静汉洋三不五时登门找茬,过后都会出现在水榭里,“某个人”所在的地方。
说他没有目的,骗谁?
脆蛾一时领会不来楼婷的暗示,只不满的道:“想念谁,都不该追上来啊!我们这趟可不是去玩,王妃您都知道路上恐有埋伏,他一个纨绔王爷脑子真那么差么?他去,不让人还要多腾出手脚去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