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和静枭南“足膝长谈”到清晨,楼婷才被折腾得累极睡去。
穿戴好衣物的男人,站在床边凝视她安稳的睡颜,一直到天大亮,炊烟端来洗漱的温水,他才转身出了内卧。
炊烟恭敬的站在一旁,递上湿了水的帕子。
“王妃不在这段日子,有人来找过吗?”他状似不经意的问出口。
“有的,王爷,罗公子来过几趟,最后一次还生气说王妃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利用死党。”炊烟据实以告,虽然她不明白死党究竟是什么意思。
薄唇勾起一抹笑弧,抹好了脸,把帕子还给炊烟,并道:“让王妃多睡,若今日有人来访,就推说王妃刚出远门回来,身有不适,不宜见客。”
“奴婢遵命。”
随后,静枭南就出门去了。
上早朝,是静皇的坚持。
他上了马车,由徐进良充当车把式,往皇宫前进,路上,看见静王爷旗帜的马车,百姓都自动让开一条路。
舆论,仍然存在,甚至比三个月前更发酵得厉害,坐在马车里,有些不怕死的高谈阔论也穿过厚重的帘子传了进来。
有关于静王妃和云外金殿殿主的韵事,更被绘声绘影的扩大讨论着。
赶着马车的徐进良一一扫过那些人们,心里头在为这些人默哀。
很快到了皇宫北门,入宫的走道上,不少官车也循序入内。
六品以上的官员,是被允许乘车进入的。
离开了喧嚣的街道,马车内突然传来静枭南冷沉的声音。
“哪些人的样子都记住了吗?”
徐进良心一抖,马上答道:“都记住了!”
“好!找个机会让他们全都变成秃头!”
“…………”徐进良无语,那些高谈阔论的,除了市井小民,还有些可是官家夫人或千金!
况且如此讨论也不是头一回,都四年了…………不,都快四年半了!之前不收拾,留到今天来算账?
不过他不敢反驳,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三个月里,王府有事发生么?”
“回王爷,罗修来过几次,最后一次是气走的。另外属下发现苍月公主私底下出入贫民窟次数不少,有好几次,是避开了派去保护她的宫廷守卫,她身手不差。”
“有查到她去贫民窟做什么?”静枭南蹙眉,倒不是担心目前的皇甫倾城能闹出什么事,怕只怕她算计的目标是楼婷。
“只查到苍月国王派来的两名护卫到了,可不知为何并不入宫,另外公主的嫁妆也在前些日子到达京城,数目太多,皇上命人把东西和陪嫁都安置在王府附近的别院了,看来…………”他轻咳,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话说完,“皇上真有意撮合您和公主。”
马车内传来冷哧,那么的不屑和冷酷。
徐进良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在心底里悄悄叹气。
王爷入宫早朝,府里的下人,都被勒令不能让任何人打扰王妃的睡眠,偏偏,刚入巳时,就有个不速之客。
皇甫倾城亲自来到府上,徐大管家不在,府里吓人也没敢拦,把人请到了大厅,再奉上茶水。
两个丫鬟有些忐忑的面面相觑,皇甫倾城高傲且华贵的容貌给了她们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她抿着妆点得格外好看的菱唇,低头呷茶。
宁乡怒目圆瞪,指着她们骂道:“大胆!公主岂是你们这些奴才可以随便打量的?”
丫鬟们颤了颤,这时一名管事打扮的男人走过来,俯身行礼。
“见过公主,王爷入宫尚未回府,请问公主找他何事?小人可以帮忙转告。”
“你是谁?”皇甫倾城抬眼看他,男子容颜也极为出色,只是和静枭南一比,就给比下去了。
皇甫倾城看他一眼也带着极为施舍的意味。
男子并未露出尴尬的神色,反而自在的自我介绍:“小人庄正,是库房管事,平日徐大管家不在,府里的事都会让小人代为处理。公主有何事,告知小人便可。”
听罢,皇甫倾城悠然呷茶,并不接话,宁乡扬起下巴,嘴边一抹诡笑。
“公主是来找郁百灵,让她滚出来!”这话,完全不把静王府放在眼里。
庄正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是挑事儿来了,徐进良出门前特地找了他一趟,说天未亮王府外便有苍月公主的人晃悠,让他谨慎处理。
他本以为是来确定王爷是否真已回京,却原来,是为了王妃而来。
想起静枭南的吩咐,他抱歉一笑。
“王爷有令,王妃这段日子多番劳累,让她睡到自然醒,谁都不能去吵。”
“你确定,躺在里面那个真的是王妃?”宁乡冷笑,洞悉一切般的绝情神色,看得庄正皱眉。
“小人…………愚昧!不知姑娘是何意。”
“我说,你确定里面躺着的那个,真的是郁百灵?不是有人冒充的?”
此话一出,大厅里一片静默,刚要踏入大厅的脆银,眉头皱了皱,把厨房刚做起招待皇甫倾城的小食交给了旁边的丫鬟,马上转身回去红梅水榭了。
看庄正怔愣的表情,宁乡心里舒爽,她恨楼婷早就恨到了骨子里,敢和公主抢王爷的女子,不论是谁,都是该死的!
“下去吧!让你家王妃起来,好好梳妆打扮一番,本宫怕,她待会儿就没那闲暇了。”皇甫倾城开口,姿态仍然是悠闲缓慢,说来拜访,倒不如说是来等着看戏的。
庄正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作辑退下后,马上吩咐护卫去把王爷找回来,至少,也一定要把徐大管家找回来!
护卫领命而去。
庄正又马上的来到红梅水榭,匆匆步入正堂,就看到脆银和脆蛾站在那里。
“庄管事!”脆银以前是负责打扫的粗使丫鬟,常常也为库房做清洁,和庄管事也说过几句话,这时焦急的迎了上来,“刚才那公主说的是怎么回事?什么王妃是冒充的?”
庄正一脸凝重,“我也不知道,但是她们看来信心十足,这事大,不是我们能处理的,必须尽快让王爷回来。”
脆蛾沉默的站着,像在思考着什么,黑沉的眸子里,尽是复杂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