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犹豫起来。
敖擎道:“想那多,放心好了,我不会害你的。”
沈烨道:“咱们还不熟,我真信不过你。”
张功成大喊一声:“金刚护体。”一顿乱拳轰击沈烨。
沈烨急忙闪躲。
张功成的乱拳毫无章法,沈烨手中断剑发挥不出他快剑的实力,被逼的连连后退。
沈烨被倒地的独轮车绊了一下,张功成抓住机会,一拳猛击,速度很快,力道十足,带起呼呼风声。
沈烨侧身仰躺,肩头被擦到一点,立时感到剧痛。
张功成身子转过来,双拳握在一起,狠狠地砸下来。
沈烨一只手撑着地,撑地的手使劲一拍地面,整个身子横着翻滚飞出,躲过了张功成的砸击。
张功成没砸到沈烨,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沈烨身在空中,腰部发力,双腿落地,稳稳的站住。
摸了摸疼痛的肩膀,沈烨提着断剑,抢攻上去。
张功成出拳直击,撞向沈烨的断剑。
沈烨在张功成的拳头就要撞到断剑的一瞬间,手腕一抖,断剑擦着张功成的拳头而过,直奔张功成张开的大嘴。
就在断剑离张功成的大嘴一寸的距离,沈烨却倒飞了出去。
原来是被张功成的另一只手,一掌击在胸口,被打退了。
沈烨擦了擦嘴角的血,顺了一口气,胸口隐隐作痛。
要是宝剑没断,沈烨就从张功成张开的大嘴,一剑将他毙杀。
敖擎又对沈烨说话了,“可惜啊,这回你没招了吧。”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沈烨没回敖擎的话,张功成又发动攻击了。
沈烨不敢再被张功成碰到,张功成凭借天生神力,能开碑裂石,沈烨承受不了全力一击的。
张功成此时双眼通红,状若疯魔,出拳的速度越来越快,沈烨明显能感受到他的实力在变强。
沈烨心中大惊,这人毫无修为,连基本的拳脚招数都不会几招,竟然把自己逼得越来越窘迫,说出去自己真丢不起这人。
沈烨被逼的快要招架不住了。
敖擎对沈烨说:“不要死撑了,还是让我来处理吧。”
沈烨手中的断剑被打飞,张功成又猛攻而上,速度比之前快乐一倍,拳上的力量也强了一倍。
沈烨被逼无奈,只得答应敖擎。沈烨收敛心神,将身体交给敖擎控制。
敖擎得到沈烨身体控制权,澎湃无比的力量立刻充满沈烨全身。
沈烨仰天一声长啸,声怒龙咆哮。
张功成双拳带着巨大的破坏力打在沈烨身上。
然而沈烨毫无痛觉,沈烨嘴中发出轻蔑的低语:“啊,不自量力的凡人。”然后一掌击在张功成的身上。
张功成身上的护体金光瞬间碎裂,他飞出去二十多米,在地上滚了七八米才停住。
一招击败张功成,敖擎却不满足,他控制着沈烨,向其余的山匪杀去。
这些山匪见张功成已经压制住沈烨,满以为稳操胜券,却不想局势瞬间翻转,张功成被一招击败。
惊呆的山匪见沈烨向他们杀来,立马作鸟兽散,向四面八方逃去。
沈烨此时有敖擎的力量附身,速度极快,这些山匪没有一个逃脱,全被杀死。
遍地都是残肢内脏,这些山匪死状极为惨烈,现场宛如修罗地狱。
沈烨低声的笑着,走向唯一还活着的山匪,张功臣被重创,躺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
听到沈烨低沉的笑声,仿佛一头野兽一般。张功臣却不害怕,他惨然一笑:“杀了老子吧,老子本来就活够了,这个世道,活着真不容易。”
沈烨走到张功成面前,抬起手掌,劈向张功成的脑袋。
就在即将杀死张功成的一瞬间,沈烨嘴里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带着无尽的不甘心。
大难不死的张功成疑惑的看着沈烨。
沈烨这是全身放松,颓然跪倒在地。沈烨大声的骂道:“敖擎,这个卑鄙的狗杂种。”
张功成呆呆的看着沈烨,不知沈烨发什么疯。
沈烨自顾自的大骂不止。
敖擎等沈烨不骂了,才对沈烨说:“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些都是坏人,杀了他们没什么不对。”
沈烨怒道:“就算他们死有余辜,也不至于被这般残杀,你这个恶魔。”
敖擎不屑道:“比起你们人族来说,这都不算什么,我活了万年之久,见过比这太多太多你们人族制造的惨祸了。”
沈烨道:“我不管别人如何,只要你的魂魄还在我身体里,我就不允许你用我的身体残忍杀戮。”
敖擎哼哼一声:“切,我就是这样的做事风格,你不接受也得忍着。”
沈烨忿忿不平,他倒不是因为惨死的山匪,而是就在敖擎控制他身体的短短时间,沈烨好像又处于了敖擎考验他制造的幻境。幻境里他经历太多杀戮的折磨了,害怕自己陷入其中。
黑煞都想他这般吗,沈烨不由得害怕,要是所有的黑煞一起发疯,那不用等魔潮灭世了,他们就能将这天下毁掉。
张功成见沈烨发呆,不耐烦道:“老子都说了,老子不怕死,你要杀要剐痛快点。”
沈烨看了看张功成,有气无力的说:“你走吧,今天死的人太多了。”
见沈烨意志消沉,张功成不明所以,这小子一会精明的跟鬼一样,一会又发起傻来,真他么活久见。
沈烨站起来,走到路边,他的那匹马还在。
马儿见沈烨过来,往后退去,无奈被拴着。
沈烨摇了摇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连他的坐骑都被吓坏了。
沈烨走过去,摸了摸马头,安抚一下受精的马儿,去过一坛挂在马鞍上的酒,仰头痛饮起来。
看见沈烨喝酒,张功成咽了口吐沫,大声对沈烨说:“哎,小子,给我也喝一口,就当是断头酒了。”
沈烨看了张功成一眼,取下马鞍上的另一坛酒,拿过去递给了张功成。
张功成盘腿坐在地上,喝了一大口就,赞道:“好酒啊,当了这么些年山贼流匪,终于喝道了一口好酒。”
张功成又喝了一大口,说道:“可惜啊,死之前不能喝一口家乡的酒,老家的桥酒比这好喝多了。”
听到桥酒两字,沈烨浑身一震,他原本要离开,转过身来问张功成:“你是苏州府人?”桥酒是苏州特产,故而沈烨有此一问。
张功成惊讶的看着沈烨,点了点头说:“不错,我就是苏州人,家住苏州城外的东门村。”张功成长叹一声,“也不知村里的乡亲们都还好吗,当年我闯了祸,一走了之,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他们。”
沈烨坐到张功成身旁,问道:“你闯了什么祸,弄得背井离乡,做了山匪?”
张功成喝了一口酒,恨声说道:“我打死了于家催租的管事,害怕余家报复,连夜逃了出来。”
听到是于家,沈烨马上问:“可是于启晨?”
张功成这下可真的大吃一惊,他说道:“不错,就是这杀千刀的于大员外。你也知道他?难道你也是苏州人?”
沈烨没回他,心里对于启晨恨极,沈烨道:“你说说看,这个于大员外都干了什么坏事?”
张功成回忆道:“姓于的坏事干得可多了。原本我们村的人,大多是沈家的佃户。”
沈烨打断他,问道:“苏州首富沈庭扬那个沈家吗?”
张功成道:“呵,你还真是苏州人,沈庭扬的名字都知道。”随后叹气道:“那是十几年前的首富了,现在苏州首富是于家了。”
张功成大骂:“于启晨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侵吞了沈家的家财,这才成了首富。听说他跟沈庭扬沈大善人还是结拜兄弟呢。”
沈烨使劲握了握拳头,沉声道:“你接着说你的故事。”
张功成喝了一口酒,开始讲起。
本来张功成所在的东门村,村里的百姓绝大多数都是租种沈氏的田地,是沈氏的佃户。
沈庭扬为人和善,对待佃户也很大度,被佃户们成为沈大善人。
比如哪家有人生病了,把钱都用来花钱买药,交不起地租,沈庭扬不会逼命催租,反而会勉掉一部分地租钱。当然了,不能全都这般,那他也做不起如此大的家业,一般都是让交不起地租的人去他的粮店打杂,既不用花钱雇人了,也能得一个好名声。
张功成说道:“其实粮店用不到那些人,很多都是感念沈大善人的恩德,去帮忙的。”
父亲的为人,沈烨十分清楚。沈庭扬常常以商人自居,凡事都会算计得失,赔本的事情不会干。
但是沈庭扬总是告诉沈烨,花点小钱做善事,得到好名声,不算亏本买卖。平民百姓很容易满足,只要给点小恩小惠,就会感恩戴德,记得一辈子。
张功成接着说:“沈大善人对我们佃户那是真好。等到沈大善人冤屈而死,姓于的接手了沈家的产业,成了我们东门村的主家。
姓于的可坏透了,不仅加了一成的地租,还要我们村的人给他干活,不给工钱也不管饭,干得不好还要连打带骂,我们村的人无不想念沈老爷的好,都恨死这个姓于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