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中午从周管家那里得知四爷和夫人都没有吃饭,便去准备了饭菜。
可是两个人都没有下来吃。
四爷臭着脸直接去练功房击剑去了。
两个人今天真的非常诡异。
安郡都练完剑,出了一身汗,洗了个澡,便去餐厅吃饭。
他的头发稍微吹了吹,自然柔顺,少了点冷酷死板,多了些温柔体贴的感觉,身上的棱角似乎也少了很多。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楼上一点动静没有,终究问道:“夫人呢?”
刘妈慌忙说道:“小秋已经叫过了,马上下来。”
安郡都细嚼慢咽吃了一会儿,才看到袁清菡出现在门口,穿了件粉色的棉质睡衣,披着齐腰的黑色长发,还带了个黑色带银色星星的纤细发箍,清纯又可爱。
许是也洗了澡,脸上还带着一抹潮红,如出水芙蓉一般,楚楚动人。
咦,两个人都洗了澡,是不是更诡异了些,也太巧合了吧。
袁清菡若知道刘妈她们会这样想,一定会直喊冤枉,这真的是巧合。
在老宅又是绿色菜汁啊,又是鱼腥味啊,再加上又哭了一泡,觉得浑身疲乏才洗了澡。
没想到安郡都也洗了。
纯属巧合,纯属巧合。
安郡都眼风不经意略过,接着低头吃饭。
袁清菡便慢吞吞走到安郡都旁边的位置坐下。餐厅的佣人都是好记性,牢记着四爷说过的话,让袁清菡坐他旁边。
两个人的距离不近也不远,都穿了睡衣,真像居家过日子。
又都是人中龙凤,郎才女貌,很是登对,更显得暧昧。
安郡都吃完饭,便起身上楼,期间再也没有看袁清菡一眼,更没有一句搭理的话。
袁清菡咽了嘴里的那口汤,起身说道:“四爷,我有事儿找您商量。”
安郡都自顾自走着,就在袁清菡要放弃的时候,某大佬才缓缓说道:“吃完饭来找我。”
安郡都练完剑,洗完澡,态度也好了很多。
袁清菡本来想直接跟过去,听他这么说,便坐了下来,把剩余的一点饭菜吃完。
噔噔上楼,可是站在安郡都的门前便踌躇起来。
她来过安郡都的房间,就在那个混乱的晚上,再次走进去,难免又想到那天发生的事儿。
可是如果不进去又怎么跟安郡都商量事情呢?
把她带到酒馆,被人灌醉还下了药,这件事情肯定跟表姐有一定关系。
但是爸爸出事之后,表姐一家也出了很多力,若是因为她,两家的关系不好,那妈妈该多伤心呀。
更何况安郡都做事儿雷厉风行,赶尽杀绝,连自己的哥哥和侄子尚且如此无情,那对表姐更不会客气。
虽然她也呛不准安郡都会不会为了她找表姐的麻烦。
但还是要以防万一,防微杜渐的好。
为了家人,袁清菡终于鼓起勇气敲了门。
敲第二声的时候,里面才传出男人很有磁性的声音。
“进来。”
袁清菡小心翼翼推门进去,她对安郡都的房间既陌生又熟悉。
房间整体是黑灰色,冷色系,床单被单、家具都是灰色系的,给人很冰冷的感觉。
房间很大,家具很多,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小书房,但是仍旧显得很宽敞。
进门是一处落地的很有造型颇讲究的木架子,上面摆了很多精致的小玩意儿。
转过木架,便看到安郡都坐在床旁边很柔软很舒适的沙发上看一本很厚的书。
一条腿弯曲很随意地横放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
袁清菡愣住了,之前见到的都是安郡都西装革履不苟言笑,冷冰冰的样子,此时竟然感觉他有点像邻家的哥哥,真的让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袁清菡暗骂自己,真是脑子有泡,才想这些。
察觉到袁清菡走了进来,安郡都头也没有抬:“说吧。”
在台灯洒下的柔光里,袁清菡竟然有种错觉,那便是安郡都不仅人变温柔,连说话的语气也很平和。
她赶紧赶跑这些乌七八糟的情绪,语无伦次说道:“四爷,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怪表姐,我想……她是有苦衷的。”
安郡都其实早有准备她会说这件事儿,她能找自己商量什么事儿,见着他就躲,近期无非也就这件事儿了。
可是这么胆小的一个人,居然为了那么恶毒,陷她于危险境地的小人,三番五次求情,到底是善良,还是太傻。
安郡都的无名火又从身体的各个部位窜了出来。
越烧越旺,他皱了眉头,冷冷道:“我为什么要怪她,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袁清菡听到他这么说,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
缺根弦儿的人,世界真是单纯又快乐。
“那谢谢四爷,我先回去了。”
狠狠气了他一顿,就想离开,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若执意要找她麻烦呢?”
袁清菡本已经欢天喜地地转过身去,突然听到这寒到入骨的声音,登时心跳漏了半拍。
转身便看到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看着她,惊得她汗毛倒竖起来。
“四……四爷,您刚才不是说不怪她吗?”
安郡都嘴角上扬,将书扔到一边,两个胳膊伸展,很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
“我不会因为你怪她,但是你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的夫人,被人欺负,我还不给点教训,这不是我的风格。”
“我会教训她的,一定让她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
安郡都挑眉,听她胡说八道。如果她要有能耐教训人,也不会被人欺负成这样。
“而且,我以后也会离表姐远一些,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绝对不会给四爷您找麻烦。”
安郡都看到袁清菡的眸子在灯光中璨若星辰,竟然有一瞬间的闪神。
心下也知道,后面那几句才是对于她来说切实可行的方法。
软弱可欺,遇事躲避,怒其不争,语气也变得不友善了。
“你回去吧,我自有打算。”
袁清菡心灰意冷,又看到安郡都表情淡淡,更加沮丧,可是就这样出去,她又心有不甘。
家人已经命途多舛,如果再遇到这样的打击,亲友不和,不就更雪上加霜了吗?
“四爷,我到底怎样做,你才不会找表姐的麻烦?”
安郡都见她目光坚定,说话也变得顺畅,竟然没有以前的柔柔弱弱、退退缩缩,突然便来了兴致。
“让我放过你表姐,也不是不行,除非……”
安郡都装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意思很明显。
奈何她心思单纯,并没有明白过来,仍旧疑惑地眨着眼睛,问道:“除非什么?”
安郡都又在心里骂了一声,冷声道:“过来。”
袁清菡犹豫了一下,最终慢吞吞地走过去。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