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菊,近日有何发现?”孟氏全神贯注地擦着指甲,丝毫也没有看梓菊一眼。
梓菊咽了咽口水,“回禀娘娘,没有。”害怕的全身发抖的她此时觉得自己快要尿出来了。
孟雨瑶内心讥笑,看了一眼梓菊的下半身,将她踢倒在地上。
梓菊吃痛,也不敢哼出声来。
她是孟氏的奴仆,忠于主子的狗。从小嬷嬷就教导她要一心一意的对孟氏,即便有再大的怨言也不可报复。
一开始,是不甘心的。她有过捣蛋有过害人,结果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十几个姐妹。
从那以后,梓菊就全心全意听嬷嬷的话。别人干什么她也干什么,没有思想没有主见,再也没想过反抗,就这么度过了许多日子。
孟氏招招手,露出善意的笑容:“乖,我的狗,爬过来。”
梓菊一溜烟的爬了过去。
眨巴着大眼睛懵懂的看着孟氏,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呵!”
孟氏又是一脚,这次踢的是梓菊的大腿,直接踢破了皮,伤口边缘有些发青。
梓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觉得自己非常委屈,虽然这样的事常有发生,但这次下手非常重。她不敢流眼泪,也不敢叫出声来。
恍惚间又想起自己曾经的调皮捣蛋,邪恶的心思一闪而过,紧接着又被扼杀在摇篮里。
反抗吗?害人吗?捣鬼吗?
这些问题的答案当然是不,她没有勇气了,也没有可以承担后果的筹码。
堆起充满善意的笑容,梓菊蹒跚地爬了起来。
“谢谢娘娘惩罚,”梓菊往前趔趄了一步,“如果皇后娘娘开心了解气了,那么奴婢就先告退了。”
一瘸一拐的走出门,笑容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脸上的两行泪。
一直在外面盯着的青茗心里道:财权人士的游戏就是变态。
所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回去简单的告诉了李氏刚刚发生的情况,李氏露出了一抹邪气的笑容。
“孟氏现在的戾气可真是重得不得了,你有没有看到她们做了什么眼神接触或者其他肢体接触吗?”
青茗摇摇头,“没有,不过皇后娘娘在踢梓菊的时候靴尖上好像粘有东西。动作太快了,奴婢并没有看清。”
李氏愤恨地咬了咬牙,孟氏交给梓菊的东西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活肌水——可以让林骐明的肉身保持活力的药水。
“嘭!”手掌大力地拍在桌子上,李氏的眼神多了一份怨恨。
青茗很识相的出去了,她知道这是太后想要静静的前兆。
很多时候她都想要劝太后放弃,可是她知道怎么说都没用的。
对于李氏来说,林骐明就是她活着的一切动力。她无法放弃林骐明,更不可能放下这个人。
也许就是因为这种难能可贵的执着,深深地打动了青茗,让青茗对太后要求的一切事情都做到尽最大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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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这是新来的打杂女浣颜,能力不错,我让她到您身边收拾起居。”南栋身边的得力打手赵贤说道。
“哦?都已经合并了该改叫门主了。还有——我不需要女人帮我。”
南栋头也不抬的看着卷轴,对赵贤说的人不屑一顾。
“嘶……浣颜姑娘,对不住了,你还是走吧。”
赵贤满脸尴尬,心想着食言了一定要事后好好给浣颜补偿。
张明玉心下想着这下完了,卟辞交给自己的任物完成不了了。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露出整洁的牙齿说:“没关系混口饭吃而已,那我就到别处混饭碗了。”
话音刚落,她的大袖就被人拉住了。
缓缓转头,看到的是南栋冷漠的脸。
下一秒,南栋的瞳孔猛地收缩,没有温度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惊讶不已,逐渐被喜悦代替。
就在看到张明玉那张脸的时候,南栋的心脏漏掉了半拍。
那是他的娘子,很早前失踪的娘子。
“你是明玉对吗?!我是你的相公!我是栋呀!为什么要装作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看到张明玉懵圈的样子,南栋急了眼。
张明玉心想这家伙怎么认识自己的,该不会是在试探她吧?
“你16岁那年嫁给我,一年后消失不见,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你,你为什么今天才回来?”
张明玉的肩膀被南栋牢牢抓住,他的眼神里写满了困惑与质疑,也含着深深的无奈。
张明玉将南栋的手拿开,往后退了几步,语气谦恭的说道:“门主想必认错人了,也许我与贵夫人只是长得相像而已,但我绝不可能是她。”
说完就要走,但是又被南栋拉住了。
“没关系,浣颜,留下来。”尽管对于张明玉的举动疑惑不已,但是南栋还是选择了不让她走。
总好过再也不见。
赵贤对于他们的对话表示震惊。他知道门主以前视为宝贝的妻子失踪了,但是没想到来的人这么巧。
可是为什么浣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以门主的判断,他不会认错人的。
张明玉瞧见南栋眼底的悲伤,心口痛了一下。
她确实有些记忆已经消失了,有些记忆还是模糊的,可是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最开始的记忆是她在一个小巷子里醒来,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和周围的乞丐们一起过着乞讨的生活。她对以前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只有脖子上的玉佩,刻着她的名字告诉她自己是谁。再后来遇见了李卟辞,和他一起过上了一段难忘又开心的日子。
只是,她现在真的很爱李卟辞。南栋的眼神的确打动了她,只是她不知道要不要相信。
茫茫人海中,巧合有很多吧。张明玉想,算了无所谓了,能帮卟辞潜伏着就是件好事。
选住处的时候,南栋让她住在自己对面的西厢。在张明玉躺下的时候,南栋一句话让她瞬间呆住了。
“本门主知道,你的小腿左侧有一颗黑痣,下面有一道比较长的伤疤。”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张明玉的眼里都是震惊。
是的,他说对了。
她嫌那里丑,每日用布绑着,就连李卟辞也不知道她那里有什么。
“赵贤,去查查张明玉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不要再叫她浣颜了。”
南栋心事重重,说话都有气无力,声音充满了沧桑与忧愁。
赵贤想安慰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应下门主的要求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