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上午10:36分,开始有兴趣写点东西,依旧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今天是农历腊月初四,一个蛮特殊的日子,对我来说是这样……)
脑子里一片空白,渐渐的开始有了色彩。眼睛有要睁开的欲望了,一些零散的记忆开始浮现……
“我……我叫陈苏明……”
一个穿白裙子,蓝褂子,小腿上套着一双白袜子,脚底下踩着一双黑布鞋的漂亮女孩儿出现在脑海。
蹦着,跳着,闹着,跑着,发出无声的笑,围着他一圈一圈又一圈……
“你是谁……”
“……苏明!陈苏明!你听得到吗……”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你是谁……”
“苏明,苏明!陈苏明……”
女孩儿喊着,闹着,跑远了,跑进了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深处……
“她是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陈苏明的眼角流下一行眼泪,他想起来了:那是他的亡妻,孟珺瑶。
珺瑶,你来接我了吗……等等我,别跑那么快,我追不上你……
陈苏明挣扎着起来,迈开穿黑色长裤的腿,开始拼命地追赶。他的眼睛里满是喜悦和焦急,喜悦的是,他和珺瑶终于要永远在一起了。焦急的是,不论他怎么努力,就是追不上她,眼看着珺瑶的影子越来越小,越来越淡。
他心急如焚,忍不住想要大声呼喊:“珺瑶,你等等我!”
“珺瑶!”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嘴里发出一声急促地喊叫,任人都听得出来,他嘴里的这个人名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坐在一边守着的女人皱着眉头思索,发现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名的任何印象。
珺瑶?听起来就是个女孩子的名字,看来是新式学堂里某个女学生的名字吧。
哼!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同意苏明去上什么新式学堂,看看,这才上了几天啊,就又是落水又是珺瑶的。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吱呀,门开了的声音传来,从外面走进来一中年男子,穿一身合体的中山装,右胸口袋外面露着一根钢笔的笔帽部位,用来夹口袋的是镀银的夹片。
“你还知道过来看看啊!”
坐在旁边守着的女人,因为心情的焦躁和来回奔波的劳累,很有些火气,看见男子平平稳稳地开门关门,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语气蛮横地喊。
“嘘,夫人,小声点儿,这里是医院。”
说这话的不是她先生,而是在别的病床前忙着给病人量血压的护士。
“哦哦,对不起啊。”
女人立刻收敛一些,只拿眼光瞪视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男人。
男人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缓步走过来,弯腰小声地解释,“夫人,商行里今天事情多,我实在是脱不开身,这才来晚了。真的是辛苦你了,我给你揉揉肩膀。”
说着话他伸手给女人捏肩,手搭在女人肩膀上,没被拍下来,男人的心放下了。
“你这话不要跟我说,去跟你儿子说去!看看苏明要不要原谅你!”
女人享受着男人的殷勤跟示弱,嘴上也不饶人。但她有意识地收敛了自己的声音,那双白过来的眼睛里面透着委屈跟责备。
“是是是,夫人说得对。都是我的错。”
男人的手缓慢揉捏到了女人的脖子处,准确找到了一块发硬的肌肉,手上加大力度,女人舒服地嗯出声来。
“你不要跟我油嘴滑舌的,我跟你说。刚才大夫来找过我了,说咱儿子的病严重了,有要转成肺炎的可能的,需要用一种特殊的药物的!好像叫什么什么素的,我听大夫说,这种药好贵好贵的,还买不到,只能去地下黑市里面买……”
女人的脸上挂着愁容,唉声叹气看着病床上的儿子埋怨道:“当初我就不同意,你让儿子上什么新式学堂。这就是后果啊,你看看,这才几天啊,就因为跟一帮子同学瞎混,从船上掉到了水里……”
男人的神色尴尬,他当初也是听信了朋友的谗言,这才让儿子去上新式学堂。
那个朋友说,新式学堂里教的东西跟世界接轨,能学到很多先进的知识,什么天文、地理、生物、科技、历史、数学、英语、国文,应有尽有,甚至还可以学俄文,德文……
跟什么什么国际接轨的话他不太明白,他只知道学校就是一个上学的地方。
再说学这么多东西有什么用?作为一个中国人,会读写汉字,能看懂文章这就够了吗,学些外国人的东西干嘛呢?不过,既然里面也教国文这就行了,在哪里学国文不是学呢?
当时,他动心的理由其实是因为他自己的一个看法:有这么多东西可以学,那么这个学校一定会吸引不少的家长跟学生,儿子反正也是要上学的年纪,那不如就让他去上这所学校。
这样他能交到更多的朋友,为以后步入社会积累更多的人脉资源……
他当初就是抱着这么一个想法替孩子报名的,至于孩子能学到什么东西,其实他没多想,他更多的是觉得,身边的朋友都把孩子往新式学堂里送,那就应该随大流。
总之,随大流不吃亏,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孩子现在烧没退,大夫说最好快点儿打那个什么素,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女人说话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转脸一看丈夫在那里出神,更是险些哭出声来。
掐了他一把,让他回魂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发呆。你说,到底该怎么办啊!”
男人是听见说什么的,刚才他就在回忆什么人能搞到这种药,一个人的影子浮现在脑海。
他赶紧说道:“这事你放心就行了,我能搞到这个什么素!”
“你去哪里搞?”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
男人说着就要往外面跑,女人拿着包包的手一扬说:“你等会儿,没钱你怎么买药?我给你拿钱。”
说着话,女人打开手提包,从里面开始数钱,起先还想挑大的出来,后来一咬牙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塞到男人手里。
“快去吧!”
女人用鼓励的笑容看着丈夫,丈夫重重地点头,跑出了病房,扬长而去。
“珺瑶!”
病床上的陈苏明又发出一声喊,女人听见了没好气地数落他:“珺瑶,珺瑶!就知道叫什么珺瑶!都听不见你叫一声妈。要不是你病着,我非得好好抽你一顿不可。好的不学学坏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搞对象,大了还得了……”
女人喋喋不休地数落病了还在发花痴的儿子,心里对那个叫珺瑶的丫头倒是上了心。
到底是多么好看的丫头片子,怎么就能把我儿子的魂儿给勾没了?
11:46分,截笔,不甚满意,等校对时再看看有无修改必要。
12:02分校对改错字,加段落,依旧不满意。但手机要没电了,换个手机继续校对。
12:32分,虽然还是不太满意,但也终究挑不出什么来,这章就算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