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在吃之前所抱有的戒心,毕竟这是陌生人所准备的食物。不过我转念一想,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问题?我发现我无法拒绝这个盲目的想法。不过多年养成的谨慎习惯还是让我感受了一遍自身的状态,果然,没有出问题。
我松了口气,真心实意地夸赞了旅者准备的晚餐,并凑到了他跟前准备给他一点奖赏。
被可爱的女生在近在咫尺处投以崇拜的眼光,不是能很大程度的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吗?可是旅者好像没有太大的反应。哼,看在晚餐这么好吃的份上,本姑娘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我惬意地靠在座椅上,享受着美食带来的余韵。
之后我又听旅者讲了很多外面世界的事,回过神来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他居然还提醒我注意消化不良,哼,我哪有吃这么多...
旅者身上有一种让人沉浸的力量,我渐渐意识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骗人的,这是女性生物的天性。
我锁好房门,在确认了旅者不会来夜袭我后,我渐渐放下戒备,开始思考起今后的事情。
旅者的目的还需要再试探一下,离开的行程也需要开始计划了。等等,如果旅者没问题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考虑把这两个问题当做一个问题来思考...可是,好像还差个契机...我一边思考着,一边开始进行今日的睡眠。
半夜,我突然察觉到体内的力量开始暴动,无法避免地被惊醒了。
这是我作为灾厄之源经常会发生的事情,灾厄之力在没能满足好它的破坏欲求时就会暴动,想要完全释放出去招来灾厄毁灭一切。可是,我怎么能这么做?我咬紧牙关,极力控制着这次极为猛烈的暴动。暴戾的情绪在心间充斥,毁灭一切的冲动在脑海翻腾。在我拼尽全力意识都开始模糊后,这次暴动终于被压制下来,我累得直接昏迷了过去。
当我再醒来时,已经是清晨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去试探昨晚的事有没有被旅者发现。
打开房门,用作仓库的房间房门紧闭,看不出昨晚是否有人出入。
我决定不再考量无用的猜测,直接观察旅者来得出结论。我先去做好了早餐,之后敲响了旅者的房门。
旅者睡眼稀松的打开门,我告诉他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催促着他赶快去洗漱。
直到旅者坐在餐桌前,我一直在观察着旅者。
最后我得出了结论,旅者并没有发现昨晚的事情。我暗自松了口气,看着旅者准备开始吃早餐,一种从没有过的期待在我心间闪过,我希望旅者可以夸奖我做的早餐。我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最后把这归咎于以前没请别人吃过自己做的早餐的人在第一次时所自然会产生的期待。
旅者回应了我的期待,夸奖了我的早餐。我心里比我想象中要来得更开心。这导致我表现出的开心都更添了一份真实感。
旅者看着我呆住了。
我在心里会心一笑,面上却懵懂地凑过去问他怎么了。
谁知这时他却直言因为我太漂亮了所以他看的呆住了。
我按照流程表现出娇羞的模样,心里却闪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
我刻意表现出天真的人特有的冒失样子,错过了医馆的开门时间。
我刻意表现出医者的水平,对病人万分关怀。
我也刻意表现出跟旅者关系不寻常,露出了娇羞模样。
我相信旅者早已被我吸引,只等一个契机的出现,就能达成我的计划。
谁知这个契机,在我没有预料到的地方,就这么出现了。
旅者突然发声,暗示我病人得的不是暑病,而是疫病。
我神情一变,不好用灾厄之源的方法直接进行确认,只好用医者的方法来确认。没想到真的是疫病。我暗自为我的马虎而懊恼。要知道,疫病已经算是比较严重的灾厄了,要是没能控制住,大规模爆发,说不定就会有人往灾厄之源身上联想。我暗自松了口气时,转念一想,这不就能成为我想要的契机吗?而且,旅者居然能比没有使用力量的我更先看出疫病,果然不简单,我更拿不准他是什么来头了。不过这也说明他一定对疫病一系十分了解,说不定可以来一手移花接木,这样一来,无论旅者是否有其他目的,都已经联想不到我身上了,到时...我暗自思索了片刻,拟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
在确认了旅者无法治疗疫病过后,我以购买治疗疫病的药为由,选择前往默克城。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请求旅者跟我一起去时,旅者就已经默认了会跟着我前往,让我心里一喜。果然,旅者已经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了。那我就再给你发点福利让你更死心塌地吧。
前往默克城的途中,我装作坚持不住疲惫,靠在了旅者的肩头,假装睡去。这可是男人最想要的待遇之一哦,好好感谢本姑娘吧!我忍住心头泛起了一丝异样,如此想到。
等到来到默克城来了马车,我因为不好意思所表现出的娇羞模样,一定也给旅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吧?我表现出一副强忍着感情的恋爱少女模样,带着旅者,排队进入了默克城。
因为人设有着对外界生活的向往,我表现出了对城门口地摊上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小玩意的浓厚兴趣。但为了先办主要的事,还是强忍住了兴趣,朝着目的地走去。我忍不住在我心里给我的伪装点了个赞。不过,这又何尝不是我的真心呢?我暗自叹了口气。
来到药王轩,看着那个装作昏昏欲睡,其实正色眯眯地悄悄打量我的掌柜,我突然心生一计。如果成功了的话,我的计划所缺的最后一块拼图也能够凑齐了。
我悄悄摆出了对这种男人最具诱惑的表情和姿态,果然,掌柜的上钩了,我也成功的得知了旅者的实力。武道极致吗?虽然不算多高,但在这一方本土世界里也算是绝顶高手了吧。目前来说,这个实力刚好合适,有一定的能力去往各地,又不会害怕脱离掌控。以后要是旅者成长的不够快,不能快速进入更高级的地域去闯荡,丢掉不用就好了。我在心里暗自琢磨着。
倒是意外听说的城南也爆发了疫病,让我心里一紧。看来疫病已经逐渐漫延开来了,转移已经迫在眉睫了。
想着这些,我不知不觉的就抱出了一大堆药材。
我面上有点发热,这不就显得我喜欢贪小便宜吗?不对不对,我这是灾厄之源剥削的本性,嗷呜!我超凶的!
接着我就故意把旅者带到了最贵的旅店,哼,剥削不死你!
结果旅者眼睛都不眨的就点了所有特色菜、要了最好的住处。
看来旅者比我想象中还有钱。难道真的是卖煤矿的?我陷入了沉思。
吃完饭,旅者悄悄地打量我。嘿嘿,是不是又被本小姐的风采吸引了?
他问我饭菜好不好吃。
我灵机一动,用出了我这些年了解到的最明显的暗示:“你可不要误会了,我只是在说那个食物好吃而已。”怎样?本姑娘也对你很有好感哦!还不赶快告白!
谁知没一会,旅者居然邀请我玩那种“娱乐活动”!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旅者!我看错你了!
我居然感受到了一种叫失望的情绪。
就在我整理好思绪,犹豫要不要给旅者一点甜头,最终决定这种男人用幻术糊弄一下就行了时,我已经跟着旅者来到了他的房间。
谁知他一点前戏都不做,直接就掏出了他的...口袋里的一叠奇特的纸片。
我感到傻眼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安心。
接着我就在旅者房间和他用纸牌玩一种叫抓鬼牌的游戏。
游戏规则倒是很简单...
可是我一局都没有赢过。
啊啊啊!这种勾心斗角的游戏,以我的人设怎么可能赢啊!要是我拿出真本事,像旅者那样拙劣的演技,怎么可能赢过我!还拿纸条贴我脸!哼,我告诉你,你完了!以后看我不剥削死你!我脸上气呼呼的,心里却在另一个意义上也气呼呼的。
我想着这些,清理完脸上的纸条,又坐回了旅者对面。
结果,他居然问我跟不跟他一起睡!
哼!想得美!我表现出应有的娇羞,回到了自己房间。
接下来,就等深夜来临就可以开始我的计划了。
没多久,时间到了。
我召唤出灾厄之影,让它伪装成瘟疫之源对我进行袭击。
瘟疫之源相较于我这样的灾厄之源,是属于一种非常常见的且易于锁定消灭的灾难系源体。因为它传播瘟疫需要主动传播而不是被动散发,且伪装能力也不知比我低多少个档次。当然只是相较于我而言啦,相对于一般生命体来说还是很难消灭的,甚至比被锁定了的我同实力下更难消灭吧,毕竟皮比我厚些。可是,对于旅者有办法完全消灭一只比他实力境界稍低的瘟疫之源,我有种异样的自信。毕竟,他可是才见面就给我了“危险”感应的男人。
只要有瘟疫之源转移视线与思考方向,就不会有人发现我这个灾厄之源了。呵呵,不愧是我,这种方法都能想到。
我怀着这种得意的想法,让灾厄之影从房间外直接撞了进来,而我自身则躺在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注意我身体是真的昏迷了哟,因为我的主意识已经转移灾厄之影这边进行控制,毕竟灾厄之影也能算是我的一个分身,直接意识操控这种事还是能办到的。
我慢慢悠悠朝我躺倒的身体走去,等待着旅者前来搭救我。
果然,旅者很快的就赶了过来,并直接就叫出了瘟疫之源的名字。到此,我的计划已经算是成功了。只要旅者能认出瘟疫之源,就不会再从疫病这件事上联想到灾厄之源了。我就能待在他身边,以和他一起旅行作为掩饰,更自然的传播灾厄了。当然这只“瘟疫之源”也会在我的控制下,被他击退,被他“消灭”。
只见旅者直接锁定住我,聚集起全身力量,用出了在他这等实力境界下,堪称绝强的一击。我正在思考着拿捏个多少分寸来被他逼退时,他这招居然只是虚晃一招,真身已经拦在了我和我躺倒在地的身体前。我不由得表现出了明显的诧异。我这诧异,不是因为旅者能绕过我的感知,而是,相比于对付眼前的危机,旅者更在乎的、最优先思考的是我的安危。因为他既然可以短时间内绕开我的感知,那么他刚才那一击完全可以选择攻击我的,这样对之后会进行的战斗无疑会起到很大的甚至奠定胜机的作用,可是他却放弃了这种选择,而是优先把我护在身后,保证我的安危。这...
我的心绪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涟漪。
我也没心思再控制瘟疫之源跟旅者过两招,试试他的深浅了。在装作被他逼退之后,我就让灾厄之影自己找地方隐藏起来,退出了对它的意识控制,主意识回归了我的身体。
意识回归之后,我发现我的身体已经被旅者放回到了床上,赶紧装出一副正在做噩梦的样子。
旅者温柔地包覆住了我的手,并哼起了一曲我未曾听过的调。那是怎样温柔的一首曲啊,让我感觉身心都像是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层层伪装,遇险自会有人遮风挡雨,受挫自会有人和声安慰,让我不禁迷失在其中。接着,我居然渐渐放下了我自出世以来就从未有一刻真正放下过的对外界的防备,全身心的投入了梦乡...
梦里,我不再是灾厄之源,只是一个喜欢种花、对新奇事物感兴趣、向往远方世界的普通女孩。在我的身边,一直有个人陪着我,祸福共倚,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