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渭城正中偏西的知府院外,已经集结了近百的甲士和官差,这是渭城知府短时间内所能调动的所有武装。
穿着淄衣的捕头手持一把横刀,快步进入院内。
“报知府大人,府内衙役及轮休城防兵现集于门外待命,共九十五人。”那捕头单膝跪地抱拳道。
站在厅中的知府,缓缓转过身来,低声问道:“城外的战斗可结束了?”
“禀大人,据城防兵回报,于城外十里外战斗的修行者共两人,观战一人,现有一修行者还在原地,不知死活,另两人已往深山遁去。”捕头回道。
“不知死活?”知府颤声道,整个人在厅内来回踱步。
修行者之间的战斗几乎没有在渭城这样的偏远小城出现过,而据属下回报,战斗场面十分骇人,必然是强大修行者的战斗。
故而渭城知府集合兵士后,要再三确认战斗结果,才敢前去勘察。
“大人,按照国律,渭城方圆百里无人区域都是辖区,既发生了如此大事,您看是不是去现场勘察,也好向上级汇报。”捕快耿直道。
“本官还用你来提醒?”渭城知府寒声道,“现在宣本官令,随本官出发。”
“是,属下这就去办。”捕快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憋红了脸应道,随后猫着腰快步向后退去。
由甲士和官差组成的队伍快速向城门跑去。百姓们议论纷纷。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是要打仗了吗?出来这么多官兵?”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城外有修行者打架呢?我城防的侄子告诉我的。”
“打架?不会吧,咱渭城这地方多久没出现修行者了。”
“看来是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要不知府派这么多人出城干嘛?他可是极为怕死呢。”
“那咱们也去城外看看?”
几个老农在士兵经过后,窃窃私语着。
有些江湖上的剑客也想要偷偷跟着前去。
兵士队伍前面,知府周大人正骑在马上,思考着出城可能发生的情况。
“大人,有民众跟在咱们后面,估计想要出城。”捕头跑步追上知府,气喘吁吁道。
知府面色阴沉,现在还摸不清情况,如果让修行者的消息泄露,只怕自己处理不好,乌纱帽也有可能保不住。
知府突然想起了京城叶大人前些日子送来的密信,想到了什么。
“赵虎,你去告诉后面的卫兵,出城后,就将城门封闭,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门。如果漏放一人出去,唯你是问。”知府对着捕头说道。
捕头应下,站在原地等待后面的卫兵队长。
……
先行的城防卫兵到达了战斗的巨坑旁,便不敢再度前进,那坑中还未散去的灼热气息,让这些人有些颤抖。
“大,大人,还是下马吧。”一名衙役使劲拽着知府身下的骏马,可那骏马却在离坑数米远处,抗拒着未曾前进,前蹄在不停的抬起放下,发出阵阵尖锐的嘶叫声。
对于危险的感知,动物有时候比人更加敏锐。
知府喉结抖动,咽了口吐沫,在两名衙役的搀扶下,踉跄下了马匹。
眼前的景色确实骇人,远看还好,近处看,一个长达一百多米的深坑,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坑中还散发着泥土和破碎草皮的臭味。
一个枯瘦的人,双手合什,立在坑中没有动静。
这种场景,如何是人力所能造成的,光这巨坑恐怕也要城中甲士不眠不休三日才能挖成吧。
很难想象居然是两人战斗所致。
“赵虎,你确定这是两人战斗所致?”知府吸了口凉气。
“卑,卑职确定。大人,您看坑中那人?”赵虎有些结巴道。手指向了坑中的老僧。
“你,你去,看看他还活着没?”
“大人,我,我。”那赵虎吓得脸面发紫,连忙跪下,把头埋在土里。
“胆小鬼,本官白养你那么久。”知府气急,抬起一脚将赵虎踢倒,“你们谁愿前去查看坑中那人死活,赏金百两!”
众甲士面面相觑,皆咬牙犹豫,他们被吓破了胆,但百两黄金的诱惑确实太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半响后,一个瘦弱的甲士咬牙走出了队伍。
“属下愿去。”
知府点了点头,这人他有些印象,是早年参军退下来的。
那甲士拿着手中的朴刀,插着坑边的泥土缓缓滑了下去。
到僧人身前,小心摸索一阵后,转头喊道:“大人,这和尚胸口中了一刀,人已经死了。”
“好!”知府回道。然后挥手,带着甲士向坑中前去。
到了近前。
知府瞅了半天,面露思索之色,和尚?修行者?
他想到了什么,内心大骇,只希望此人不是佛山中人,否则自己乌纱帽恐怕要保不住了。
“传我命令,将此处围住,封锁起来,赵虎,你在此处负责,务必别让消息泄露,否则我第一个拿你开刀。”知府大声道。现在人已死,若将老僧带回城中目标太大,倒不如就地封锁。
给自己争取足够多的时间,往京城报信。
至于凶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搜的,到时候上面问下来,大可用凶手去了深山,渭城人口不够这样的说辞脱罪。毕竟修行者太恐怖了,比起丢了乌纱帽,他更怕丢了性命。
“剩下的人,跟我回城,在我命令没下来之前,都住在城防处,不准回家。”知府沉声道。
他急忙向坑外爬去,此刻他迫切得想要回府,用多年来跟京城皇城司传信的信鸽,送上一封求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