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啊？”
沈见我凑到她身边，发现她手中拿着的是一条锁骨链，项链的材质他认不出来，但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嵌满了细小碎钻的蝴蝶状吊坠。
这种钻石也是最便宜的白钻，所以价格应该不贵，金泰妍估计是喜欢这个蝴蝶的设计。
自从她发现自己的签名可以签成蝴蝶以后，她就慢慢地喜欢上蝴蝶了。
“Wae？”金泰妍斜睨了他一眼，“不给我买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不给你买……
沈见我愣了一下，正要张口说买时，他突然觉得，要是这么简单就答应她的话，好像就不能水字数了，于是开口拒绝：
“什么时候开始想要项链了？”
金泰妍眼珠子转了转，“就在刚刚。”
“为什么？”
“喜欢钻石，没有女人不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漂亮是漂亮。”
沈见我从她手里拿过这条项链打量了一番，“但其实钻石的价格也和它本身的价值相差甚远，你们现在买东西不都是追求性价比的吗？”
金泰妍斜着眼睛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问：
“和咖啡一样？”
“俞……”
沈见我正要反问，想起现在是在外面，两个人还做了伪装，旁边还有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导购，于是改口：
“老六告诉你的？”
“前几天去买咖啡的时候听她讲的啊。”
“有点类似，也有点区别。”
他不顾身旁这位导购小姐姐越来越绿的脸色，将语言模块切换成汉语，随后侃侃而谈起来，“类似的地方呢，是说戴比尔斯这家掌控了全球六成钻石矿产的开采公司，当年用一句‘A diamond is forever’……嗯……
“翻译成汉语的话，就是我们耳熟能详的‘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戴比尔斯用这句经典广告语把钻石和爱情绑定了起来，结婚不买对钻戒好像两人的爱情就不会长久了一样，实际上爱情能不能长久和买不买钻戒本质上没什么关系，虽然有钱确实能让爱情长久一些，但那和钻石无关，现金就可以。
“这样看来，是不是有点小资情调和星巴克内味儿了？
“至于有区别的地方，是指以戴比尔斯为首的几家钻石开采公司，默契地将每年流出的钻石量控制在了一个相当稀有的程度，实际上地球的钻石储量是非常丰富的……
“而且钻石本身也不过是一堆碳原子而已，又不是黄金那样的稀有金属，很多地方都提供回收黄金的业务，但是你听说过回收钻石的吗？
“我还听说啊，宗国那边很快就能人造钻石了……”
金泰妍撅着下唇听着沈见我喋喋不休，突然打断他：
“那戴比尔斯和Tiffany有什么关系？”
“……”
沈见我被她奇妙的逻辑震住了，沉默了一会儿后轻笑着说：
“没关系，所以……”
他微笑着看向一脸懵逼，不知道他刚才狂喷了她同行一顿的导购小姐姐说：
“这一款多少钱？（换了韩语）”
“三千三百万……”
“这么贵吗？”
沈见我一惊，脱口而出了一个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说过的字，他感觉到脑海中对几家钻石公司的印象更深刻了一些。
“哦，这位先生，是这样的。”
导购小姐姐回过神，展现了她能在这种品牌的直营店里工作的职业水准，对沈见我的震惊没有表露出其他情绪，“我们这一款产品是采用Pt950材质镶嵌钻石的，钻石的总量也达到了2克拉……”
“啊，没事没事。”
他摆手阻止导购继续推销，因为他在刚刚等待结账的时候，随意瞥了瞥柜台上的其他钻石产品，便宜的也不到百万，所以才被这个价格差异惊到了。
其实三千三百万，换成宗元也就不到二十万，这个价格在奢侈品中不算什么。
“幸好买的起，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沈见我心中暗道，看了一眼金泰妍，虽然口罩挡住了她的嘴，但是她眼里的笑意是藏不住的，“就这个吧。”
“……内，感谢您选择Tiffany。”
导购小姐明显是被沈见我的前后反差再次弄得有点懵，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双手叠在一起贴在小腹上欠身说道，从沈见我手中接过项链，随后递给他一张小卡片。
他接过以后朝收银台走去，这东西就是用来付钱的。
“……如果需要保养的话可以到店里来，这项服务是免费的。”
干脆利落刷卡签名，走回专心听着导购小姐讲解如何保养项链的知识还频频点头的金泰妍身边，项链已经装进了一个精美的小礼盒里。
“不用戴上吗？”他问。
“嘿嘿，穿这么厚怎么戴啊？”
金泰妍笑嘻嘻地把礼盒装进一个小纸袋，递给沈见我让他提着——她的两只手还是缩在羽绒服的袖子里，然后挽着他的手臂朝店外走去。
……
两人回到停车场，把一大堆礼物放进车内。
“都快12点了！”
沈见我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你不是要看Kiss吗？”
金泰妍看着他的动作，眨了眨眼，“你买块表吧，感觉以后你用手机看时间，会让人觉得很Low……”
“以后再说吧。”
沈见我不在意地摆手，朝她伸了伸右手肘，等她挽上他的手臂以后，一起朝明洞的主干道不急不缓地走去。
“我要吃这个！”
金泰妍突然指着一家冰淇淋店喊道。
“都快回归了还吃冰淇淋！”
“没关系的，南韩的冰淇淋产业很发达，有很多无糖的水果冰淇淋。”
她用力地拖着沈见我往冰淇淋店里走去，“而且现在的甜味剂都用阿斯巴甜了，这个东西很少很少的热量就能提供很高的甜度。”
“这东西你倒是能说得头头是道的啊。”
沈见我抱着膀子，看着正在挑味道的金泰妍笑道。
其实即使是阿斯巴甜替代了糖作为甜味剂，冰淇淋本身的热量还是挺高的，不过金泰妍要任性，他从来都是放任的……而且他知道她自己心里有数。
……
平安夜，十一点五十分，明洞主干道上已经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了，沈见我和金泰妍站在人群的最后方，他手里拿着冰淇淋，正在一口一口地喂给金泰妍。
她口罩拉到了下颌处，雪白的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微微低着脑袋等着他喂食。
超级可爱。
“女人怎么会喜欢在冬天吃冰淇淋？”
沈见我百无聊赖地想着，再次喂给她一口后，尝试挖了一大勺塞进了自己嘴里。
好吃。
金泰妍的目光跟随着这一大勺冰淇淋的行进路线移动着，脑袋缓缓抬起，皱着稀疏的眉毛，不满地看着他张开大嘴一口吞下了冰淇淋，盯着他在微微蠕动着的嘴唇，目光向上看了他的眼睛一眼，立刻又移动到了他的唇上。
沈见我看她眼神飘飘忽忽的，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他们不久前的对话。
“什么时候开始想要项链了？”
“就在刚刚。”
……
他心下恍然，把剩下的冰淇淋刮干净后一口吞下，将包装和小勺用力塞进了衣服兜。
既然已经明白了心意，又何必等到12点呢。
左手搂过她软软的腰肢，右手按在她的后脑，瞄准她薄薄的嘴唇，低头。
金泰妍被他的突然袭击弄得像一只努力保持平衡的企鹅一般双手上下摆了两摆，但很快安静下来，踮起脚，双手环过他的脖子。
……
冰淇淋真的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