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沁看着眼前上官景泰,因为担忧自己的安危而愤怒的脸,微愣,随即又回道:“国家有难,岂能没有我蒋家儿郎?蒋家虽然如今只剩一下蒋沁一个女儿,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自愿为国而战!”
蒋老将军一共有5个儿子,四个都战死沙场了,只有蒋沁的父亲蒋清因为年幼体弱多病,所以才活到成年,蒋清排行老三,蒋清就蒋沁一个女儿,所以人们也会称蒋沁为三小姐。
百年大家的蒋家到了蒋清这一辈就落寞了,如今要不是蒋老将军还健在,恐怕早就被人遗忘了。
“你和我回去!”
上官景泰拉住蒋沁的手,就要往回走。
蒋沁用力甩开,
看了一眼余怒未消的上官景泰淡淡道:
“既然将军已不是我的夫君,那你自然不必管我!”
蒋沁话还没说完,就见上官景泰身后有一暗箭直冲他射来。
蒋沁来不及反应,直接将上官景泰推开,自己用身体护在上官景泰身前。
一声利器划过肉身的闷响,一把长箭直直的刺入蒋沁的胸口,蒋沁也应声倒地。
上官景泰看着眼前的蒋沁,顿时双眼血红,抱起蒋沁茵硬是拼了命的厮杀开一条血路,回到了城内。
当温婉和玉沥感到蕉城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了!
玉沥这次也把独孤无带上了,因为听说蒋沁收了重伤,急需医治。
两人到达城中军营之后,玉沥带着独孤无先行一步去了蒋沁那里。
直到午时才回来。
温婉不放心,起身披着一件外衫就去看看蒋沁,想知道蒋沁的伤势如何了。
温婉看到了守在蒋沁床前的上官景泰,着实一愣。
此时的上官景泰的头发蓬长;满脸胡渣;眼窝深陷,肤色腊黄。
看来是熬了好多夜了!
上官景泰见到温婉神情痛苦:“温姑娘,我是不是做错了?”
“是!”温婉回道。
上官景泰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颓废的坐在蒋沁床前。
突然这个时候玉沥和独孤无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温婉问独孤无:“蒋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无碍!”独孤无回道。
温婉抽了抽嘴角,这独孤无还真是不太爱讲,每次同他说话都这么费劲。
于是问一旁的玉沥:“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没有伤到要害,性命无忧!”玉沥看着上官景泰,脸色阴沉。
他四姐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今竟然为了上官景泰伤成这样,想想就觉得来气。
上官景泰在听到玉沥的话的时候,紧绷的神经才有一丝丝的松懈,站起身来,想要去于军师商讨对策。
可能是站得太急,又坐了太久,上官景泰在突然起身的那一刻,眼前一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想要爬起身来,可是怎么用力也只觉得头晕脑胀。
独孤无见状连忙上前查看,按住躁动不安的上官景泰道:“将军,你操劳过度,还是去休息休息吧!”
“没事的,我还行!蕉城的百姓还需要我!”上官景泰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强撑起身体,结果却因体力不支又再一次摔倒。
上官景泰这一次摔倒,比上一次还要重,脸深深的磕到了地面上,磕出了一个细长的血痕,温婉看着都觉得疼。
上官景泰也因为摔得太重,又加上一连几日的操劳,这一次实实在在的摔晕了过去。
玉沥看着这样的上官景泰,原本想指责的话被堵在了嘴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玉沥太了解上官景泰了,他对于蒋沁其实是有心的,面上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心里还是装着蒋沁的。
还记得那是蒋沁还小的时候,那年的夏天极其炎热,那小丫头嘴馋的很,硬是要吃芷斋楼的雪糕,蒋夫人无奈只能派人到芷斋楼去买,可是那日买的人太多,蒋府的仆人足足排了一个上午都没有买的。
无奈蒋沁吵着闹着要吃雪糕,蒋夫人第2日准备派人再去买雪糕,那下人刚打开门,就见到芷斋楼的陈师傅站在蒋府门口,说是特意有人请他来给蒋小姐做雪糕的,只要蒋小姐想吃多少,他就给她做多少。
就在芷斋楼陈师傅准备走的时候,蒋夫人想要拿些银两给陈师傅作为答谢,可是陈师傅就是不肯收,说是已经有人替夫人给过了,蒋夫人想知道那个人是谁?陈师傅就是不说,只留下一句。
“夫人只要知道那人不会对蒋小姐不利就行了!”
就回芷斋楼了,之后凡是到了夏季,蒋府都会收到芷斋楼送来的雪糕。
只有玉沥知道,这芷斋楼的幕后老板就是上官景泰。
上官景泰宠着蒋沁,可是为什么还要将她推给别人?这是玉沥搞不懂的,要是自己,早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去了,他还尽往外赶。
真是让人费解的脑回路!
上官景泰休养了半日,就又起来和军师商谈对策。
城外的乌洛兰诺似乎也被什么事情拖累了,不急着攻城,反倒在城外安营扎寨。
此时上官景泰的援军还有十日才能到达蕉城。
就在上官景泰心急如焚的时候,蒋沁来了,身上还裹着带血的沙布。
“你怎么来了?”上官景泰惊愕。
“蒋家历代精忠报国,听闻国家有难,理因献计!”蒋沁一脸严肃。
一旁的军师欣喜道:“蒋小姐可以什么妙计?”
如果是别的女子这么突兀的说要献计,别人都会以为是来捣乱的,但是蒋沁不同。
蒋沁是军事世家出生,况且在幼年的时候就在军师界享有“天师”的美誉,只可惜是个女儿身,如果是男儿,那么北齐又会多出一位枭雄!
“乌洛兰诺素来生性多疑,如果我们在此刻对外宣称我们已经撤离蕉城,他是绝不会相信的,而会派人横穿宸岭来此处打探虚实。”
宸岭是蕉城的必经之路,且地势险峻。
听到这里,原本对蒋沁还有些微词的将领立刻安静下来,都开始认真听起来。
上官景泰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蒋沁继续道:“我之前在蕉城百姓那里打探到,这里之前有胡族留下的暗道。我军可先撤出绝大多数兵力,可他们照成我军已真撤离蕉城的假象,然后撤出的部队到宸岭一带,做好埋伏。我们再让蕉城太守假意投诚,到时乌洛兰诺率兵进入城门之时,我们再将护城河桥炸断,其于躲在暗道里的精兵强将就对乌洛兰诺等人进行伏击,如果有人想增援乌洛兰诺那必须从宸岭穿过,到时我们事先埋伏好的士兵和增援部队,再来个两面夹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待蒋沁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好——好——好!”军师连连称赞,激动得不得鼓掌。
玉沥泰蹙了蹙眉问道:“你怎么能保证乌洛兰诺他会相信呢?”
“乌洛兰诺此人不光生性多疑,而且极其自负,认为没有他打不赢的仗!所以我在赌他一定会相信!”
竟然是在赌,众人听到这里刚放下的一颗心,瞬间又被提了起来,众人纷纷都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上官景泰。
蒋沁也看向上官景泰,眼色诚恳。
“我信她!”
短短几个字,承载着太多太多。
“众将士听令:本将军现封离王为先锋大将军,临4万大兵退居宸岭伺机埋伏,慕言为少将跟随我一起潜伏进暗道,这是军令,如有违抗者斩立决!”
待上官景泰说完,众人正准备忙活去的时候,只见蒋沁直直的跪下:“蒋沁乃北齐一份子,愿誓死追随将军!”
上官景泰看着蒋沁,神情恍惚,他终于意识到在他眼前的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顽皮小女孩,而且一个坚强独立的将相。
“好!本将军就封你为前锋统领,跟随本将军一起杀敌!”
“谢将军,蒋沁必不辱使命!”说完蒋沁就深深的给上官景泰鞠了一躬。
人们纷纷开始行动起来,蒋沁原先还有些担忧,但经过一阵忙活之后,渐渐的就变得不再那么担忧了。
乌洛兰诺果真和蒋沁猜的一样,派了一个探子乔装成流民进城打探虚实,并亲眼瞧见士兵退离城内。
第二日又收到城内太守的降书,不疑有他,立即亲自率兵进入城,可没曾想,竟然中了圈套。
增援部队也中了埋伏,可是乌洛兰诺相来骁勇善战,以一抵百,在连杀了数千名将士之后,最终寡不敌众,还是被上官景泰亲自降服了!
上官景泰也因此创造了以少胜多的奇迹。
上官景泰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台阶下的乌洛兰诺。
“乌洛兰诺如果你向我北齐投诚,本将军可以饶你一死!”
乌洛兰诺仰天长笑,然后地上碎了一楼。
“我南疆之地从来没有贪生怕死之人,乌洛兰诺绝不投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乌洛兰诺!
温婉听到这名字大惊,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黑脸圆眼的大汉。
这个乌洛兰诺就是前世将上官景泰俘虏在南疆数年的人。
“好!”上官景泰鼓了鼓掌又道:“本将军敬你是条汉子,但你杀我北齐百姓众多,罪不可恕,便让人赏你全尸,爆尸于城门口三天三夜!”
就这样南疆的一代将才乌洛兰诺,被上官景泰所擒住,且杀死,并爆尸于蕉城城门的消息,传遍了北齐大街小巷,极大的振奋人心。
南疆虽有不甘,但也无济于事。
南疆边界动乱一事,因此也安定下来,原本北齐的失地不久也将归还。
一时之间人人都称赞上官景泰,是个英明神武的将相之才。
就连楚馆里的娼妓也编出来曲调,专门歌颂上官景泰。
一时之间,上官景泰跃居为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